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攜帶五艘大船不斷推進的李遲,羅不凡緩緩收起竿線:「大魚上鉤了!」
張肅和龍長生面面相覷,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令士兵戒備。
張肅緊咬牙關:「那是郭源的副將李遲,好似斷了一條胳膊,看樣子是剛剛被傷的!哼,這李遲欺人太甚,竟然從龍口殺來龍水岸。行船最易用火攻,看我不燒他個片甲不留!」
張肅令弓箭手在箭矢上塗抹焦油,然後點燃,一根根黑箭對準李遲的戰船。
李遲見狀,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下令戰船原地停止。
龍長生盯著驚恐不已的李遲,心下頓時起了一絲疑惑:「好像有點不對勁,這李遲,怎麼貌似不是來打仗的!」
羅不凡笑道:「李遲自然不是來打仗的,因為他是來投降的!」
「投降?為何投降?」龍長生和張肅發出了相同的疑問。
話音剛剛落地,就聽到李遲站在戰船上,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大聲喊道:「諸位將軍,李遲帶領水兵投誠,還望將軍不要有所誤會。」
五艘戰船上面足足有三千水兵,帶著這大隊兵馬投降,張肅和龍長生自然不敢直接接納。他們一下子沒有了主意。
昨晚剛剛重創龍口,第二天龍口水兵的總參將就帶人前來投降,這裡面不可謂沒有蹊蹺。如果對方是詐降,後果就嚴重了。
龍長生和張肅見被羅不凡說中,都將目光注視到他的身上,等待他拿個主意。
羅不凡緩緩起身,招呼身邊一個狂野的漢子,低聲道:「問李遲將軍既然是來投誠,帶了什麼誠意?」
這狂野漢子長的粗壯,聲音也很粗猛,扯著嗓子大喊道:「李遲將軍前來投誠,帶了哪些誠意來嗎?」
李遲一想,當即向後面招招手:「李遲帶兵前來投誠,自然不會讓將士們在龍將軍和張將軍的大營中白吃白喝!這兩船糧餉,就是李某的誠意,還請將軍們笑納。」
言罷,那兩艘戰船就快速朝岸邊飄去,這戰船上面無甚水兵,只有幾十個撐船的。除了這些撐船人之外,滿船裝的都是糧餉。
天恩皇帝的將領好像都很門清兒,投降就投的有說服力。這些糧餉,足夠他們這三千水兵吃半年的了,既然投降的士兵不用被受降一方養著,如果對方又是真的投降,那為何不接收呢?
更何況,張肅和龍長生知道自己的水兵和郭源的水兵相比還有很大差距,如果能收編這些水兵,對於日後攻打龍口、廣濟城乃至京城之下的龍海城,都將大有裨益!
糧食很快就飄到岸邊,張肅一擺手,令士兵將大船拉到灘上擱淺,這兩船的糧食算是收下了。
可是,張肅和龍長生依舊不敢接收李遲,萬一他使詐,上岸之後突然廝殺,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那又該如何?說不準他只是以糧食為誘餌,從中使詐。兵不厭詐,不得不防。
於是,龍長生高聲喊道:「還請李遲將軍命水兵將手裡的兵器全部投入水中,以表達誠意!」
這一刻,李遲猶豫了!
李遲是想投降,但前提是安安全全的投降,如果完全放下武器,到了岸上,只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如果龍長生和張肅對他動手,又該如何?他是真來投降,想要取得張肅和龍長生的信任,但卻不想放下武器!
因此,雙方僵持了一陣,李遲不斷表達是真的來投降,將武器投入水中太浪費,還是不要丟掉武器的好。而龍長生和張肅,要求李遲必須丟下武器上岸。
雙方爭吵了一陣,龍長生氣呼呼地對張肅道:「我們若能收了李遲的水兵,對於我軍自然有利。但現在看來,這個李遲前來投降,明顯是假的!此人實在可惡,不如我們放箭,將這五艘戰船全部燒了就是。」
龍長生終究不如張肅心細,張肅搖搖頭,看向羅不凡:「羅將軍,這李遲是您釣來的大魚。我們貿然發起進攻,恐怕不妥。如果他真的是來投降,我們卻收了糧食,然後把人都殺了。日後再得勝仗,哪裡還有人敢向我們投降。殺降不詳,卻又不知對方是否使詐,如今該如何是好?」
羅不凡淡笑一聲:「李遲是真的來投降,我們何苦將人拒之於外?」
龍長生一拍大腿:「唉,羅將軍何以證明李遲是真的前來投降?」
羅不凡向前走了幾步,喊道:「李將軍,可帶妻女家眷前來?」
羅不凡這麼一喊,龍長生當即臉紅了一下:「這是個好辦法啊,若這個李遲把家人都帶來,那就證明是真的來投降!」
這一喊也給李遲提了醒,李遲一臉的喜悅,連忙叫出妻子兒女,站在船頭上面:「幾位將軍,李遲今日將全家老小都帶來了!」
羅不凡轉頭,微微一笑:「兩位將軍,可放心讓李遲上岸了!」
隨即,龍長生和張肅帶著一絲疑慮,小心照應著李遲上岸。
李遲剛剛上岸,就跪倒在地:「多謝各位將軍收留李家老小!」
羅不凡擺擺手:「快為李將軍安排營帳!」
龍長生和張肅連忙下去忙活,將李遲帶來的水兵打亂收編,以防止他們使詐。李遲全家老小也被安頓下來。
下午時分,李遲主動來找龍長生和張肅,道:「兩位將軍,在下投誠而來,自然要立功,以下投名狀!我知曉龍口水兵部署,兩位將軍若要出兵,李某可助將軍大獲全勝!」
這時,羅不凡從暗中走了出來:「郭源將死,我軍只要出兵,就能取得龍口大捷。李將軍只需要告訴我們一條上龍口水城的密道就行了!」
李遲愣了一下,這一刻,他才明白這大營之中真正主兒是這位羅將軍:「這位將軍,您何以得知龍口水城有密道?」
「這位將軍?」龍長生呵呵一笑,「他是我軍鼎鼎大名的羅將軍,你卻不知!」
李遲臉色一變:「難道是羅不凡將軍!在陀城五次擒得蠻夷大將木傳雄的羅將軍?」
張肅道:「你知道的還不少!」
李遲連忙道:「末將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羅將軍,還請恕罪!」
羅不凡道:「我觀龍口城形態,必有密道,還請李遲將軍通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