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的心拔涼拔涼的,由於窺視的心理,他們都想知道皇上留下羅不凡還要幹嘛?在朝堂上已經將話說明白了,按說,沒有理由再留下他!
可是,誰又能左右得了皇上?誰又敢去妄圖揣測聖意?
他畢竟是皇上,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主動權還在他自己手裡。
百官只能慘呵呵的退去,這次與羅不凡之間的一場大戰,樓丞相和親樓派們,可謂是一敗塗地,敗的連褲衩都沒有了。這在開朝以來,也是對樓丞相這一品大員最大的打擊。
不過,這也不過是精神上的打擊,實際上並不能對樓丞相產生多大的影響。
禮部尚書陳定天一臉不自在的樣子:「丞相,這個羅縣令。皇上異常看重,要不要找個機會把他做了!」
樓千元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他才提出,簡直是愚蠢之極!羅不凡來到京城,還未發出任何光熱的時候,樓丞相就已經動手了,可惜沒成功。此刻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羅不凡果然逃脫了一劫!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不能再對羅不凡動手了。
樓千元沉聲道:「這樣的話,以後切莫再提!虧你還是禮部尚書,難道連這點局勢都沒有看清楚!羅不凡現在深得皇上歡心,並且,他還備受北域那兩個縣的萬民敬仰。他可是得了萬民血書的人!萬民血書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連先皇都不想讓這位縣令去死!」
「他的確只是個小小的縣令,但現在這個縣令,因為那兩封萬民血書而有了分量!他的事情很快就會在京城傳開,然後在全國傳開。如果在這個時候我們動手,全國必然會一片騷動。別忘了,這朝廷,不僅僅只有支持我們的人,還有反對的!那些人,巴不得我們犯錯!」
「如果這個時候殺了羅不凡,那些反對我們的人,甚至是皇上,都會追究到底,到時候,我們的羽翼,少不了遭受嚴重的損傷!」
「更何況,小小的羅不凡,對我們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他得皇上賜了婚,很快就會回到北域去,到時候我們就會清靜了。」
陳定天皺了皺眉頭:「丞相的話固然不錯。但這最後一句,我們會清靜,恐怕清靜不得吧!這個小小的羅不凡,在北域,還不是滅了我們的青衣堂?還不是處處跟徐大人作對?現在他身為八州巡遊使,日後到了全國各地,免不了再次給我們添堵!」
樓千元笑了,滿臉的冷笑,讓陳定天一陣惶恐:「陳大人,你考慮的還算深遠。不過,羅不凡這個小小的火星子,你覺得他能形成燎原之勢嗎?你是不是覺得,皇上賜給了他尚方寶劍,他就很厲害了?但你也別忘了,皇上給他的這個官位,這個八州巡遊使,聽起來氣勢很大,但也不過是個六品官。他到全國各處遊蕩,在權利上,免不了受到諸多制衡!」
「他那把尚方寶劍,斬一個小小的縣令還行,但絕對動不了我們的根基。難道你會認為,那把尚方寶劍動不動就能斬一個府的府官,或者一個州的州官嗎?如果可以的話,那他羅不凡就是皇帝了!」
陳定天佩服的點點頭:「丞相說的很對。可是,下官心頭之恨難平,難道就這樣看著羅不凡離開京城,去全國巡遊,給我們添堵嗎?」
樓千元又笑了,他的笑很有特點,咧起嘴的那一刻,很像一隻狡猾的狐狸:「陳大人,羅縣令,哦,現在應該叫羅巡遊使了!他終歸是要死的,但不能在京城動手。他出生在北域,又在北域為官,那他就應該死在北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陳定天兩隻眼睛咕嚕一轉,立刻明白了,連連對樓千元豎起大拇指:「呵呵,還是丞相高明。下官此生能追隨丞相,便不怕有任何疏漏。」
「哼!」樓千元冷哼道,「陳大人,這為官之道跟處世之道,很多時候都是相通的,如果你沒有看明白,那證明火候還不到。以後你就會明白,在一場博弈之中,一味的窮追猛打和著急,是不頂用的。你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就要付出一定的時間和代價!慢慢等吧,你很快會看到,一個小小的縣令,跟一朝丞相作對,是會死的很慘的!」
樓千元拂袖而去。
皇庭內堂,皇上驚喜的看著羅不凡:「羅愛卿,聽說你醫術高超,在遼城縣治好了不可醫治的天花,在北域王府,更是治好了久病的老夫人。朕有個更好的官位給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如果你願意的話,那便可以成為舉國的醫道之首!」
羅不凡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皇上的意圖昭然若揭,就是想要他當御醫。
羅不凡生性喜好自由,如果老老實實的在宮廷里當一輩子御醫,恐怕會被悶死。況且,御醫這個職業,看似高大上,實際上,面對滿朝顯貴,什麼太后、皇后、妃子、公主,都需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到詬病甚至鬧出個殺頭之罪。
伴君如伴虎,當御醫,甚至比留在朝堂上當諫言的大臣還要危險。這宮內的爾虞我詐,甚至比天下間的一切事情都要複雜。當了御醫,就免不了捲入皇上的家務事中,而皇上最為庇護的也是自己的家人。御醫,只是個外人,一個行走在刀尖上的外人。
羅不凡自然不敢直接反駁,但他還是說服了皇上:「聖上,微臣的醫術有待考究。也許你並不清楚,微臣醫術時靈時不靈,有醫壞人的可能!不然,北域王府恐怕就留微臣做神醫聖手了!非但如此,聖上也看到了,微臣與滿朝鬧下了大矛盾,如果微臣留在京師,恐怕會造成無窮無盡的麻煩,到時候,皇上恐怕也會很頭疼!」
這意思很明白,你看我醫術不夠精湛,況且,滿朝文武都不願意我留下,如果你皇上執意讓我留下,他們會喋喋不休,讓你永遠不能清靜。只有我走了,一切才會安寧。
「哼,那幫斤斤計較的小人!」皇上拍了拍腦殼,「也罷,將你留在京師,的確可能會害了你!那你還是好好做八州巡遊使吧!」
「你既為八州巡遊使,一定要擔負起責任,好好代朕巡遊!行了,你可以回北域了!」
羅不凡眼珠咕嚕一轉:「聖上,微臣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聖上可否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