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暗中當即竄出十幾個蒙古勇士,將羅不凡二人團團圍了起來。二人這才意識到,這個阿古朵一冶不是等閒人,他能一眼看出他們是慶朝官員,行事還如此果斷,應該是經常跟官家打交道的蒙古首領。
看他這裡的幾個蒙古包,人並不多,大概是個小首領!
十幾個勇士瞬間將蒙古兵刀架在二人脖子上,他們禁不住側目看向美麗的朵扎,這才明白,原來朵扎招他們過來,是別有用心!
「對不起,兩位公子,如果你們是樓丞相派來害人的官員,那我們阿古朵家族就要為民除害了!」阿古朵扎臉上帶著愧疚,用不太熟練的漢話說道。
羅不凡一動不動,他尋思著這個阿古朵家族,為什麼會那麼恨樓丞相?他這段時間做了什麼?
沿路走來,根本沒有聽到百姓對樓丞相有怨念,但剛剛來到西域地界,就鬧了這麼一出,也讓人很是奇怪。
「就憑你們這些人,還敢對我們下手?」
白一堂的脾氣遠沒有羅不凡好,只見他劍未抽出,只是用劍鞘,轟然幾個進攻,就放翻了五六個勇士,他出手不輕,這幾個勇士在倒地之後,就沒有了再度反擊的能力。
「還請你們放開羅大人,我們並不是奸相派來的人!」
白一堂用劍鞘指著另外幾個勇士。
這些人戰戰兢兢,場面顯然已經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於是,他們將目光掠向阿古朵一冶。
阿古朵一冶擺擺手,這幾個勇士便退了下去:「呵呵,看來是鬧了一場誤會,你剛剛叫樓丞相奸相?你們還真不是他的人!」
阿古朵扎也站出來,羞紅了臉,抱歉道:「兩位公子,冒犯你們了。」
既然不是樓丞相的人,又請到了帳篷里,自然是要當做客人禮遇。阿古朵一冶招待二人坐下,倒上熱酒。
「敢問二位尊姓大名,來西域何事?」
阿古朵一冶並沒有放棄戒心,他對漢人,有著骨子裡的戒備。
「在下羅不凡,來西域無事,只是路過!」
「在下白一堂,隨從羅大人,只是路過!」
阿古朵一冶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片刻,才是說道:「我知道你,你就是鼎鼎大名的羅大人!」
羅不凡吃了一驚:「首領知曉我?」
阿古朵一冶臉上暫放出歡喜的神光,站起身,對羅不凡敬了一杯酒:「英雄,受一冶一敬!」
隨後,阿古朵一冶道:「大鬧朝堂,頂撞奸相,呵斥尚書,令滿朝文武無不震驚的羅大人,我阿古朵一冶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我西域,也有在朝為官者,朝內有什麼大事,趣聞,都會傳出來。」
阿古朵一冶再次站了起來,再敬一杯酒:「羅大人英明神武,敢當面頂撞奸相,實在令一冶心中佩服!不曾想,此生居然能見到羅大人,真是我阿古朵一冶的榮幸啊!」
羅不凡喝了熱酒,忍不住搖搖頭:「首領言重了,我羅不凡不過是世間的蜉蝣,一個跳樑小丑罷了。」
阿古朵一冶連忙擺手:「不不不,羅大人太過謙虛了。而今天下,奸相專權,您敢頂撞奸相,令他面帶窘色,在朝堂上無法自處,那是天大的本事。在之前,也並非沒有人做過這樣的事情,但他們,都是腦袋搬家,甚至連累了無數親人。」
「羅大人頂撞奸相,還能安然無恙,不得不說是個傳奇人物。您的事跡,在我們西域早就傳開了。」
這一點讓羅不凡始料未及,羅不凡尷尬的笑了一聲,所謂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倒是不知道自己做這件事情是好是壞了!
羅不凡注視著阿古朵一冶,打斷了他的感慨,問道:「看樣子首領是剛剛搬到這裡,不知首領是何處來的?若不是搬來的緊迫,只怕是要被這一場雨水淋到了!」
阿古朵一冶嘆了口氣:「說起搬家,都是那個奸相害的!」
阿古朵一冶望望外面城郭的方向:「也許羅大人想不到,在五年前,我們阿古朵家族是這座麟城的主人,我阿古朵一冶也是這麟城的城長。有這城郭作為掩映,我們的日子過的很安穩,也很幸福。但有一天,朝廷傳來增加賦稅的消息,讓我們交糧食!說是籌備軍餉!」
「羅大人應該看出來,我們是遊牧民族,哪裡有糧食來交?」阿古朵一冶嘆口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們總不能憑空變出糧食來。結果自然而知,我們沒有上交所謂的賦稅。這引起了奸相的憤怒,派官兵入駐麟城,把我們趕了出去。」
「沒辦法我只好帶著全族人趕往沙漠腹地的白水河,過著顛沛的遊牧生活。本以為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再受到打擾。沒想到奸相的人瘋狂徵收賦稅,沒有糧食,就拿大量野牧代替!更讓人沒想到的是,我們上交了族內大部分野牧,還是不夠賦稅。眼看都要活不下去了,我們不得不反抗!」
「我阿古朵一冶反了,我們斬殺了奸相派去的徵收官!但事情很快傳到奸相那裡,他派出一支軍隊,對我阿古家族窮追猛打,燒殺搶掠。這是要滅掉我們家族!」
「我阿古朵一冶也不是好惹的,就與他們展開瘋狂的廝殺,雙方死傷都很嚴重!奸相的兵馬占領了白水河,我們在沙漠中,無法再生存下去。於是,不得不搬家。」
阿古朵一冶沉浸了片刻,道:「我們想要回到我們原來的家,這裡有我們的城郭,我們進了城,就可以以城郭為中心,開展遊牧。就不用再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白一堂皺了皺眉頭:「你們回來了,但卻被拒之門外?」
「拒之門外?呵呵……」阿古朵一冶笑了,「我們壓根兒沒有進去!就憑這幾個人怎麼進去?奸相我們是反定了,我們在等待大部隊的到來。就在今夜,在奸相的兵馬沒有從白水河追出來之前,我們要拿下這座城郭。不然,我們就會面臨腹背受敵的危險!」
「我阿古朵一冶還算有一小股起義兵,我希望羅大人和白大人能先留下來,看這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