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霜在安排好雲大川和雲小雪以後,想來酒樓里也沒有什麼事了,便喊人道:「去同我接一輛馬車來。」
「得嘞,掌柜的,您去哪邊啊?」小廝弓著身子問道。
「回林府。」雲小霜仔細吩咐了小廝。
小廝得令,便麻利的出去了。
雲小霜看著酒樓里來來往往的人不少,掐算了一下時辰,約莫也是中午用膳的時候了。
她仔細想來,若要回林府,不如帶些林紀元和吳姝愛吃的。自家就是酒樓,又不費事,回去後說不定兩人正在用膳,那就更好了。
雲小霜叫人配上三四道菜,很快下人便提著菜籃子過來了。
「這是掌柜的要的,味兒都是特意調的。」下人將籃子遞給雲小霜。
雲小霜滿意地點了點頭:「行了,你去忙吧。」
下人聞言,正轉身,雲小霜又開口叫住了:「且慢,今兒來的兩位,我的養父和我的妹妹,此時可有用膳?」
「用了,用了的。我們且不敢怠慢呢。」下人恭順地對雲小霜說道。
雲小霜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知道了。你們可要用心伺候著,若有什麼閃失的,瞧好著吧。」
雲小霜又忍不住提點下人們,她的養父突然駕臨,她把他們安排在酒樓里已是失禮了。若要是再吃住不當的,她是得愧疚了。
沒過一會兒,小廝便提著馬來了。
雲小霜怕菜涼了,不再逗留,坐上馬車便匆匆趕回了林府。
一路有些顛簸。
雲小霜護著菜籃子,直到馬車停了下來。她看著菜籃子,心想下次還是指使人送來吧。
「掌柜的,到了。」小廝招呼雲小霜道。
雲小霜拎起菜籃子,輕輕掀起帘子,已經有人提早在馬車旁架好板凳,好讓她下車。
「姑娘回來了。」林府的嬤嬤已經在候著雲小霜了。
雲小霜帶著笑關懷道:「祖父祖母可有用膳。」
「剛準備呢,就聽人來報,說姑娘回來了。便叫我來接,現下應是等著姑娘一起用膳呢。」嬤嬤在雲小霜前面帶著路。
「自然是好。」雲小霜的腳步也加快了許多,手裡的籃子遞給和嬤嬤一同前來的小丫鬟,「我從酒樓帶了些祖父祖母愛吃的,不知還熱不熱了,你且看看。若是不熱了,讓小廚房熱一熱再送上來。」
「是。」丫鬟接了籃子,邁著小碎布向廚房奔去了。
嬤嬤聞言,忍不住誇讚道:「姑娘真是孝順。」
「不過是些小事。」雲小霜隨著嬤嬤拐了拐,便到了用膳的地方。
林紀元和吳姝剛剛落座沒一會兒,菜都還熱騰騰地冒著氣呢。
「祖父,祖母。」雲小霜蹲身行禮。
吳姝看著雲小霜慈愛道:「小霜快起來,來來,坐祖母這來。」
雲小霜提起衣擺迅速起身,坐到了吳姝的身旁。
林紀元一向板正的臉上,此刻也浮現出一些和藹的顏色來。
「小霜可有用膳?」林紀元開口關心道。
「還沒呢,等著回來和祖父祖母一同享用呢。」雲小霜笑起來時,眼睛都是彎彎的,顯得很是靈動。
「好,好。」吳姝拍了拍雲小霜的手,「正好我惦記你,讓小廚房特意做了道清涼膏。去熱去火,好得很。」
「那我馬上嘗嘗。」雲小霜看著桌上的菜,有些嘴饞了。
「看你是餓了,快用膳吧。」林紀元看到雲小霜的饞相,對這個孫女並不在意什麼禮節,孩子餓了便要吃,在他這不用等長輩動筷。
雲小霜也不客氣,夾了幾個菜,吃得是津津有味。
吃了兩口,她才想起,還吩咐小廚房熱菜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
正想著,小廚房的丫鬟便來了。
「怎麼還有菜?」林紀元疑惑開口。
雲小霜剛好吃了一口清涼膏,她有些含糊地開口:「我回來時帶的,想著你們也剛好用膳。怕涼了,叫小廚房去熱了下。」
吳姝和林紀元相視一笑,心裡直覺得寬慰。
雖然兒子兒媳走得早,好在找回了雲小霜這麼懂事乖巧的孫女,也算是無憾了。
「快上。」吳姝吩咐端菜的下人。
菜很快就鋪滿了一桌。
雲小霜和祖父祖母其樂融融地吃著飯,半途她想起正事來,便開口道:「今日,我的養父來京城看我了。」
「你的養父?」吳姝有些驚訝。
「是,雲大川,他還帶了雲小雪過來。」
「怎麼突然來了?」吳姝微微別過頭。
雲小霜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我也奇怪呢,養父只是說想要來看看我,順便瞧瞧我的生意如何,其他的便沒再說什麼了。」
