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借題發揮

  哪怕是素鳶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才要下去,卻被宋錦寧按住了,「現在什麼也別管,咱們只是路過,橫豎我們今晚上一定沒有出現在這裡過。」

  素鳶看著自己面前的姑娘,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主僕兩個默然無語,走到大街上的時候,就聽到街道兩旁的議論,知道火已經滅了,發現的及時,只燒了一戶人家,就是不知道裡頭死沒死人,現在還在確定。

  素鳶終於在一次開口,「火這般蹊蹺,就這麼燒了一家,而且這般速度,這……這竟然還是在天子腳下。」

  宋錦寧攏了攏肩上的披風,淡淡地笑著道:「無論是在什麼地方,總有針對性的災難。」

  對於孔介炆來說,這一次都察院對他的排查,就像是一次針對他的災難。

  哪怕他自信已經將東西收拾得乾乾淨淨,那一摞又一摞的東西搬走的時候,仍舊叫他膽戰心驚又無能為力,只能在朝堂上再三朝上頭的裕豐帝告狀。

  裕豐帝一向脾氣好,自然先好生安撫了幾句人,然後又道:「如今民眾都正關心著這個案子,都察院眼下總領,總沒有辦法不查個水落石出給大眾交代。

  並且言明,等這個案子結束,便讓彭自槐親自給孔介炆賠禮道歉。」

  站在最前面那一排的彭自槐二話不說,轉過身朝著孔介炆便行了一禮,「倒也不用等到那個時候,彭某這會兒便可以向孔大人致歉,只是事情本身是為了案子,彭某也只是照章辦事二罷了。」

  反倒說的好像是孔介炆沒有氣量,借題發揮似的。

  孔介炆被堵了個滿心滿肺,也顧不上殿前失儀,當即脾氣上來,便對著彭自槐好一番數落。

  偏生彭自槐這個人雖然脾氣如石頭一樣硬,可是作為言官出身的他,嘴皮子卻最是利索,兩個人就站在朝堂上,你來我往地說了一二百個回合,最終還是以孔介炆的敗退收場。

  反倒裕豐帝表示對於朝堂上朝臣如此的辯論很感興趣,希望其他人也多多學學二位,真理越辯越明,就該如此。

  這一場鬧劇,從朝堂上被演繹到了民間,無疑又給案子添上了熱度。

  就是宋老夫人在屋子裡閒坐的時候也不由說起來。

  上次冬至之後,宋陽青沒事兒便被派到延鶴堂來,一看就知道是三房老太太的手筆!

  但宋老夫人對此樂見其成,每每都將宋錦寧一起叫過來,「也不要成日裡悶在自己的屋子裡,陽哥兒是自家哥哥,不必如此避著,平日裡就該常來常往才是,你們年輕人在一處,也能有更多的話題。」

  這話說得其實有些沒有道理,說起兄長來,按道理來說,宋華彰明顯與宋錦寧道關係更近,他也日日往宋老夫人跟前來請安。

  但是這樣的話,宋老夫人從來沒有對宋華彰和宋錦寧說過,倒是對宋陽青這麼個偏房的堂兄,有這樣的一番話。

  「你這孩子,祖母還能看不出來?」待宋陽青走了之後,宋老夫人才道,「你與彰哥兒親近不起來,祖母看在眼裡,雖然有些遺憾,但也不至於會逼著你與他多來往。

  你既然欣賞陽哥兒,那祖母就抬舉他,都是姓宋的,只要將來能對你好,祖母自然就要對他好。」

  宋錦寧感激祖母的通情達理,且她確實因為這個緣故,與宋陽青的關係進了很多。

  自打上次詩會上看出來是宋陽青給宋華彰捉刀之後,她總覺得將來可能大有用處。

  她們祖孫的行事,自然也落在了其他人的眼裡。

  宋華婷毫不留情地諷刺道:「哥哥每日往延鶴堂跑得勤,結果你看怎麼著?人家分明更親近那一個,上一次分東西,可是給了那個宋陽青不少,你這個親孫子好像什麼也沒有撈著吧!」

  冬至分東西的事兒,成了宋楚新一家人心裡頭的一根刺兒。

  哪怕平日裡表現得如何雲淡風輕的宋華彰也難免心裡有些膈應,這一次被妹妹如此點出來,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偏生看到宋華婷那樣的神色,心裡便越發不滿,「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念叨著這個?有這個功夫,不如好好想想你那作詩的功夫上去了沒有,再有下次,我可難說會叫你在齊大人面前出什麼樣的丑。」

  「你……」

  宋華婷雖然因為宋老夫人的所為,可是她最近因為齊郁的關係,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是明媚,倒是比宋華彰瞧著要可喜得多。

  「哼,這不是惱羞成怒了麼?在我這裡甩什麼臉子,有本事往葳蕤軒去啊!」

  等宋華彰走了,又忽然想起來,「葳蕤軒最近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一點兒動靜都不見?那個雙燕呢?是死了不成?」

  白露連忙走過來道:「大姑娘有所不知,雙燕生病了,這段時間被挪出去了,一直沒叫進來呢!」

  「生病了?」

  宋華婷聞言便像是聽到了瘟疫似的,擺了擺手道:「晦氣,你派個小丫頭去跟她說,還想要好好幹下去,就給我趕緊好起來,不然就不要占著府里的位子了,儘早往牙婆那裡去。」

  白露連忙應聲,宋華婷又立刻吩咐了一句,「你不要過去啊!別把病氣給我帶了進來。」

  這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罷了,眼看著就要進臘月了,作為府里掌管著府里中饋的大小姐,這個時候就該要好好想著過年的事兒了。

  各個鋪子裡的收成該報過來,手裡有點兒錢,宋華婷打算給自己置辦點兒東西,如今不比從前,萬一再撞上齊郁,總不能還是那般寒酸的打扮吧!

  可是因為朱家的案子,宋華婷到現在還不好一個人出門。

  心裡又不免埋怨都察院辦事兒這般緩慢,到現在竟還不能結案。

  幾乎是為了順著她的心意,案子很快就有了轉機。

  一個自稱是孔介炆之女的人,忽然出現在了都察院的門外,大雪紛紛中,身著單衣跪在雪裡,要狀告自己父親十年前夥同私鹽販子朱家,一同做下的滔天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