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被敲打

  「赫本……」

  「各位,你們好。」

  帕梅拉·梅森剛要說話,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她看見女人立刻招呼道:「馬琳,好久不見。」

  「帕梅拉,好久不見,你在美國還好嗎?」

  「不壞,你在香港怎麼樣?」

  「還好,香港有一個地區叫北角,那裡很像上海,我住在那裡。」

  聽了一嘴,冼耀文便聽出馬琳的口語裡有蘇格蘭腔調,也有洋涇浜腔調,應該是一個在上海生活多年的蘇格蘭人。

  兩女寒暄幾句後,帕梅拉·梅森沖馬琳介紹道:「馬琳,這位是亞當·赫本,也是從香港過來。赫本先生,這位是馬琳·南丁格爾·史密斯·杜肯·麥恩。」

  冼耀文向馬琳點頭示意,「麥恩女士,你好。」

  馬琳微笑著用滬普話說道:「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梅琳,我在上海出生,也在那裡長大。」

  姓梅,又姓麥恩,中間名還有南丁格爾,冼耀文有了一點猜測。

  「梅女士,敢問令祖父名諱。」

  馬琳的笑容愈發燦爛,「我的祖父是梅藤更。」

  聞言,冼耀文站直,沖馬琳深深鞠躬,「我替一位朋友感謝令祖父。」

  馬琳同樣深鞠躬回禮,「赫本先生,請轉告你的朋友,他不用感謝我的祖父,只需感謝上帝。」

  「感謝主,阿門。」

  兩人起身後,馬琳莞爾一笑,「冼先生,其實我們之前見過面。」

  「抱歉,我不記得在哪裡見過梅女士。」

  馬琳長得不算漂亮,但五官很有特點,冼耀文確信只要見過,不可能想不起這張臉。

  馬琳用手遮住口鼻後,說道:「這樣呢?」

  這暗示非常明顯,馬琳多半在東華醫院當醫生,但他還是確信沒見過對方,於是,試探性地問道:「梅女士是周老先生的主治醫生?」

  「是的,我是冼先生未來岳父的醫生,但不是主治。」馬琳囅然笑道:「冼先生,你的親吻技巧很好。」

  「梅醫生和若雲很熟?」

  「我們是好朋友。」

  冼耀文還能說什麼,只能說世界真小。

  他攤了攤手,說道:「真是巧,我和梅醫生居然能在這裡相遇,梅醫生計劃在倫敦待多久?」

  「待多久不是由我決定,我的一位同事過來散心,我們一起過來,也會一起回香港。」

  「這樣。我在倫敦還需待上四五天,梅醫生哪天方便,我想請你共進晚餐,你可以把你同事帶上,他或她是英國人?」

  「不,我的女同事和你一樣,也是中國人和歐洲人結合的後代……抱歉,你的父親是歐洲人?」

  「美國人,猶太人。」冼耀文故意臉色一僵。

  「再次抱歉。」

  「沒關係,我給你一個電話號碼,方便的時候請聯繫我。」

  「好的。」

  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後,說回英語,與另外兩人一起攀談。

  聊了一會,一直沒有很好的機會將話題轉到地產上,冼耀文告罪一聲,捧著酒杯走向別處,尋找其他結交人脈的機會。

  奧斯特雷家族的人脈不錯,來的賓客當中有不少他耳熟能詳,手裡握著斯隆街的卡多根家族的喬治·卡多根,守著馬里波恩優質土地的霍華德·瓦爾登家族的斯科特·瓦爾登,以及屠夫行會、金匠行會代表等地產集團,還有不少影視界人士。

  影視界人士直接忽略,他在地產集團之間遊走了一圈,先混個臉熟,以後想做點什麼,提著豬頭也好找到廟門。

  扎了三四個人堆,即將往社交小丑的方向邁進時,他停了下來,找了人少的地方待著。

  這種社交場合沒有廣撒網一說,無頭蒼蠅一樣哪裡有人就上去打哈哈、發名片,只會被人輕視,名片最終都被丟進垃圾桶。

  小站片刻,看了眼在人堆里如魚得水的赫本,隨即換了一個更偏僻的角落,點上雪茄過癮。

  剛抽上幾口,他看見帕梅拉·梅森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好吧,現在可以肯定這娘們就是女海王,他成了對方的獵艷目標,就是不知道這女海王打算怎麼勾搭他,直接暗示,還是將酒濺到他褲襠上,製造一個進入下一步的藉口。

