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三哥發現了異常,坦白

  最好給二哥請個師傅教他。

  然後再讓秋晚多配點昏睡散什麼的,讓她的每個哥哥都帶著,萬一真出什麼事,也好有個退路。

  或者,找皇帝舅舅要點死士什麼的?

  承桑的眸子轉來轉去,突然,就對上了三哥承無恙的視線。

  霎時間,她頭皮發麻。

  說起來,承桑在家裡最怕的人,便是她的三哥,承無恙。

  不是承無恙不疼愛她,相反,她的每個哥哥都很寵她,只不過三哥更聰明也更明事理,不會像父親和二哥一般毫無原則,也不會像大哥一般被她哄哄就找不到東南西北。

  他站在她這一邊的前提,是她沒有犯錯。

  而眼下,承無恙看著她的眼裡,滿是探究和質疑。

  三哥發現她的不對勁了!

  也是,沒有經歷過家破人亡,沒有遭受過百般磨難,沒有在上一世努力學習心機謀算的承桑,該是個心軟善良,天真的不諳世事的嬌嬌女才對,哪裡能說出剛剛那些話。

  承桑心虛地低了腦袋,等反應過來,卻已經來不及抬頭勇敢地對視回去了,熟悉她一切小動作的承無恙見此,立刻眯了眯眼睛,沒有給承桑一絲反應的機會——

  「既然桑桑都安排好了,那剛剛,桑桑為何哭得那般傷心?」

  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聽得他心口疼。

  承無恙凝視著承桑烏黑的頭頂,幽幽開口,「是有什麼事是三哥不知道的麼?桑桑應該不會騙三哥吧。」

  明明是問題,可他說的卻是肯定句。

  承桑才張開的嘴巴再次閉合,她低著頭沒有說話。

  三哥都這麼說了,她不能也不想說謊,可不說謊,她又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難道,她要說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麼?

  說她們家上輩子,家破人亡了麼?

  這,這為什麼不行呢?

  承桑悲傷的眸子動了動,眼前豁然開朗。

  重生歸來,她好像陷進了一個誤區,一個上輩子家破人亡,萬事都想親力親為的誤區,可眼下,她明明就不是一個人,她有父親,有兄長,有秋晚春喜,有皇舅爺和皇舅奶奶,她明明,有無數的後盾和退路啊!

  就算他們一開始不信,她也可以用「先知」的能力讓他們一點點相信啊!

  她是誰,她可是被親人捧在手心裡的安寧郡主!

  承桑的眼睛愈發明亮,還沒等整理好思緒開口,一旁正欣慰地看著承桑的承宥擇便突然站起身,一巴掌拍上了承無恙的後背,「你這當哥的怎麼說話呢!遇到了這般大事,還不能哭了?你小時候還哭過好幾次鼻子呢!老子還沒嫌棄你呢!」

  「還不會騙哥哥,桑桑這麼乖,什麼時候騙過人!從來都是你這小子騙我們!」

  承宥擇罵完,又安慰地朝承桑笑,「桑桑乖啊,我們不和你三哥這個有一百個心眼的人一般見識,你剛剛說的那些可真不錯,是誰教你說的啊?難道是皇后娘娘?花嬤嬤?還是桑桑自己想的?嘖,我們家的桑桑啊,真是長大了。」

  說著,承宥擇有種想哭的衝動。

  晚娘,看啊,我把咱們的女兒養得多好!

  承宥擇擦了擦莫須有的眼淚,而承桑則被父親誇獎的話語弄得耳朵通紅,大概,也只有父親一直覺得,自己從小到大沒有騙過人了。

  「父親,這些我們一會再說。」承桑定了定神,再次說起自己剛剛整理好的話語,「父親,大哥,二哥,三哥,還有春喜,秋晚,我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其實我......」

  「我......」

  承桑瞪大了眼睛,「我......」

  她為什麼說不出口!

  承家人不知道承桑此時的困境,看著她在那我我我半天,還以為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地方,承宥擇率先出聲安撫,「不用著急,也不用感到擔心和害怕,有什麼事,桑桑你只管說就是,你要知道,你父親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

  「你哥哥們也是。」承宥擇特意瞥了眼承無恙,其中暗示的意味顯而易見。

  承無恙沒有理他,反而看著承桑,眉頭微顰。

  承桑都快要哭了,「我......」

  她想說我其實已經死了一次了,但是她我不出來!別說我不出來了,但凡觸及到上輩子這種字眼,她就發不了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是重生歸來的禁忌麼?

  可她剛剛已經想通了,想要和家人一起努力改變他們的結局,現在就讓她這麼放棄,她如何甘心!更別說,她已經和父兄們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了,難不成,她要用另一個謊言來填補麼?

  難道,上輩子的事情,她只能獨自承受麼?

  「桑桑。」看著承桑不說話兩眼赤紅的模樣,連粗枝大葉的承無憂都跟著著急了,「桑桑你到底怎麼了?秋晚,你來說!」

  一直站在門口守著的秋晚:「......」

  你沒聽到剛剛郡主說讓我和春喜也聽麼?

  我要是知道,我還聽什麼!

  秋晚的俏臉越發冷了,但她眼下沒工夫理會郡主的傻子二哥,她看向承桑,眸中擔憂,心口緊縮。

  郡主這是怎麼了?

  自昨晚起,她和春喜就一直陪在郡主身邊,寸步不離,不可能有什麼事情發生她不知道啊,難不成,是再早一些的時候?

  比如,朱正茂......

  秋晚徹底想歪,可她的嘴巴卻沒有吐出一個字,她只是死死低下了頭,細數著自己會什麼折磨人的毒藥。

  要不然,給那叛出師門的毒師小師弟去封信?

  也就在眾人盡皆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承桑終於在嘗試了幾次之後開口了——

  「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我們一家都死了,一個不剩。」

  「父親流放三千里死於非命,大哥死於戰場屍骨無存,二哥打架鬥毆被丟屍亂葬崗,三哥遭人陷害自裁於牢中,四哥積勞成疾病死在寒冬,還有春喜和秋晚。」承桑早就將她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一個被箭矢一箭穿心,一個被毒藥折磨致死。」

  更多更詳細的東西承桑說不出來了,這些,是她能說出的有關上一世的最多的話。

  眾人緊張的表情一滯,然後紛紛鬆了口氣。

  還以為是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