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對面人身邊的幾把刀劍,宋錦寧臉上沒有什麼異常。
這麼說也不對,前提是要忽略她臉上的血跡以及身上狼狽的樣子。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閣下應該是姓吳吧!」
吳鋒站在自己的護衛中間,看著對面的小丫頭只覺得詭異至極。
他當然看得出來,宋錦寧就是今日抓回來的兩個人之一。
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宋錦寧這個時候會在這裡,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是與人打了一架?
更為詭異的是,她怎麼知道自己姓吳。
「你是怎麼知道的?」吳鋒看了看自己周圍的護衛,這幾個是他身邊武功最好的,對方只是個小女子罷了,不至於叫他如此緊張,「宋姑娘?」
宋錦寧對於他的稱呼,並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淡淡一笑,「我也是猜的,但是既然你叫我宋姑娘,那麼我想我應該是我沒有弄錯了。
吳莊主這個時候不在南邊兒呆著,卻冒著天寒地凍地跑來京城,跑來京城還不夠,竟然還綁架了我和靈韻郡君,思來想去,應該是為了十年前的那樁案子吧?」
哪怕偽裝得極好也很是及時,吳鋒臉上一瞬間的驚訝還是沒有瞞過宋錦寧的眼睛。
宋錦寧便又笑著道:「我猜想吳莊主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這樣的事兒,畢竟十年前我才不過五歲罷了。」
吳鋒看了一眼遠處的火光,緊了緊手裡的刀劍,「今日既然讓宋姑娘在我手裡逃脫了,那也是我本事不濟,但是宋姑娘這個時候若是還要攔路的話,那就不要怪我刀劍無眼了。」
宋錦寧笑了,「我今日攔不攔你,你今日都會被抓,吳莊主不會不知道你今日抓的另一個人是誰吧?」
吳鋒眯了眯眼睛,目光中儘是警惕,宋錦寧說這樣的話,必然有她的道理,可是他一時間竟然理不順這裡頭的關係。
宋錦寧也不繞彎子,「那位是靈韻郡君,當今聖上的親姐姐的唯一的女兒,也是當今聖上最為疼愛的外甥女。
你將人給抓了過來,你覺得你還有逃脫的可能麼?就是天涯海角,陛下手裡的人也不會放過你的。」
「什麼?!」吳鋒臉上的驚訝半點兒沒有作偽,他大約是真的受到了驚嚇。
宋錦寧便接著道:「吳莊主不如好好想想,今日這件事情的起因是什麼,你為何會忽然想到要抓我?
是不是聽人說,忠勇侯府與朱家聯姻,朱家對這麼親事極為在乎,所以,想要利用我來引出朱家?」
吳鋒沒有說話,只是僅僅地盯著宋錦寧。
宋錦寧笑著道:「可能你聽話只聽到了一半,又或者,有人是故意讓你只知道這一半。
如今這靈韻郡君的事兒一出來,你別說從朱家拿到錢,或者對朱家施以報復,恐怕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你……」吳鋒盯著她沉默了好半日才終於再一次開口,「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兒?」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吳莊主相不相信我這會兒過來是來給你指條明路的?」
「什麼明路?」
「你仔細想想十年前的事兒,你們一家子成了冤死鬼,真的只是朱家的問題麼?眼下靈韻郡君被牽扯出來的原因是什麼?最有可能的目的是什麼?」
吳鋒果然認真思考了起來,那頭的動靜越來越近了,眼看著很快就要搜到此處。
吳鋒周圍的幾個人都緊張起來,可是對話的兩個人卻顯得很是冷靜和尋常。
宋錦寧接著道:「說到底,你只是個引子,用完了,你就該被放棄了,說直白一些,你從一開始就是一顆棄子,對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你,甚至不是朱家。」
吳鋒並不是傻子,他手裡能管著這麼多的一幫人,而且還是一幫能從南邊兒直接殺到京城的人。
如何也不可能會想不通這裡頭的關竅,他再看宋錦寧的目光就已經全然變了,「姑娘方才說的明路是……」
「不要猶豫,讓他們將你帶走,然後,將事情牽扯得越大越好,若是鬧得足夠大,你就有機會能從這一次的事情當中脫險。
雖然十年前你只是個還未及冠的少年,可是當年的事情你應該一清二楚,既然已經涉及到了靈韻郡君,上頭陛下估計也知道了,你有機會逃出命來!」
宋錦寧說完這番話,便仍舊往那條小路下去了。
吳鋒沒有看她,而是低著頭在想她方才說的話,思索了半日之後,終於嘆了口氣,對一旁的幾個弟兄道:「抱歉了各位這件事情是我沒有考慮妥當,竟然帶著大家一起到京城來涉險。
方才那位姑娘說得沒錯,這個時候咱們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只有先進去一趟,說不定還能掙得一線生機。」
一旁的幾個護衛都是極為忠心耿耿的,聞言二話不說,直接將手裡的刀收了起來,「我們都聽莊主的,莊主怎麼說,我們哥兒幾個就怎麼做。」
那頭宋楚新正帶著人四處捉捕漏掉的嫌犯,最要緊的禍首還沒有找到。
他這一次立的功能有多大,跟這些個事兒可是息息相關的,這個時候都還沒有找到,難不成就已經下山了?
更何況,他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底下的人過來回報,「侯爺,那個姓吳的已經找到了,被押到前頭去了,這一次的人一個都不少,除了那三個咱們一來就已經死了的,其他人全部活捉!」
宋楚新大喜過望,立刻帶上了自己的幾個人,往小路上去。
「侯爺,人都已經全部抓到了,您這是……」
宋楚新笑著道:「不是說今日被綁過來的人一共有兩個麼,除了靈韻郡君應該還有一個貴女。
雖然不知道是誰家的,但是這個時候都沒有找到,怕是已經遭了難了,可不管怎麼說,也該將屍首找到,好好地送到家裡去才是。」
聽到宋楚新這話,其他人紛紛點頭,跟著他一道去找人,「唉,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竟然會遭遇這樣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