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魁大祭司應該是被素哥哥你征服了,變得好溫柔。【】」塗小嬋傳音。
李素眨了下眼,心說月魁確實是變得溫柔了,但說『征服』就不見得了。
「更多的,應該是自責、憐惜。」李素暗道,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現在的月魁,還遠遠談不上被『征服』的程度。
兩人之間,屬於誤會的開始。
瞧了眼站在窗口前的月魁,李素問道:「咱們是要直接離開嗎?」
「只怕想離開,沒那麼容易了。」月魁目光掠過窗外院落,看向招袖樓前方的街道,「昨夜巡天衛的行動,應該是受巨石城城主的指揮,他們已經跟柳紅枝撕破臉,兩方勢力已無法共存。」
李素走到月魁身邊,瞧了眼院落,一時並未發現異常情況,「你的意思是,咱倆可能會受到牽連?」
「不是牽連。」月魁回頭看了眼柳紅枝的屍體,「只怕咱們已經被當成了棋子。」
「棋子?」李素若有所思,沉吟道,「我點破了田中鶴的下落,得罪了柳紅枝。在巡天衛和城主府看來,柳紅枝昨夜必定會想方設法對付我。
他們正在等一個結果。」
「不錯。」月魁點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如果我輸了…」李素沉吟不語。
「你輸了,接下來的事,就跟你沒關係了。」月魁輕聲道,「你該考慮的是現實。」
「現實就是我贏了,昨晚我還幫著巡天衛緝捕到了淫賊田中鶴…」李素看著月魁,不確定地道,「他們應該感激我?」
「如果這老妖婦只是一個普通老闆,他們或許不會感激你,至少不會針對你。」月魁說道。
李素心中一動,低聲道:「你是想說,他們得罪不起老女人背後的泰王蕭元泰,要讓我背黑鍋?」
月魁微微頷首,「周圍已經被圍起來了。」
「以你的實力,悄無聲息地帶走我,肯定綽綽有餘吧?」李素問道。
月魁再次看向窗外,輕語道:「大乾若是不亂,楚國很難光復。」
李素一怔,這女人這是要搞事情啊。
「蕭元泰跟蕭元慎一向不對付。」月魁輕聲道,「咱們給他們添一把火,再走也不遲。」
「具體該如何做?」李素直接問道。
月魁嘴角泛起一抹嫵媚的弧度,「殺人者,蕭元慎。」
「額……明目張胆的陷害?」李素頓了頓,有點無語。
「對付這些皇子,根本無需多複雜的計策。」月魁冷笑道,「只要給他們一個理由,他們自己就會斗的死去活來。」
「這倒也是。」李素點點頭,略作沉吟,心中忽然一動,當著月魁的面,取出懷裡的黑色儲物袋,打開袋口,往裡面看了看,又瞧了眼月魁。
「這小子有儲物袋?」月魁不動聲色。
「我不太會用,這裡面有尊玉璽,你幫我取出來。」李素小聲說道。
太湖一役開始前,為了栽贓陷害蕭元承,李素提前為蕭元承準備了龍袍和玉璽。
龍袍讓玉衡仙子拿去給武瑤穿上了,這玉璽倒是一直沒用上。
「玉璽?」月魁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下。
「假的。」李素微笑道,「當初為了對付蕭元承,專門刻的。」
「這樣啊…」月魁不動聲色,右手食指、中指在儲物袋口輕輕一點,縷縷真氣滲透進整座儲物袋。
一尊明黃色玉璽跳了出來,落在李素手中。
「有了這個,栽贓陷害更有力度。」李素悠悠說道。
月魁盯著這尊玉璽,搖了搖頭,「不行,這玉璽一看就是假的。」
「額……真假又不重要。」李素解釋道,「主要是讓那兩個皇子互斗。」
月魁瞥了眼李素,「一定要讓我說,這玉璽的樣子,跟楚國國璽一模一樣?」
「楚國國璽?」李素嘴角扯了下,玉璽是紫影、田柒負責雕琢的,他就只提供了八個字: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那就算了吧。」李素嘀咕。
月魁看了李素一眼,接過玉璽,右手在玉璽上方,縷縷真氣自手心蔓延而出,瀰漫在玉璽上。
李素睜大了眼睛,眼中的玉璽正在一點點的發生改變。
原本玉璽上騰飛的龍雕,變成臥坐狀。
「這樣就行了。」月魁輕聲道。
「你真厲害呀,連玉石的形狀都能改變。」李素驚嘆。
「很簡單的符術,不值一提。」月魁說著,右手向著柳紅枝的屍體輕輕一襲,柳紅枝的屍體登時飛起,直接躥過窗口,摔向院落。
同時,月魁手中的玉璽亦化作一道黃色流光,緊緊跟著柳紅枝的屍體。
李素第一時間戴上斗笠,在臉上蒙上黑布。
「先看看巡天衛的反應。」月魁輕聲道,「若是他們想讓咱們背黑鍋,咱們就冒充蕭元慎的特使。」
「都聽你的。」李素說著,右手鬼使神差地伸向月魁的腰肢。
月魁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就想躲避,她強忍著沒動……腦海浮現出了她和李素剛剛才定下的約定。
「待會要跑,這樣方便些。」李素湊在月魁耳邊,低聲說道。
月魁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嗔了李素一眼,並未推開腰間的溫厚大手。
李素嘴角含笑,很滿意月魁的反應,他沒有厚此薄彼,左手托起兔子放在肩頭。
「素哥哥,小嬋也想讓你攬著腰。」塗小嬋的酥軟嗓音,在李素耳畔響起。
李素一頓,又單手將兔子抱回懷裡,心裡想著,要是塗小嬋也化為人形,那就……
「一定是修羅場。」李素連忙驅散了這個大膽的念頭。
院落里。
柳紅枝摔落在地,發出一道嘭響,驚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是…是柳大家!」有酒樓小二認出柳紅枝,驚叫了一聲,徹底打破了寂靜。
院落周圍的各處房間,多數客人都打開了窗戶。
早已隱藏在酒樓周圍的巡天衛,也多是第一時間衝進了招袖樓院落。
李素、月魁靜靜地看著。
沒一會。
以王普為首的四位巡天衛千戶一同圍在了柳紅枝的屍體前,四人掃了眼柳紅枝的屍體,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雅樓頂層。
熟悉的黑袍客,身邊多了一位蒙面黑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