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會後,雲大川想到自己說的要做出改變的事情,便問趙二叔:「趙大哥,你說該怎麼做呢?從哪裡開始改變?」
趙二叔笑著擺手:「你問我,可沒算問對人,我這也不是個多麼有出息的人,沒有能教你的東西啊!」
「不不不,趙大哥你好歹有自己的主見,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還把墨城的小虹養的這麼好,可千萬別妄自菲薄。」雲大川給趙二叔倒了一杯茶,站起來敬他。
趙二叔不敢當,跟著站起來,接過茶杯,按著雲大川的肩膀讓他坐下,說道:「既然雲兄弟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說一點點我的看法,哪裡有說的不好的地方,還請你海涵。」
「好,趙大哥你請說,我洗耳恭聽。」雲大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趙二叔想了想,便開口說了些自己的看法。
雲大川聽得很認真,趙二嬸和趙虹、雲小雪也都支起耳朵好奇的聽著。
趙二叔說完後,雲大川又去請教趙二嬸,他態度十分誠懇,趙二嬸不太好意思,但也沒法推拒,也跟著說了一點。
全部說完後,雲大川若有所思,沒有說話,低著頭細細的品味著剛才聽到的內容。
見他神情認真,其他幾人都識趣的沒有打擾他,都沒有出聲,安安靜靜的坐著,沒有出聲。
過了一會兒,雲大川想的差不多了,回了神,站起來,對趙二叔和趙二嬸鄭重的拱了拱手:「多謝你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自家人不必這麼客氣。」趙二叔攙扶了他一把,讓他重新坐下李。
「雲兄弟,你要是想學著做藥膳,可以先和小雪、小虹學學。」趙二嬸笑著開口,用下巴指了指雲小雪和趙虹,「這兩個丫頭雖然還沒有學到小霜的真正手藝,但是一些基本的東西應該都已經會了,可以教教你。」
一提到這個話題,趙虹立馬挺起了腰,十分自豪道:「不錯,我已經學差不多了,我嫂子說了,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獨自製作稍微高一點檔次的藥膳了。」
雲小霜也點頭道:「我也可以。」
「那好,我有什麼問題就問你們倆個了。」雲大川大喜,「這樣就不用麻煩小霜了,她每天做藥膳,管理墨雪樓,都已經很累了。」
「沒錯,等過段時間,雲兄弟你學的差不多了,把一些基本的東西都學會了,再去和小霜學習也不遲。」趙二叔贊同的說道。
雲大川哈哈大笑,似乎已經預想到了他改變成功後,幸福的日子。
其他人臉上也都帶著笑容,對這種情況很滿意。
雲小雪和趙虹看到雲大川這麼有決心,心裡也是想著自己要更加努力的學些做藥膳,學會之後再學習怎麼管理一家店,希望可以儘早獨當一面。
大家把各自的打算說出來,都覺得十分好,互相打起氣來。
他們這邊說得很開心,盡情的為以後做著規劃和設想,另一邊,慕容燁和月心離開墨雪樓後,卻都各自沉默著。
月心原本是想和慕容燁說說話的,可是一扭頭,卻看到慕容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不明,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月心一愣,出聲問道:「慕容燁,怎麼了?」
慕容燁不知道是沒有聽到,還是不想回答,亦或者不知道怎麼回答,依然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但他雖然抵著頭,卻似乎並沒有看路,走著走著,盡然被路上的一顆小石頭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幸虧月心手疾眼快,趕緊扶了他一把,才沒有讓他的臉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但這些,月心也是徹底震驚了。
慕容燁雖然不是很強健的那種男子,看著文質彬彬的,但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麼會這麼弱不禁風,一顆小石頭都差點把他絆倒?
「慕容燁,你到底怎麼回事?」月心拽了一下慕容燁的胳膊,讓他站穩,柳葉眉緊緊的顰著,眼神探尋的看著慕容燁。
慕容燁呆呆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走神了。」
聞言,月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差點摔倒的是你自己,又不是我。」
慕容燁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月心又問了一次他是怎麼回事,慕容燁還是沒有說,月心無奈的嘆口氣,說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不過如果你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一定要和我說,我們好歹一起共事這麼久了,我已經把你當成了好朋友。」
慕容燁點頭:「好,我知道了,多謝。」
月心又說:「就算我解決不了,也還有少主。」
慕容燁一窒。
少主?可是如果,少主就是那個困難呢?
