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 將門權後(3)

  攝政王終於被這群人折騰醒了。

  然而他還掛在樹上。

  一群人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喘。

  甚至有點想集體隱身。

  安靜的環境裡,此時只能聽見草叢裡的蟲鳴聲,聒噪刺耳。

  「怎麼回事!!」

  攝政王被吊太長時間,說話聲音都有些不對勁。

  他怎麼會被吊在這裡!

  還這麼多人……

  誰幹的!

  「攝政王,我……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一個攝政王黨派的大臣,大著膽子回答。

  他們來的時候,攝政王就吊在這裡。

  攝政王混亂的思維,很快清晰起來。

  他最後的記憶是在安寧宮。

  是……她乾的?

  攝政王心底存疑,不過這件事肯定不能說出來。

  「還不把本王弄下來!」攝政王身上已經被人裹上衣服,所以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光著的。

  眾人:「……」

  他們也想啊!可是不行啊!

  繩子太結實,結扣也太難解了!

  「愣著做什麼?」攝政王不知道這些,火大的呵斥:「趕緊把本王放下來!」

  攝政王吼完就覺得腦中缺氧,趕緊喘兩口氣。

  旁邊的人也不敢就這麼幹站著,趕緊活動起來。

  然而半天沒有任何效果,攝政王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們在幹什麼?」

  「王爺……這繩子,解不開。」

  攝政王近似咆哮:「解不開不知道直接弄斷?你們是豬腦子嗎?」

  「……」豬腦子們已經試過了!

  攝政王臉色由青轉紅——憋的。

  倒吊太難受了。

  「容將軍。」

  「容將軍……」

  後面的人群忽的自動分開,有人影從黑暗中走過來。

  大臣們似乎很怕這個人,紛紛彎腰行禮,並往後退開一段距離。

  那人並沒走到宮燈所及之處,就站在陰影里,只有一個頎長挺拔的模糊輪廓。

  那人冷聲問:「你們不出宮,聚在這裡做什麼?」

  「容將軍……這……」

  大臣們不好說,只能讓容將軍自己看。

  容將軍順著大家指的方向看過去,瞧見被人托著,形象堪稱狼狽的攝政王。

  宮燈的光照得攝政王神情扭曲,看上去頗為駭人。

  陰影里的人緩步走出來。

  男人穿著墨青色的便裝,頭髮一絲不苟的挽起,用一個玉冠固定。

  宮燈柔和的光緩慢將男人的輪廓照得清晰起來。

  男人年紀並不大,身姿挺俊,眉目疏朗,神情冷峻。

  他身上有一股殺伐果決的冷肅氣勢,讓人自然而然的對他肅然起敬,不敢逾越。

  男人右手拿著一把佩劍,踩著地上的碎影,走到攝政王跟前。

  攝政王對上容將軍的視線,表情更加難看。

  容將軍卻恍若未覺:「攝政王好興致。」

  攝政王:「……容弒!」

  攝政王直呼其名。

  大臣們各自垂下頭,降低存在感。

  如果說如今攝政王還忌憚誰的話,那就只剩下這位年紀輕輕,就戰功赫赫的容弒容將軍。

  他半個月前贏了打了三年多的仗,班師回朝。

  朝堂本來快要是攝政王的一言堂,容將軍回來後,局勢便變得詭異起來。

  這位容將軍手握重兵,攝政王暫時都不敢惹他。

  容弒微微彎腰,對上攝政王的視線。

  空氣里忽的安靜下來。

  草叢裡的蟲鳴反而越發起勁,像是在為這場無聲的硝煙吶喊助威。

  容弒忽的起身,退後一步。

  腰間環佩叮鈴。

  唰——

  泛著寒光的劍對著攝政王鼻尖,攝政王呼吸一凝,瞪著距離自己只有一指甲蓋的劍。

  「……」

  大臣中一群人同時抽口涼氣。

  緊張、壓抑的氣氛無聲無息蔓延到所有人心頭。

  容弒卻像是沒感覺到,長劍緩慢上移,在攝政王快要擰成死結的眉頭,和殺人般的視線中,長劍向上一划。

  噗通——

  攝政王毫無徵兆的摔在地上。

  裹在攝政王身上的衣服,瞬間散開,露出他身上的字。

  容弒目光落在上面,幾息之後,他緩聲道:「王爺興致果然好。」

  攝政王:「??」

  容弒手腕一轉,長劍入鞘,越過攝政王往宮外走,聲音遙遙的傳來:「散了吧。」

  眾大臣:「……」

  差點以為容將軍要在這裡幹掉攝政王。

  攝政王在容弒離開的時候,低頭去看自己身上。

  字跡明晰。

  端正大氣。

  攝政王臉上一陣青白,怒火在胸腔里燃燒,幾乎快要從眼睛裡噴出來。

  很快攝政王知道自己,剛才是全光的時候,差點氣得當場去世。

  -

  容弒走得快,後面的動靜很快就聽不見了。

  一道人影從暗處走出來,跟上他。

  「將軍,您之前為什麼出聲提醒她有人來了?」

  容弒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黑暗:「怎麼說也是我老師的孫女,對吧。」

  『對吧』兩個字,在停影聽來帶著幾分古怪的涼意。

  「明天去看看老師。」容弒道:「備好禮物。」

  停影提醒:「將軍,這個時候上太傅府中,攝政王那邊……」

  太傅的孫女剛將攝政王搞成那個樣子。

  他們就上太傅府上去……

  攝政王怎麼想?

  容弒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想法:「我什麼都不做,他依然不會放心,那我不如做點什麼。」

  停影:「……是。」

  -

  初箏回到寢殿,叫素雪進來。

  素雪環顧寢宮:「太后……攝政王什麼時候離開的?」

  她就守在門外,怎麼沒看見人?

  「剛才。」初箏隨口道:「準備熱水,沐浴。」

  素雪心頭一跳,上下打量初箏。

  然而初箏身上的衣服規規矩矩,並不顯得凌亂。

  就連床榻上也是乾乾淨淨的。

  應該……

  沒有發生過什麼吧?

  素雪福身應下,去將沐浴的東西準備好。

  直到初箏洗完澡,素雪伺候初箏睡下,提著的心才落下去。

  她將寢殿的燭火滅掉,只留下外邊的一盞,然後退出寢宮。

  關上寢宮殿門,素雪疑惑的扭頭問旁邊的小宮女:「你們剛才瞧見攝政王何時離開的?」

  小宮女們紛紛搖頭:「沒瞧見。」

  素雪:「……」

  奇了怪了。

  攝政王總不能翻窗離開吧?

  素雪斂下心底的疑惑,吩咐小宮女們:「今天攝政王來過的事,誰也不許往外說。」

  小宮女們紛紛應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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