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媽」,把處於當機狀態的江聽晚拉回了現實。
趁著馮蘭慌忙起身走上前,她迅速把床上的照片拿起來攥在手中藏在身後。
傅承洲淡淡地瞥了一眼她的這個小動作,轉而看向走到身前的馮蘭。
「小洲,這麼晚了還過來呀。」馮蘭面對傅承洲時,總會有些緊張。
「白天工作忙。」傅承洲唇角微勾,「本來打算和晚晚一起過來的,但是她迫不及待想先見到您。」
江聽晚聽到他提到自己,神情有幾分複雜。
她和傅承洲從來沒有一起來看過馮蘭,每一次她都找藉口不讓傅承洲過來。
今天他出現在這,著實讓她意外。
傅承洲來的排場不小,謝炤和幾個保鏢站在外面,每個人手裡都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旁邊的房間外有其他病人好奇地往這邊看,都是一臉羨慕。
馮蘭趕緊把人往裡面迎,「都進來吧。」
謝炤和保鏢把東西放下就出去了。
傅承洲走進房間,裡面的東西擺設並不多,簡簡單單但很整潔,茶几上擺著馮蘭和江聽晚的合照,看上去倒是溫馨不少。
馮蘭去給傅承洲倒水,江聽晚還是有些不自然,木頭似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傅承洲在沙發上坐下,眼神淡漠地看向她。
江聽晚勉強勾起一抹笑,「你不是忙嗎?怎麼還過來?」
傅承洲反問,「我還想問你,走了為什麼不給我說一聲?」
江聽晚語塞。
馮蘭端來一杯熱水,發現二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勁,對江聽晚招手,「晚晚,站在那裡幹嘛?快過來坐呀。」
江聽晚的手裡還攥著她和傅淮修的合照。
她擔心被傅承洲看見,只得裝作若無其事地把照片揣進大衣口袋裡。
她坐到傅承洲身邊,雙手交握在一起,乖巧得不行。
她總是時不時想到傅淮修今天看她的眼神,現在傅承洲來了,她居然覺得有點心虛。
馮蘭和傅承洲在聊天,江聽晚什麼都沒聽進去,一心琢磨怎麼讓傅承洲回去。
「晚晚,小修呢?」馮蘭疑惑地問,「下午不是還在的嗎?他回去了嗎?」
江聽晚猛地抬頭,接觸到傅承洲冷冽的視線,頓時覺得頭疼不已,心亂如麻。
偏偏她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裝傻,「不知道,大哥沒跟我說。」
傅承洲挑眉,「大哥來過?」
江聽晚捕捉到他眼神里的壓迫,硬著頭皮點頭,「大哥來雲城給他的生母掃墓,順便過來的。」
傅承洲低笑一聲,「那真是巧了。」
江聽晚生怕馮蘭看出來什麼,趕緊轉移話題,「媽,我明天帶你出去逛街吧,天氣涼了,帶你買點新衣服。」
「不用了,我衣服還多著呢,夠穿。」馮蘭拉住她的手,「小洲難得來雲城一趟,你帶他去逛就行了。」
傅承洲語氣淡淡道:「一起去吧,我有車也方便。」
江聽晚心裡微沉,聽他這話,他明天不回去?
傅承洲突然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難得我有空,可以好好陪陪晚晚。」
馮蘭臉上笑眯眯的。
她在療養院,很少接觸網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清楚。
現在看到夫妻倆還算和睦,也就放下心來。
江聽晚卻是脊背發涼。
傅承洲摸她頭髮的動作很溫柔,她咽了咽口水,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
這種舉動太嚇人了,尤其是出現在傅承洲的身上。
當一個平時都像活閻王似的男人突然溫柔起來,必定是有別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