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他的精血,吮著他的魂。

  宣懷風蒙著眼,臉頰和下巴在光線下寫出優美的弧度,戰戰兢兢地呻吟,「不……不要……」

  白雪嵐聲音更輕,也微微顫著,「別喘,寶貝,別喘,你存心讓我忍不住嗎?」

  宣懷風聽話地不喘了。咬緊白牙,用著力,渾身顫得更厲害。

  白雪嵐又說話了,像蚊子鑽進他耳朵里,撓著心地叮,「別顫,你再顫,我可真忍不住了。」咬著胸前殷紅挺立的花骨朵,撕扯嫩嫩的尖芽。

  宣懷風猛地晃了晃腦袋。

  汗從發間一股腦地滲出來。

  誰要你忍了?

  誰要你唱什麼門帘,搭什麼架子?

  忍了這些天,每天都是空房間,空空的床,你……你還和那些女人喝酒,聽她們唱小曲,對著她們笑!

  你這個混蛋……

  流氓!

  惡棍!

  胯下忽然被男人的手掌覆住了,熱情地揉著,比剛才揉他腳踝的力道還驚人,直侵到皮肉底下。

  宣懷風嗚地從喉嚨里迸出一聲。

  什麼也看不到。

  只有感覺。

  只剩感覺。

  被白雪嵐撫著,摸著,愛著的感覺。

  宣懷風出奇地恐慌這片黑,但又深深地愛這片黑,骨骼裡頭的快樂刺得他渾身亂顫,宛如風鈴被亂風不留情地吹得叮鈴作響,幾乎散架。

  他明明有著自由的雙手,可以揭下蒙住眼睛的黑布。

  但他偏偏忘了自己可以這樣做。

  只是被白雪嵐撫著,摸著,亂吻亂親著,腿間那個羞恥的地方就熱了,燙了。

  宣懷風無來由地嗚咽,在黑暗中伸出手,憑藉直覺找到男人的位置,抱住他,像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情動得如此,快。

  如此,迫不及待。

  宣懷風紊亂地低聲叫著,「白雪嵐。」

  白雪嵐應著他,「宣懷風。」

  宣懷風抽著氣,說:「你是個混蛋。」

  白雪嵐說:「是,我是個混蛋。」

  宣懷風咬著牙,說:「你是個流氓!」

  白雪嵐說:「是是是,我是流氓。」

  宣懷風還是磨牙,說:「你……你是個惡棍!」

  白雪嵐說:「是是是,我是惡棍。」

  宣懷風便沒話說了。

  把頭抵在男人結實的肩上,用力抵著,像要把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都傳遞到男人身上。

  他從不知道,眼睛看不見,感覺會變得這樣濃烈。

  這簡直,不像自己。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竭力地忍耐著。

  任這人玩弄自己身上的每一處,在上面肆無忌憚地點火,燒得每一寸都在快樂地疼痛。

  幾乎忍耐得快暈死在這快樂的疼痛里時,白雪嵐才握著他的膝蓋,把他的腿分開。

  宣懷風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放,斷斷續續地問:「你……你還……還把那些女人弄回家嗎?」

  蒙在眼睛的黑布上,出現了兩點隱隱的濕跡。

  白雪嵐心裡一痛,柔聲說:「不了,再也不了。」

  緩緩把自己埋進去。

  宣懷風發出細細的尖叫,身體一下子被白雪嵐充滿了,內臟受著外來物的壓迫,那樣的疼,他卻差點一下子到達頂峰。

  感覺都集中在那個被白雪嵐占據的地方。

  這一刻。

  這一刻……

  他不知道,是白雪嵐吃了自己。

  還是自己……吃了白雪嵐……

  白雪嵐一邊親他,一邊頻頻動著,說:「懷風,你真熱。」

  你也很熱。

  白雪嵐,你也很熱……

  腦子和身體一樣,都融化了,是三月的冰,化作一潭春水。足以把每一個落入愛河的傻瓜溺死。

  或許,我們彼此,終要把彼此給溺死才罷。

  或許,我吃了你,你也吃了我,連皮帶骨,一點不剩。

  才是個了結。

  白雪嵐在身體裡時輕時重地抽動,宣懷風看不見一絲光,滿滿的,都是感覺。

  既然沒有光,也不必害羞了。

  他就大著膽子,淺淺地呻吟著。

  就大著膽子,抱住白雪嵐不放。

  牢牢的,抱住。

  抱緊。

  讓身體貼得再緊一點。

  讓那裡,進得更深一點。

  空氣中,全是白雪嵐特有的味道,粗獷,迷人。

  肌膚上,全是白雪嵐的印跡,觸感。

  被這個男人擁有,原來能這樣快樂。

  白雪嵐……白雪嵐……

  宣懷風承受著肉體上的鞭打,在心底迷亂地喊著。

  仿佛可以聽見他內心的呼喚,白雪嵐咬著他紅潤的唇,霸氣橫生,一手托著他的臀,一手扶著他的腰,緩慢而沉重地頂送。

  什麼東西滴到身上,宣懷風覺得皮膚上猛地一燙。

  從身上的男人皮膚上滑下的熱汗,正淌在自己身上。

  只是小小的汗而已,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量?

