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芷才剛開店沒多久,店裡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林家棟眼下一片烏青,很顯然是昨夜沒休息好。
瞧著沈青芷意氣風發,春光滿面的模樣,林家棟氣不打一處來,為了母親,還是強忍下了心中怒氣,和顏悅色的說道。
「青芷,我母親確實有些過分,但不至於鬧到衙門!我母親昨日在衙門大牢被折磨的神情恍惚,適可而止,跟縣令說一聲,通融一下,放我母親離開!」
如今他已然成了秀才,屆時再努力些,必然能高中。
卻沒成想,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母親因為入室盜竊被扣押,昔日與他交好的自己如今也對他退避三舍。
這令林家棟分外的惆悵!
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為何?
為何到了這關鍵時刻?一碰上沈青芷,便屢次三番的出錯,諸事不順。
林家棟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歸咎到了沈青芷的身上。
倘若不是因為沈青芷不願為妾,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他又怎會和於秀珠發生關係?兩者被死死的捆綁。
如若不是沈青芷不知天高地厚的在縣城的混跡,他又怎會和多年的知己,橋歸橋,路歸路…
說來說去,終究還是沈青芷這個村婦惹的禍!
安分守己不好嗎?
即便是妾,日後他高中了,沈青芷也會高人一等,為何還要如此貪婪,惦記正妻之位?
思來想去,到底還是因為沈青芷因愛生恨,所以才會蓄意報復。
沈青芷全然不知林家棟的心中想法,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餘光瞥了一眼林家棟。
「你當衙門是集市不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林母本就犯了錯,被扣押也是應當的,你也莫要一大清早來我眼前晃,屬實礙眼,怕影響了我鋪中這一天的生意!」
沈青芷所言,句句誅心。
林家棟臉色陰沉如墨,分外難看。
「青芷,你欺人太甚!」
沈青芷全然不將林家棟的威脅放在眼中,而是拿著掃帚在林家棟的腳底上掃了掃,嘴裡還嘟囔著。
「掃掃塵埃去,晦氣全都少出門!」
灰塵盡數被掃到了林家棟的鞋子上。
林家棟退了好幾步,被沈青芷硬生生的掃出了門。
「你…」
原本還想說些什麼,誰知一抬頭便對上了顧承淵那雙平淡無波的雙眼,到嘴邊的話全都吞入腹中。
林家棟是怕顧承淵的,先前因不知天高地厚,用文縐縐的詩詞挑釁了一次顧承淵,卻被顧承淵打的身體多處骨折,在床上躺了十天半月,才能下床活動。
所以對於顧承淵,林家棟是有種下意識的恐懼。
林家棟喉嚨滾動,還想據理力爭些什麼,耳邊卻傳來顧承淵冰冷無度的聲音。
「林秀才若是再不滾,別怪我,這拳頭不長眼,砸在你那瘦弱的身子上,想必又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了!」
面對顧承淵的威脅,林家棟雙腿已經發軟,表面卻還得佯裝鎮定。
林家棟不敢言說,因為他相信。
如果他再多說一個字,顧承淵那沙包大的拳頭必然會落在他的身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就算不求沈青芷,他也照樣有門路將母親從衙門救出來。
想著轉身便離開,連半刻都不敢停留。
瞧著林家棟落荒而逃的狼狽樣,沈青芷不由得失笑出聲。
「這林家棟怎麼見你,怎麼如此慫?」
她和顧承淵成親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同林家棟第一次正面交鋒。
顧承淵收回目光,淡定自若的開口說道。
「先前不過是和林秀才過了兩招罷了!奈何身子骨太弱,僅僅幾拳就在床上躺了個半個月。」
一邊說著,一邊將帶過來的早點擺到沈青芷跟前。
「娘今日一早瞧你沒有胃口,給你燉了一些酸菜肉片湯,常常開開胃。」
沈青芷一邊享受著顧承淵的投喂,一邊嘲笑林家棟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