慕容燁神情落寞,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卻聽月心疑惑的問:「你說什麼?什麼少主是困難?」
慕容燁一怔,他竟然不經意間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沒什麼。」他自知失言,趕緊搖搖頭,想要掩飾過去。
然而,月心在明月樓那麼久,每天乾的就是和不同人打交道的營生,把察言觀色可謂是練到了爐火純青,又怎麼會被他輕易糊弄過去?
月心停下腳步,環視四周,拉著慕容燁去了不遠處一條沒有人來的小巷子,眯了眯眼睛,眼神銳利的看著他:「慕容燁,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清楚。」
「真的沒什麼,我只是隨口胡說罷了。」慕容燁不肯承認。
月心不信,緊緊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細微表情,說道:「你在說謊!」
慕容燁怒了:「月心,你這麼咄咄逼人幹什麼?」
「我沒有,是你說謊在先的。」月心依舊冷靜,並且做出十分客觀的評價,「慕容燁,你現在已經不冷靜了,是什麼讓你失去了理智?」
慕容燁沉下臉色,語氣很不好的說道:「關你什麼事?就算我們是朋友,是夥伴,但有些私事,我不想說就是不想說,你非要打聽那麼清楚幹什麼?」
「呵呵!私事?你確定?」月心冷笑,擺明了不信慕容燁的說的話,一雙眸子仿佛早已看清了一切,「如果真的只是你的私事,我自然不會多過問,可你明明說了『少主』兩個字!」
頓了頓,她逼近慕容燁,眼睛緊緊盯著和他,讓他直視自己:「你的私事和少主有關,是不是?」
慕容燁沉默半響,慢慢的緩和的臉色,平靜的問:「如果我還是不說呢?」
「那我就告訴少主,讓少主來審問你。」月心毫不猶豫的給出答案,「你要知道,沒什麼秘密能瞞過少主的眼睛。」
「月心,你非要和我過不去?」慕容燁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奈的問。
月心搖頭:「不是我和你過不去,是我不能容許有任何危險傷害到少主。」
聞言,慕容燁再次怒了,他對趙墨城一片忠心,天地可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質疑他對趙默笙的忠心,更何況這個質疑的人還是月心,同樣也是趙墨城的手下。
「我警告你,不許到少主面前胡說八道!」慕容燁怒髮衝冠,狠狠瞪著月心,氣得兩頰的肉都在顫抖,如果不是因為是月心是女子,他可能早就對她動手了。
但月心也不甘示弱,絲毫不退讓,也不迴避慕容燁的眼神,冷笑道:「你心虛了?」
「心虛個屁!」慕容燁本身就神思恍惚,心情不好,被月心這麼一氣,直接被氣得連風度都沒了,竟然破天荒的說了粗話。
慕容燁也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翩翩有禮的,處理是什麼事情都,月心很少見他真的發火,也很少見他走神,更從來沒有見過他說這種粗鄙之語,今日倒是大開眼界,一次性把所有沒有見過的都見了一次。
月心的神色不禁變得有些古怪,來回打量著慕容燁,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什麼。
慕容燁話一出口,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都有些發紅,視線也躲閃著不太敢看月心。
這一下子,兩人竟然是都忘記了生氣,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消失殆盡。
說到底,他們其實是夥伴,不是仇敵,他們以前從來沒有紅過臉,先前不過是因為一個太在乎他們的少主趙墨城,另一個本來就心情不好,被連連質問下心裡發虛,再被懷疑對趙墨城的忠誠,就更加憤怒了,一瞬間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但是冷靜下來後,兩人都意識到對方不是仇人,彼此之間不需要那麼劍拔弩張的,氣氛便恢復了平和。
只是,想到方才兩人失態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噗嗤!」月心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越想越覺得好笑,越笑越停不下來。
慕容燁被她笑得更不好意思了,乾咳一聲道:「好了,差不多得了。」
「我實在是太驚訝了,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慕容先生也會有這一樣的一面,恐怕我是唯一一個見到的人。」月心用小拇指擦了擦眼角被笑出來的眼淚,故意揶揄慕容燁。
慕容燁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有吭聲。
月心笑夠了,停下來了,也沒有再說話,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
兩人一對視,意識到兩人前一刻還在劍拔弩張,後一刻卻一起大笑,頓時再次笑開了,而談笑間,之前的不愉快已經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