  怎麼會,如此有感覺?

  一滴。

  無聲的,又一滴。

  每一滴,都把宣懷風燙得渾身一緊,兩人相連接的部位深深一縮,惹得連白雪嵐都發出粗喘的悶聲,「你這!嗯!要命的小東西!」

  原來蒙住了眼睛,連白雪嵐的聲音都性感得令人心悸。

  宣懷風腦子裡轟燃一炸。

  潰不成軍,一瀉千里。

  白雪嵐的熱情和體力還是一如既往,才出來沒多久,又精神地進去了,連連頂著,頂得宣懷風哽咽般的求饒,「慢點,慢一點……」

  白雪嵐舔著他的胸膛,甜膩地應著,「好,我慢一點。」

  稍稍慢下來。

  不一會,又情不自禁地快了。

  令人難以承受的律動,激烈摩擦的熱,讓宣懷風渾身熾熱,意亂情迷。

  蹙眉呻吟著,連斷斷續續的「慢點」,都說不出來了。

  腰被做到又酸又痛,白雪嵐的欲望卻似乎永無盡頭。

  宣懷風偶爾睜開眼,看見搖晃的華麗天花板,才朦朦朧朧地意識到蒙住眼睛的黑布條不知什麼時候被解開了。

  情潮洶湧,難以遏制。

  他被愛意和酸痛抽打著,不知道是否應該反抗壓在他身上的這個人的不知節制。

  大概反抗也是徒勞。

  還沒緩過氣來,下一場又開始了。

  白雪嵐在床上做了許多回,把手軟腳軟的宣懷風抱到浴室,熱水的霧氣氤氳起來,他仿佛忍耐了很久似的,忍不住又把心愛的害羞的愛人按在牆上,熱切地菗揷。

  大概自己是不知節制的。

  可他太餓了,太餓了。

  冷戰的這些天不但斷了他的糧,還奪了他的魂,他有一半的魂被宣懷風帶走了。

  這寶貝身上,有他白雪嵐的魂。

  逼得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要他,在很深很深的地方,狠狠地要。

  一遍,一遍。

  再一遍……

  從浴室里出來,宣懷風腳指頭還抽搐著。

  快感在體內盤旋不去。

  視野中白雪嵐的臉是模糊的,但縱使模糊,還是要命得迷人。

  白雪嵐撫摸他的臉頰,親密地叫著他,「懷風。」

  宣懷風動了動眼皮,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見,恍惚地問:「你還和那些女人一起喝酒嗎?」

  白雪嵐說:「再也不了。」

  宣懷風閉上眼睛,挨著他的手臂,安心睡了。

  第三章

  這一鬧,倒是讓宣懷風幾天都腰酸背痛,下面那說不出口的地方更是動一動就渾身不得勁。

  氣得宣懷風要把這不知節制的傢伙趕到別處去睡。

  白雪嵐一半內疚,一半自豪,死皮賴臉的,還是和宣懷風擠一張床上睡。

  大概是為了討宣懷風歡喜,小飛燕果然被放了出來,送到宣懷風身邊當了一個使喚丫頭。

  宣懷風見到她,頗有幾分驚訝,問她,「白總長有沒有為難你?」

  小飛燕如今模樣和剛來時不同,換了丫頭穿的藍布衣裳,頭上扎著兩條簡簡單單的辮子,看起來樸素了不少,卻也不失可愛嬌俏。

  見宣懷風問她,就怯怯地搖頭。

  宣懷風再問,她才說:「我在汽車上睡著了,醒了之後就在一個黑房子裡。那些當兵的開始不許我出門,只端點吃的給我,還說我是廣東軍的人。我在黑房子裡哭了幾天,後來,一個男人過來說,把我放出來,給您做使喚。宣副官,謝謝您,您又救了我一回。」

  宣懷風說:「別說什麼救不救的。亂世里活命不容易,你就現在這裡待著吧。我不需要使喚的人,你沒事做,倒是可以看看書。對了,你識字嗎?」

  小飛燕說:「知道幾個,識得不多。」

  宣懷風說:「知道幾個,總比完全不知道要好。我叫人買一本《三字經》,再買一本《增廣賢文》,你先試著讀讀。」

  便自己掏了腰包,叫了個聽差到書局幫他買這兩本書。

  小飛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黑屋子裡被關了幾天,嚇著了,很聽宣懷風的話,果然常常捧著兩本書,在懷風目前住的院子裡閒讀。

  這姑娘手腳也勤快,常常搶著事做,人在走廊下看書,一聽見宣懷風略要個熱茶熱水,立即把書放下,忙忙地進來伺候。

  每日到了鐘點,不等宣懷風說,就進來問飯問菜,再去廚房吩咐,又親自把飯菜捧回來。

  到了八月初,宣懷風身上被展露昭弄出來的瘀痕,腳裸上的扭傷,都好了十成。

  宋壬也從醫院回來了。

  這山東大漢,身子壯得像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