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回返薊城之時,已是三月底。
段末波帶看他的家底,總計約三十落、兩萬口人抵達了薊城東南的高粱河一帶,於此休整。
他沒在此多做休整,隨後便揀選了兩干騎,與段部其他首領的部隊匯合,直插上谷,廣寧一帶,追剿蘇恕延。
鮮卑騎兵總共萬人,以段匹為帥,段文鴦副之。在北平、燕國補給完物資,將戰馬養得膘肥體壯之後,便大舉出動了。
草原部落之間很少有反覆拉鋸的,一般是短促、激烈的戰鬥,勝負立分。尤其是春天這個時節,雙方都耽擱不起,邵勛耐心地在薊城等待看,並查漏補缺,看看還有什麼未完成的事務。
聚集在這裡的幕僚是越來越多了,不過大部分是河北人。
他們中大部分人的能力並沒有多強,但就像後世很多公司喜歡錄用自帶資源的員工一樣,邵勛寧願白養著他們.也要把這些水平參差不齊的人給用起來。
你用了,地方豪族安心,可以分潤好處,於是打定主意支持你,無論你幹什麼事。
衣服車乘,宮室器用已裝車發往班城。「車騎從事中郎柳安之輕聲票報導:「浚儀那邊已經開始營造宮室了,要不要發送過去?」
庾元規已經開始動工了?」邵勛說道:「動作挺快嘛。」
「去歲俘獲的敵兵計兩萬眾,連同其家人,悉數發放浚儀。元規也是不想白養著他們,故先營造宮室。」柳安之回道。
他提及的俘虜其實水分很大,也挺冤的。很多人是被石勒、劉曜臨時徵發的,最多的才當了幾天兵,結果被俘虜了。
按照正常情況,這些人放就放了。比如前年攻鄴城,俘虜的石勒兵士基本都放散歸家了,但今年的卻沒有,而是連同其家人,一體發往浚儀,營造宮室、城池。
運過去吧。王浚果然早有稱帝之心,諸般車服、器物都準備得差不多,毀了怪可惜的.....邵勛厚看臉皮說道「遵命。」
柳安之走後,二月份上任的燕國內史毛邦入見,「今春有旱,乃上天示警,宜有刑徒。」毛邦說道。
善。」邵勛點頭應允:「燕國諸縣,當罷浮費。豬羊也不要往府里送了,最後十天半個月,吃點蔬食吧。」
「遵命。」
「怎麼樣?燕國內史能不能勝任?」邵勛看著他帶了多年的學生,問道!
毛邦原是車騎幕府從事中郎,現已卸任,出任燕國內史,管轄此十縣之地。
若無元卿公,很難勝任。「毛邦答道邵勛有些吃驚。
他驚訝的不是毛邦說他干不好燕國內史這個官,因為這是必然的。你一個泥腿子軍戶出身的文官,憑什麼在豪強遍地的燕國如魚得水?人家都不需要公然對抗,暗地裡使點小絆子,就能讓你焦頭爛額。
他驚訝的是毛邦如此老實,承認他是靠著劉翰的支持,為他引薦了不少人,這才幹下去的。
聽聞劉元卿指點了你不少學問?「邵勛問道!
毛邦一驚,道:「只是學問上有點疑惑,故求教之。邵帥,我......「哈。術業有專攻,邵師的學問多在兵事上。你有好學之心,不是什麼壞事。勿憂。只是,需要把握好度。」邵勛寬慰道。
「謹遵邵師之言。」
邵勛揮了揮手,讓毛邦退下。
片刻之後,已經內定大將軍府記室督的陽裕稟報:「農事所切,務在耕牛。今春動亂,諸胡艱食,有意售賣牛犢,止合買來規訓,以濟農耕。」
「士倫有心了,我都沒想到這事。「邵勛讚許道:「今日便下令諸郡市買牛續,加以規訓。其價或可以城倉粟充。」
倉內尚有六十萬斛糧豆。
「夠了。」邵勛聞言道:「士倫果是幹事之才,先在記室督上做個幾年,熟悉下幕府事務,今後仍有大用。」
「謝明公栽培。」
陽裕走後,二月走馬上任的范陽內史裴憲一范陽王就是那個仍在廣成澤當富家翁的司馬黎一過來稟報:「王浚貪暴,范陽八縣百姓甚是艱貧,懸欠甚多。去歲搬運軍糧,今又修建城塞,役使極苦,又妨農畝,故請免其積欠。」
邵勛看了下裴憲。
王浚倒台後,棗嵩、朱碩進奉了許多資財.猶為富家翁。但荀綽、裴憲二人家無餘財,唯書而已,非常清廉。
該怎麼評價裴憲呢?
