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明明白白的糊弄,卻又讓人挑不出刺兒來。
齊郁臉上仍舊是那樣的笑容,眼神在宋錦寧的臉上轉了幾圈,最終只是笑著點了下頭,「宋姑娘說得也有道理,這終究是好事兒,能見著靈韻有一個好朋友,我也替她高興。」
等齊郁走遠了,宋錦寧臉上的笑容才漸漸地收了起來。
才走回院子裡,就看到靈韻趿著鞋子跑了出來,一看到她便著急地問道:「表哥來了嗎?你看到他了沒有?怎麼不叫醒我?他現在還在嗎?」
宋錦寧連忙扶住了她,「已經走了,齊大人來的時候郡君還在睡覺,可能是想讓郡君好好休息,因此都不許我叫醒你。」
聽到這話,靈韻郡君懊惱得直跺腳,又埋怨道:「哎呀,他說不叫你就真不叫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郡君!」宋錦寧連忙喊住她,「這可是在宮裡,里里外外多少雙眼睛看著呢!說到底,您與齊大人之間的事兒,還沒有當眾宣布,若是傳出點兒什麼……」
靈韻聞言看了她兩眼,最終只能無奈嘆氣道:「好吧!你說的有道理,可是……好不容易能見一面,就這麼泡了湯,我心裡著實難受得緊。」
宮女這個時候已經端了洗漱的水過來,「郡君,奴婢們服侍您梳洗吧!校場那邊已經來人了。」
聽到這句話,靈韻郡君兩隻眼睛一翻,簡直要暈過去,「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趙臻給我換了?!」
宮外因為春闈之故,整個京城都陷入了一種壓抑而興奮的刺激情緒當中。
家中有人參考的就不必說了,便是沒有人參考的,也都在關注著這三年一次的盛會。
許多底下錢莊已經開始賭今年的會元是誰了,賭注各不相同。
而家中有適齡閨女的人家,更是有好些已經準備好了榜下捉婿,說不得就能捉個進士女婿回去。
宋家宋華彰和宋陽青都要應試。
若是此前,宋老夫人一定會將宋家的人都去延鶴堂一起吃飯,替兄弟兩個鼓氣。
可是宋家人等了好幾日,都一直靜悄悄的。
倒是外三房收到了侯府的禮物,竟然有兩份。
一份是宋老夫人叫人準備的,還有一份是宋華婷給準備的。
這倒是讓其他人納罕了,宋老夫人也就罷了,誰都看得出來,她老人家對宋陽青很是喜歡,又是這樣的大日子。
可是宋華婷是怎麼回事兒?
為何還會給宋陽青送東西?
他們那一家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對他們這些族親從來都看不上的。
宋華彰聽說宋華婷給宋陽青送了東西,著實好一通生氣,「你將我屋子裡的人都打發了,說是為了省錢,結果這省了的錢就送去給那個宋陽青了?」
宋華婷嗤笑道:「哥哥這是在說我麼?合著你還將自己當成我哥哥呢?那夜在懸崖上,怎麼我就沒有發現你心裡將我當成妹妹呢?」
「你……」
宋華婷再一次冷笑,「得了吧!收起你那架勢,別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蒜了。」
「所以你現在就巴著宋陽青去了?你以為人家會看得上你?這麼多年了,就靠著眼下的示好,就想叫他對你刮目相看了?」
宋華婷挑了挑眉,「與你何干?!」
她當然不可能是根宋陽青重新來往,之所以這麼做,全部都是因為宋錦寧。
經過懸崖之事,她也算是看清了,在自己的這個家裡,血緣關係是靠不住的。
眼看著自家兄長根本就不是宋錦寧的對手,她不如早點兒投靠宋錦寧算了,只要宋錦寧願意幫她,卑微些又有什麼?
「對了,」宋華婷挑眉看向他,「我倒是很想問問你另一件事情,爹爹去哪兒了?你說爹爹躲去了田莊,到底是哪個田莊?
大理寺的人都第三回上門了,怎麼一點兒他的消息都沒有,你是他兒子,可我也是他女兒,以我對他的了解,哪怕怕祖母降責,他也不可能耐得住這麼久的寂寞才是。」
宋華彰立刻呵斥道:「怎麼?剛剛還說不認我這個兄長,這麼快又要在我跟前表演一個孝順女兒不成?」
宋華婷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著面前的男子道:「宋華彰,咱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你看著我長大,我也看著你長大,你方才這個反應……不大對勁!
你到底把爹爹藏到哪兒去了?咱們家如今可沒有幾個田莊,你若是不說,我派人一個個地去找,也不過就是費些時日的功夫罷了。」
「那你去找啊!」宋華彰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他那麼大一個人,難道還是我能管得住的麼?
更何況,我馬上就要去應試,哪裡有什麼時間去管他那檔子事兒,等我春闈出來,他這個官兒當不當,又有什麼干係?!」
眼看著他已經走遠了,宋華婷眉眼間的懷疑卻沒有消散。
她已經派人出去找過了,根本就沒有宋楚新的影子,伺候她得到的任何宋楚新的消息的,都是宋華彰給的。
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你去跟著宋華彰,他跟前的人都被我打發了,你多帶一個人,一人跟著他,一人跟著清明,一定很快就能有結果。」
這一次,宋華婷簡直未卜先知。
到了夜裡,白露便回來了,「姑娘猜得沒錯,大少爺果然出去了,是去找的那頭的五爺,奴婢遠遠地聽著,像是大少爺要拉五爺去吃飯還是做什麼,但是五爺沒有去,兩個人就在巷子裡吵了起來。
奴婢瞧著大少爺很是氣急敗壞的樣子,還想要打五少爺,但是五少爺個子比咱們大少爺個子高,力氣也更大一些,所以……」
「所以宋華彰反倒被打了是不是?」宋華婷譏笑問道。
白露連忙點頭,「不過五少爺沒有下死手,最後只撂了一句狠話給大少爺。」
「什麼狠話?」
宋華婷立刻認真起來。
「奴婢聽的不是很清楚,只聽到五爺說什麼『你如果敢將……出去,慶福庵里的人……』」白露思索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奴婢離得遠,其他的真的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