  搖晃酒杯,看著女海王搖曳而至,沖他展開笑臉。

  「亞當,怎麼站在這裡,不去認識幾個人?」

  冼耀文示意手裡的雪茄,「在這裡休息一下,你呢?」

  「一樣。」說著,帕梅拉·梅森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取了一支叼在嘴裡,然後給冼耀文一個眼神。

  冼耀文彈一下菸灰,將雪茄沿著香菸的角度呈直線湊上前對火。

  帕梅拉·梅森頓了頓,看了冼耀文一眼,隨即香菸頭杵到雪茄頭上,啜兩口,點上火。

  吐出一口白霧,帕梅拉·梅森若有所指地說道:「宴會還有半個小時正式開始。」

  冼耀文輕輕轉動雪茄,「我的雪茄可以吸很久,半個小時不夠。」

  帕梅拉·梅森的眼眸如滴溪水,透露出原始的渴望,「亞當,你對伊林沃思·莫里斯紡織的股分感興趣?」

  「米歇爾更感興趣。」

  「我的父親年齡大了,他打算開始享受退休生活,吃香蕉、喝胡蘿蔔汁、寫詩、畫畫,而他只有我一個女兒。」帕梅拉·梅森給了冼耀文一個你自行領會的眼神。

  「所以,股份的問題和你談?」

  「你說對了。」

  冼耀文射出灼熱的目光,從帕梅拉·梅森的雙眸慢慢往下撫摸,鼻子、嘴唇、脖子、胸,繼而繞到帕梅拉·梅森身後,在臀上打量一眼,朝人群的方向瞥一眼,見沒人注意這邊,又上手撫了撫。

  隨即從後面抱住帕梅拉·梅森,頭搭在她的小肩上說道:「想在哪裡談?就地?找個沒人的房間?」

  帕梅拉·梅森頭往後仰,靠在冼耀文肩上,左手在他臉頰上撫摸幾下,隨後上移插入頭髮一通抓撓,「往前走,嗯~右轉,樹的後面有一間工具房。」

  這世間有專偷時光的賊,一個不注意,一段時光就被偷走。

  不知過去多久,冼耀文鬆開掐著帕梅拉·梅森後脖頸的手,腳步彆扭地往後退了一步,一彎腰拉起卡在膝蓋處的褲子,將襯衣衣擺塞進褲子裡,系好皮帶。

  當他整理好穿著。

  他來到窗前不遠的工具架旁,拿起掛在鉤子上的大衣,手在其中一個口袋按了一下,隨即伸進去掏出煙盒,取出一支點上。

  來到帕梅拉·梅森身前,將煙塞進她嘴裡,然後將上撩的裙子理好,一彎腰,撿起掛在她右腳踝的褲衩,塞進大衣的另一個口袋裡。

  腳一勾,一張椅子被勾到身前,他往椅面一坐,又將帕梅拉·梅森從木檔上扯下來,放在自己大腿上,大衣往她的前胸一蓋。

  咔嗒,點著雪茄,深吸一口,一扭頭,白霧吐在空處。

  半支煙消逝,帕梅拉·梅森窩到冼耀文懷裡,柔聲說道:「亞當。」

  「我邀請你明天中午共進午餐,我們聊一聊股份的事。」

  「午餐改成晚餐。」

  「晚餐已經有安排。」冼耀文委婉地拒絕帕梅拉·梅森的第二場友誼賽暗示。

  「晚餐之後呢?」

  「回酒店陪女朋友看電視。」

  帕梅拉·梅森瞪大眼睛說道:「你在拒絕我的邀請?」

  「是的。」冼耀文頷了頷首。

  「Fuck!」帕梅拉·梅森嘟囔著站了起來,扔掉菸頭,整理凌亂的衣服。待整理就緒,她再次確認道:「沒有下一次?」

  「你說對了。」冼耀文用腳尖碾了碾菸頭,站起身理了理領帶,淡淡地說道:「你是狩獵經驗豐富的獵人,我也是,但我不太喜歡和水平相當的人一起玩,我更喜歡帶初入門、懂得規則但經驗不豐富的人玩。」

