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臻拍了拍她的後背,「不用擔心,陛下會做出該有的選擇的。」
聽到這句話,宋錦寧就已經猜到了結果了。
果然,裕豐帝冷聲道:「齊郁,你欺君罔上,意圖謀反,還陷害靖王,其罪當誅,如今你已經全無勝算了,還不趕緊放下武器,立刻投降,畢竟君臣一場,朕也不希望看到你喋血當場!」
齊郁手裡還拿著那把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笑著道:「陛下說的是,確確實實是我鬼迷心竅了,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陛下是真龍天子,豈是我這樣的小民可以侵犯的,老天爺自然是會幫助陛下的,罪臣知錯,求陛下寬恕。」
他說完直接將手裡的長劍一扔,然後好不拖泥帶水地就給裕豐帝行了個大禮,半點兒都不含糊。
這一下別說裕豐帝了,就是那些被迫過來看熱鬧的文武大臣都有些驚訝。
當即便有偏激的大臣跳出來,「陛下,這個案子都不用審了,齊郁罪大惡極,應該當場絞殺,且這個人一看就是布局多年,說不定外頭還有多少同夥。
這個時候不直接誅殺,後面還不知道會出多少亂子,陛下,關鍵的時候,可不能如此心軟啊!」
這話說的裕豐帝的面上一陣尷尬。
同時也有齊家人立刻跪下來給齊郁求饒。
文武百官這個時候是沒有一個人敢替齊郁求情的了,都已經這樣了,多說一句,就是同黨,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齊家人卻不得不這麼做,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根本就脫離不掉。
而且如果齊郁的罪名能有所減輕的話,對於他們來說也是絕對的利好,因為相應的他們的罪名會更輕一些。
裕豐帝看著大家烏泱泱的人頭,顯得有些煩躁。
皺著眉頭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靖王,你怎麼看?」
「如方才諸位大人所說,這件事情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臨時起意,外頭一定還有諸多布置。
這個局如果不能徹底拔起來,留下來的憂患不知凡幾,既然如此,不然暫且收監,將背後的所有一切都調查清楚,到時候再一併處罰不遲。
眼下處決容易,可如果讓線索斷了,回頭被另外的有心人利用上,恐怕才是真正的災難。」
裕豐帝聞言深深地看了趙臻一眼,最終用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的語氣道:「既然這是靖王的意思,那麼就按照靖王的意思辦吧!畢竟他們是表兄弟的同時,靖王也是朕的親弟弟。」
這事兒就這麼落定了。
齊家眾人也被一併收監,全部都押往錦衣衛的昭獄。
齊郁臨走之前目光卻仍舊鎖著宋錦寧,然後無聲地說了一句話。
宋錦寧不敢看他,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他說的是什麼。
可是一旁的戚芳一直在死死地盯著他,到是將他的唇語讀懂了。
所以眼看著齊郁被押走,她反倒有些憂慮地看了宋錦寧一眼。
文武百官經歷這件事情,同樣都是驚魂甫定的樣子。
當裕豐帝提議這個時候去上書房討論整件案子時,便有大臣提出來,暫且還是先緩一緩。
一來這個時候大家的思路都是混亂的。
二來,京城裡頭還有許多不明勢力在遊蕩。
三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此時裕豐帝的精神狀態很差,不管怎麼樣,陛下的身體是第一位的,這個時候應當好好休息。
裕豐帝最終採納了眾人的意見,而且他也著實擔心靈韻的情況。
在方才的一剎那,也不知道是不是齊郁忽然間走了神,竟然下意識地去格擋了靈韻驟然刺出的匕首,然後一掌將她拍了出去,而沒有割斷她的脖子。
齊郁內力深厚,如此一掌對於一個纖弱的少女來說,也著實很難承受。
所以到這個時候,靈韻還在昏迷著,幾個太醫輪流替她診治。
宋錦寧沒有心情去顧著其他,她去看了看靈韻,見她面色慘白很是擔憂。
倒是戚芳在一旁顯得很是鎮定,「受了內傷,應該心脈有些受損,不過應該問題不大,太醫院這些人的醫書好一些的話,十天半個月也就能醒過來了,如果醫書差一些……」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大概是意識到,靈韻遭遇這樣的事情,可能遇到的下限太低。
宋錦寧當即也不傷春悲秋了,「我們趕緊回去。」
論醫術,這世上大概沒有那個太醫能夠跟周默柏相比。
這會兒也顧不上周默柏入宮給靈韻醫治會不會引起裕豐帝的忌憚,人命要緊。
等宋錦寧隨趙臻一道出宮的時候,京城的街面上顯得很是混亂。
青嶂山的那群人如今就在京城裡躲藏,三大營、五城兵馬司、以及宮裡的親軍衛們都在四處搜捕。
更不要說,還有在這一次事件中,對於齊郁的行為做出積極幫助的人,這個時候也都紛紛四處逃竄。
不過王府還是一樣寧靜。
宋錦寧回到自己的院子裡的時候,錦哥兒已經回來了,在他旁邊坐著的就是金娜。
此時金娜十分開心地嗑著瓜子兒,看著對面的一個男子,兩隻眼睛裡滿是欣賞的樣子。
而一旁的素鳶臉上的表情看過去,簡直像是想要將金娜的那一雙眼珠子挖出來似的。
「你……」素鳶壓低了聲音很不悅道,「你要不要臉,這麼盯著一個男人看。」
金娜著實是太好看了,而且她今日大概是刻意打扮過,整個人看著都有些熠熠生輝的樣子。
聽到素鳶的話,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目光仍舊落在不遠處的談影身上,「最不喜歡的就是你們大啟女子這般假惺惺的,喜歡一個男子連看都不好意思看一眼,這般小里小氣的著實沒有意思。
喜歡就勇敢去跟人說就是了,自己沒有勇氣,還不讓別人看,憑什麼不讓別人看,有本事你在他臉上刻字兒啊!」
素鳶哪怕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性子,也著實耐不住金娜這樣的說法,頓時有些惱羞成怒,「你在胡說什麼!」
金娜聳了聳肩,然後乾脆朝那邊的談影道:「喂,你叫什麼名字啊?我瞧著你很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