從軍事角度來說,他就是個垃圾。丟下大軍逃跑,害了不知道多少人,一度氣得部勛直罵娘,恨不得手辦此賊。
但裴憲不願投靠司馬睿政權,四處奔竄,態度堅決。而且為官清廉,雖然治理地方的能力不怎麼樣。
人是複雜的,邵勛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此人。
簡而言之,當將領一坨屎,當地方官也沒什麼建樹,但道德水平很高,屬於有德無能之輩。
邵勛本不想用他當范陽內史,但盧志極力推薦,於是便從善如流。
今日裴憲請免積欠錢糧,其實也是受范陽豪族所託,邵勛對此一清二楚「准君所請。」他說道:「君為范陽內史,固然愛惜民力,然有些事不得不做。盧龍、御夷二鎮城甚為緊要,人丁務必徵發到位,不得有誤。」
遵命。」裴憲拱了拱手,應道。
裴憲走後,荀綽、劉翰、游統等人相繼而來,一一票報州內事務。
就這樣忙了好些大,直到四月中旬,北邊傳來捷報:段部鮮卑兵分三路,大破烏桓,斬首三十餘級,蘇怒延率其二子請降】只隔了一天,劉郢返回薊城,報慕容庾贈馬百匹,願修盟好,至此,邵勛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幽州其實還有不少事。如果可能的話,最好再停留個一年,穩一穩局面。但他等不了了,將士們出征日久,也等不了了一一出征兩年,孩子一歲了,這種狗血事情未必不會發生,四月十七日,邵勛給蘇恕延的兩個兒子賜名:蘇忠義、蘇忠順。
以蘇忠義為懷荒鎮將,有眾一方六千餘。
以蘇忠順為北口鎮將,有眾一萬二千一北口,後世古北口,位於密雲區東北,蘇恕延自領家眷、僕婢、親信、護軍計五千餘口人隨邵勛南下。
一起南下的,還有以支祐等人為主的羯人四干余落、兩萬五千口人,其中甚至包括從代郡偷跑過來的小氏族、小部落一拓跋動亂,很多人害怕被清算,於是用腳投票,招撫仍在繼續,於是又從這兩萬五千人中分出萬五千人,移駐無終、徐無之間,築靜塞軍城,以支祐為靜塞鎮將。
幽州的一鍋夾生飯,終於吃了個七七八八。
但這不是終結,只是個開始罷了。在不遠的未來,幽州估計還有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是時候考慮安排一個信得過的人鎮守此地了。
人選得細細斟酌。
臨行之前.還有最後一件大事要辦!
邵勛著人清點了一下王浚的遺產,結果亮瞎了眼。他沉默了。
一個州的財富,可以到河南換多少糧食啊,甚至可以把浚儀城修建得更好一些,畢竟這將是普帝禪位以前他居住、辦公的場所。
邵勛艱難地把目光從金光閃閃的財貨上收回,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道:「我答應別入的事情,便不會反悔。這些錢一」
崔氏亦在此間,剛剛沐浴完畢,似乎有些嬌弱無力,只聽「啊」地一聲驚叫,不慎摔在了邵隕勛的懷中。
她臉騰地一下紅了,慌忙起身,卻忙中出錯,踩著了裙擺,又摔倒了下來,還露出了光滑的雙肩,胸口衣裳也歪了,奈白的雪子露出大半,顫顫巍巍崔氏羞不可抑,捂住了臉,似乎就要哭出來了。
小綠茶,!
部勛暗罵一聲,也不客氣,粗糙的大手覆蓋於上,肆意搓揉起來「別,明公。別這樣。」崔氏流下了眼淚,硬咽道:「求你了,我要嫁人的。」
一邊哭,一邊掙扎。掙扎了幾下,衣服掉落得更多,姿態更誘人了。
馬勒戈壁!小綠茶挺會玩!
邵勛直接將她抱起,剝成小白羊一般,放到王浚的床榻上。
「明公,我真的要嫁人了..…..」崔氏還在掙扎,潔白如玉的雙腿踢來踢去。
片刻之後,伴隨著一聲難耐的嗯聲,崔氏突然伸直了腳背,腳趾用力彎曲著,微微顫悠長的吐氣聲響起後,崔氏的雙腿微微放鬆,悄悄盤到了邵勛的腰背上。
許久之後,崔氏依偎在邵隕勛懷裡,眼睛都哭腫了。
邵勛不得不說了許多安慰的話。
崔氏肯定有表演的成分,但一一她還是第一次。
對此,邵勛很是驚訝。
玩了那麼多女人,處女人妻還是第一個。
我嫁不了人了。」崔氏淚眼朦朧,可憐兮兮地看著邵勛。
「以後跟著我吧,入我府當個夫人。「邵勛說道:「你回了清河,叔伯兄弟你的錢財,未必是好事。」
崔氏摟緊了他,泣道:「事已至此,我要錢何用。」
邵勛略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先幫你保管。」
崔氏臉埋在他懷裡,輕聲道:「郎君乃天下英雄,有大事要做。些許錢財,若能毗贊大業,儘管拿去用,只要一一隻要記得妾的好就行了。」
當然不會忘記。」邵勛拍了拍崔氏雪白的美肉,說道!
崔氏摟緊了他,泣道:「事已至此,我要錢何用。」
邵勛略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先幫你保管。」
崔氏臉埋在他懷裡,輕聲道:「郎君乃天下英雄,有大事要做。些許錢財,若能毗贊大業,儘管拿去用,只要一一隻要記得妾的好就行了。」
當然不會忘記。」邵勛拍了拍崔氏雪白的美肉,說道。
崔氏臉又紅了,眼底有些竊喜,一夜無事。
第二天天還沒亮,邵勛就悄然起身,在院中鍛鍊了一會後,草草沖洗了一下,然後鑽進還在呼呼大睡的劉野那的被窩裡,抱緊她睡了個回籠覺四月二十日,大軍南行,於五月上旬抵達鄴城】他沒有在此停留,接上女人孩子後,直趨枋頭,於五月中渡河抵達浚儀。
兗州大小官員悉數到場,恭迎州牧。
一番應酬之後,邵勛臨時入住剛剛修建了幾間殿室的梁宮。
梁宮內有人在等他。
此人穿看純青色蠶衣,鳳目含煞,視線掠過劉野那之後,落在崔氏身上,頓覺厭惡,一時間委屈上來,肺都要氣炸了。
因為有外人在場,邵勛無奈拜倒在她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