  帕梅拉·梅森淡笑道:「亞當,我喜歡你的隱喻,但不喜歡被拒絕,請做好面對艱難談判的準備,我不會輕易讓步。」

  「沒關係,生意就是生意。」說著,冼耀文貼近帕梅拉·梅森,幫她整理著裝。

  從帕梅拉·梅森說的伊西多爾·奧斯特雷準備退休的話里,他已經大致猜到出售股份的原因,無他,無非是「遺產稅」三個字。

  股份轉讓十有八九不會是正常交易,中華製衣很可能需要幫忙進行資產轉移,所以,雙方的關係至少是平等的,帕梅拉·梅森沒法拿捏他。

  整理好後,帕梅拉·梅森轉過身,嘴堵住冼耀文的嘴吻了數秒,然後先一步離開工具房,冼耀文滅掉雪茄,等了兩分鐘,也跟著走出工具房。找了一個上風口的位置,吹了一會風,隨即返回熱鬧處。

  甫一站定,赫本找了過來,正欲開口說話,忽然鼻子抽了兩下,一臉嫌棄地說道:「亞當,你真忙。」

  「嗯哼。」

  白了冼耀文一眼,赫本從小包里拿出香水往半空噴了兩下,冼耀文往前跨一步,接住下落的香水霧。

  赫本收好香水,拿出手帕給冼耀文擦拭嘴唇,「我剛剛認識一個BBC的人,他邀請我去參加電視音樂劇的試鏡,你覺得我該去嗎?」

  「去紐約之前不要再接新工作,之後你的經紀人會給你安排。或者正式加盟花社之前,你可以進行一次短期旅行,比如香港,如果時間湊巧,你可以參加我的婚禮。」

  赫本淡笑道:「我可以說下次再參加嗎?」

  「應該可以。」冼耀文認真回答道:「或許後面還有一場更加隆重的婚禮。」

  「那就下次,我剛和周交好,馬上去參加你和其他女人的婚禮,對她不太友好。」

  「OK。」冼耀文抬手聞了聞衣袖,問道:「味道蓋住了嗎?」

  赫本抽了抽鼻子,「差不多。」

  「主角快出來了,我們過去。」

  ……

  翌日。

  冼耀文一大早給米歇爾去了個電話。

  「一個問題。」

  「你問。」

  「你清楚帕梅拉·梅森的情況?」

  「她和前夫羅伊·凱利諾在一起的時候,詹姆斯·梅森已經介入,三個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後來,詹姆斯·梅森把羅伊·凱利諾踢出局。」

  「三人行?」

  「也許。」米歇爾頓了頓,說道:「你和她發生關係了?」

  冼耀文戲謔道:「你不要說不在你的算計之內。」

  米歇爾哈哈大笑道:「亞當,不要委屈得像個被強姦的女人,帕梅拉不難看不是嗎?」

  「我要聽解釋。」

  「你知道我姑父準備退休了?」

  「嗯哼。」

  「亞當,以你的智慧,還需要我解釋嗎?」

  「周孝贇。」

  「我約了他吃晚飯。」

  「下次別讓我猜謎。」

  「亞當,你像一座永遠挖不完的金礦,我很有興趣知道儲量。」米歇爾幽幽地說道:「我在倫敦有不少人脈,可以介紹給你。請記住,我們是夥伴。」

  「我的記性很好。」

  「嗯哼,還有其他事?」

  「給帕梅拉·梅森打個電話,正常推進交易,不要耍脾氣。」

  「OK,我會提醒她。亞當,其實你很會哄女人不是嗎?」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哄你。」

  「謝謝,我不需要。如果把你當男人看待,滿分100分,我只能給你60.5分,其中55分是友情分。」

  「你大可以收回友情分,等我回香港,會向你討教0.5分是怎麼評估出來的。」

  米歇爾莞爾一笑,「我等你。」

  掛掉電話,冼耀文的臉沉了下來,很明顯這次的事,米歇爾有敲打他的意思。

  金季商行瞞不過她,來倫敦要做什麼,估計她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這是對甩開她單幹表達不滿啊。

  「娘希匹,這娘們真是慾壑難填。」

  一路走來,他能走得這麼順,米歇爾的幫助占了很大的功勞,他應該還,且是大還,但這張獅子嘴好像比他預計的要大得多,雁過拔毛,哪裡都想插一腳啊。

  揉了揉太陽穴,想著回香港後來一次深入的溝通,從情感上說,他視米歇爾為夥伴,真不想把她的定位移到敵人那一邊。

  在電話大廳外面站了一會,他匆忙趕去迪恩公司。今天是周末,有一堆精英等著他面試洽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