浴室里的水聲還沒停,江聽晚就有點犯困。
床頭櫃的手機響了一聲,她以為是自己的手機,順手拿過來。
恰好屏幕沒熄滅,她看清了那條消息。
——「承洲,我好想你。」
江聽晚的眼睛仿佛被針狠狠扎了一下。
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她差點忘了還有鍾時玥這個人。
這條消息讓她猛然清醒。
傅承洲能在結婚紀念日當天去接鍾時玥,可想而知她在傅承洲心裡是什麼地位。
原本隱藏在某個角落裡的情緒突然湧現出來。
江聽晚不動聲色地把手機放回原處,縮進了被窩裡。
她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她和傅承洲只剩下一年的時間。
只要再忍一年,他想和誰在一起,都與她無關了。
江聽晚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趕緊睡著。
然而越是這樣,她的腦子就越清醒。
她聽到浴室的門打開又關上,隨之是傅承洲往床邊走來的腳步聲。
江聽晚一動不動,感覺身上的被子被掀開了。
傅承洲俯視床上的女人,見她似乎睡著了,俯身摸了摸她的頭髮,又輕輕地把她從被子裡撈上來一些,防止在被子裡被悶著。
他並沒有因為分被子而生氣,關燈之後躺下來,也沒有對她動手動腳。
二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明明昨天還親密的抱在一起,現在卻像隔著一條銀河。
江聽晚的腦海中不停浮現出鍾時玥發過來的那條消息。
傅承洲給她的備註還是「玥玥」。
那麼親切,和他們青梅竹馬的關係非常貼合。
江聽晚捏住被子翻過身,一夜都沒睡著。
第二天天剛亮,她比傅承洲先起床,為了不讓馮蘭擔心,她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只是眼眶下的黑眼圈濃得嚇人。
馮蘭問她是不是沒睡好,江聽晚故意抱怨道:「還不是傅承洲搶被子,我一晚上被凍醒好幾次。」
這種嗔怪的語氣,馮蘭聽了之後只覺得是小夫妻之間小打小鬧,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傅承洲也過來了,臉色有幾分難看。
江聽晚看見他進來,沒和他說話,起身去食堂給馮蘭打早飯。
傅承洲想跟著一起去,卻被馮蘭叫住。
她從柜子里拿出五雙手套,「小洲,這是我閒著沒事自己勾的,你帶回去給你媽媽和爺爺,小棠的也有份。」
馮蘭侷促地說:「我也給不了什麼貴重的東西,這些手套都是羊毛的,冬天到了,戴著特別暖和,希望你別嫌棄。」
傅承洲站起身接過來,手套毛茸茸的,摸著很柔軟。
「謝謝媽。」他扶著馮蘭坐下,「我一定帶給他們。」
馮蘭這才露出欣慰的笑。
恰好江聽晚拎著早飯回來,但沒給傅承洲帶。
馮蘭把自己的那份讓給傅承洲,江聽晚氣得不行。
今天得去銀羅縣,江聽晚依依不捨地抱著馮蘭不肯撒手。
如果不是有急事,她還可以多住幾天。
馮蘭拍著她的後背,「等你下次來,就可以和媽媽打雪仗了。」
江聽晚眼睛一熱,眼淚掉了下來。
馮蘭給她擦眼淚,「好啦,走吧,媽媽等你。」
江聽晚哽咽著點頭,一步三回頭上了車。
傅承洲給馮蘭道別,正要提步往車邊走,馮蘭突然叫住他,「小洲,我有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