雲小霜並沒有將他們鬧不愉快的事情說給祖父祖母聽。
「而且是突然來的,先前也沒有打聲招呼,只怕我是照顧不周啊。」雲小霜嘆了口氣。
「無礙無礙,兒行千里怎能不擔憂。」吳姝開口安慰道,「恐他也是想你了,所以才來看看你。既然如此,你便要多陪陪他才是啊。」
「這是自然的。」雲小霜點了點頭。
「他雖沒有育你,但也是養了你這麼些年了。」林紀元突然開口道,「他如今剛好上京來,不如讓我們見一見,好生謝謝他。」
吳姝聽了林紀元的話,連忙說好:「是啊是啊,我們去利州是不大能了。他恰好來,便讓我們見一見,當面表表謝意才是啊。」
雲小霜放下筷子:「這是自然的,只是養父才一路顛簸過來,恐是要休息兩天才行。」
「應當的。」吳姝笑了笑,「既如此,待他們休息一段時日,就邀來林府坐坐如何?」
「好。」雲小霜答應了,「祖父祖母快吃飯吧,等會都涼了。」
事情說得差不多了,吳姝又和雲小霜說了些閒話。
雲小霜吃完了飯,吳姝看雲小霜最近才得空休息,便開口問道:「聽書京西今天有花市,不如你隨我逛逛,散散心去?」
雲小霜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京西的花市漂亮得很,雲小霜所過之處,但凡她看過去的花,都被吳姝叫下人買下來了。
還說預訂了許些,每天叫人送不同的花到雲小霜的屋子裡去。
雲小霜雖然覺得有些鋪張,但是也理解自家祖母。畢竟她們剛剛相認不久,吳姝自然是想把多年的虧欠彌補起來,能多寵愛雲小霜,就多寵愛她了。
雲小霜這邊還在逛花市,剛來京城不久的雲大川酒就逛起了雲小霜的酒樓。
酒樓里的小廝都知道這位雲大川來頭不小,是雲小霜的養父,大家都不敢得罪。
今日酒樓里,正好辦了些活動。來酒樓里的顧客,多是老客。雲小霜便決定每位客人都送一份新上的茶食,這樣既回饋了老客,又吸引了新顧客。還能為新品試試水,看看大家的反饋如何,再做改正。
雲大川他自然不知道還有活動這回事。
他在酒樓里轉了一圈,,看著每桌每位面前都有相同的茶食,心裡好奇的很。
「哎,我問你,那個茶食賣得這麼好?每桌都點了?」雲大川拉住以為送菜的小廝問道。
小廝忙著去送菜,但是又怕得罪面前這位爺,只好畢恭畢敬道:「不是的,今日有活動,但凡在酒樓里用了膳的,便會送一份茶食。」
「送的?」雲大川大驚。
這種事情在利州可是沒有的。
「不花錢麼?就這麼白送了?」雲大川眼看著那些茶食,心裡暗暗算著,這得花多少錢才是啊。
「是啊,都是送的。」小廝急忙道,「爺您要是沒事了,我便去送菜了。」
雲大川不依不饒:「你等會兒。」
「爺您說。」
「這裡這麼多人,每人都送一份?」雲大川過於訝異,他又拉著小廝多問了幾遍。
他在利州這麼些年,還沒聽說吃飯還送菜的。要知道,那一分錢就是一分貨,誰也不虧欠誰的,這白白把錢送出去的,雲大川實在心疼。
「是啊,每人都送。」小廝抓著盤,心裡癢得很。他被雲大川拉著,又不能走,回頭客人久等抱怨了,又得扣他俸祿。
「這不行,你去,叫人把那些茶食收回來。」雲大川連忙擺手。
「什麼?收回來?」小廝震驚地看著雲大川,心裡想著,沒有這個道理啊。
「怎麼,我使喚不了你?」雲大川冷著臉,很是不滿。
小廝自知得罪面前這位爺了,但是他也不好忤逆雲小霜的吩咐,便說道:「爺,您初來,這……這不合規矩。送出去的東西,哪裡有再收回來的理啊。」
「行,我使喚不了你,那你去給我把這邊掌事的叫來。我跟他說去!」雲大川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小廝嘆了口氣,只好聽了他的吩咐,叫來了酒樓掌事的。
掌事的看著雲大川連忙躬身:「爺您叫我?」
雲大川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他冷笑一聲:「有個事,不知道能不能跟你商量商量。」
「嗨,什麼事您還要跟我商量,直接跟我吩咐就是了。」掌事的賠著笑說道。
「我聽說,你們這今天給來吃飯的送茶食?」雲大川盯著掌事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