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秀蓮只知道兒子媳婦在外面做小買賣,也會送錢回來,但是生意究竟怎麼樣,能賺多少錢,她並不清楚。她也沒有探聽小兩口家私的愛好,只要他們過得好就好。
陳佑怡想著把賺到足夠的錢,再分出自己那一份,另一份留給秦家,所以暫時沒有把錢都交給穆秀蓮。
秦子恆認為做買賣是陳佑怡的主意,自己只是打打下手,從來沒想賺到的錢都應該是秦家的,所以他平時除了家用,不管錢,也沒把積蓄告訴穆秀蓮。
其實以他們兩人現在的積攢,五十兩銀子,是能夠拿的出來的。只是兩人都心有不甘,這擺明是獅子大張口,就是問官府租地,這麼點地方,一年最多也就五兩左右。
這轉手一番就是十倍。
占用他人土地這事是做的不地道,但是吳家人趁火打劫,也太卑鄙。
更何況,在土地占用被爆出來的同時,還有牛羊生病的事件,陳佑怡不覺得這兩件事只是巧合。
「吳老爺 ,按理說,這事確實是我們做得不對,賠償時應該的,但五十兩,是不是太多了一點,就是把我賣了,也不值這麼多錢。」
陳佑怡視線在吳家人身上快速地掃了一圈,說道:「而且今天真是太巧了,不光是山地的事,我們種在山地的牧草也出了事,吃了牧草的農戶們正追著我們要個說法,我們一時之間也處理不了這麼多事,能不能先讓我們把這邊的事解決了,再登門拜訪?」
牛羊都還病著,病因還未知,現在不是和何苗苗吳老爺拖拉的時候,陳佑怡打算先解決重要的。再說,她現在懷疑,牧草出事很有可能是吳家或者吳家聯合曾氏一家做的,要不然怎麼牧草向來沒事,現在雙雙出事。
何苗苗柳眉一條,站了起來:「陳佑怡,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想說,你們的牧草出了事,是我們老爺派人做的?」
她凡事都把吳老爺推在前頭,聽上去像是對吳老爺尊敬有加,實則是把吳老爺當成了雞毛令箭,拿著令箭行使自己的意圖。
「胡說八道,老夫向來注重名聲,怎麼會做這種毀人清譽的惡事!」吳老爺一聽就炸了:「你們自己做了錯事,還想把責任推脫到老夫身上,壞了老夫的名聲,當真是刁民!」
吳老爺一發火,事情就混亂起來,當下,吳老爺就要派人去荒山把牧草都割了,還要秦家馬上拿出五十兩,不然就砸了秦家小院。
「你敢!」秦子恆忍無可忍,這個小院是他的家,他絕對不會讓人損害到一磚一瓦。
吳老爺沒想到他還敢反抗,氣得大叫:「你看我敢不敢!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老夫面前丟人現眼!來人,把這裡給我一把火燒了!」
「你冷靜一點,現在把矛盾激化不是什麼好事!」陳佑怡用力拖住秦子恆,不讓他跟吳家家丁起衝突,另一面急切地高聲道:「吳老爺,你別跟他一個粗人一般見識!吳夫人誤會了,我們怎麼再怎麼亂猜,也不會猜測到吳老爺身上,誰不知道吳老爺可是這一帶出了名大善人!」
陳佑怡給吳老爺戴了好幾頂高帽子,才把吳老爺的怒火壓下去,沒讓人真的把小院給燒了。
「您消消氣,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先讓我們把牛羊生病的事情解決了。」陳佑怡努力說服:「再說,五十兩實在不是小數目,我們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總要讓我們有個湊錢的時間。」
好不容易把吳家人勸回去,暫時緩過來,陳佑怡和秦子恆一商量,決定去找村長主持公道。
「不是我不幫你們,是真的幫不上忙!」村長愁地直抽菸袋:「吳老爺是這一帶最大的地主,我們村子,隔壁村子,大半的田地都是租的他家,誰敢得罪他?」
要是不小心惹惱的地主,把田地收回去,那一家人還不得活活餓死。
「可是他們太過分了,不光是要收回山地,還要把牧草都占為己有,還要賠償五十兩!」陳佑怡為難地道:「您看,能不能去幫我們說說,就說我們願意償還占用土地的租金,甚至可以比市面上的租賃多一成。」
不管他們怎麼懇求,村長始終不肯答應:「子恆啊,你也要體諒體諒我。我是這個村子的村長,我得為全村人考慮。要是得罪了吳老爺,萬一他一怒之下把地收回去,以後讓村子裡的人怎麼活啊?」
他是很看好秦子恆這個孩子,但是村子裡其他的村民,也都尊稱他一聲村長,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可是……」陳佑怡還想再試試,秦子恆把她拉了回去,向村長告了辭。
村長看著他們離開,嘆了口氣,卻也沒什麼好辦法,能幫上忙。
「抱歉。」兩人到了外面,秦子恆送開手,有些歉疚。
陳佑怡摸透了他的性格,知道他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也沒去責怪他:「這下真的走投無路了,好不容易起早貪黑,攢了一點錢,結果是給別人辛苦的。」
「抱歉。」秦子恆沉默了良久,才吐出兩個字,雙手緊握成拳,青筋在上面清晰可見。
陳佑怡拍拍他的背,扯出一個笑容:「別泄氣,還沒到最後的判決!先去看看農戶的牛羊,把病因找出來。」
她心裡還有點暗暗的期待,要是牧草中毒一事,和吳家有關聯,那他們就能有更多的勝算。
他們先帶著張嫂子挨家挨戶查看了情況,牛羊的病情比之前更加重了,農戶們都急得團團轉。
「家裡就指著這幾隻羊換點銀子,能給孩子們加身衣裳,這下可怎麼辦啊!」幾個膽子小的農婦,已經抽抽搭搭起來,其他人強自鎮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陳佑怡眉頭緊皺,拉稀是很常見的動物養殖疾病,但也不會是無緣無故,大多是由病原微生物感染,消化系統機能紊亂而引起的。
她沒養過羊,但是以前獨居時,很想有個寵物,在網上雲養寵物,看了一些視屏。簡單地說,一般這種病,多半是由鏈球菌,沙門氏菌,魏氏梭菌,寄生蟲等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