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燃扭頭就問黃夫人：「怎麼回事啊，你們京里人這麼摳搜的嗎？」
雖說這藥膏也就比西寧城貴了個五六七八九十倍吧，但也不至於買不起啊。
黃夫人一咬牙：「別管他們！按你的價走就是了！」
季星燃便嫣然一笑，沖楊瓔珞和王小陸等人揚了揚下巴：「概不講價！」 🄲
得嘞！
楊瓔珞心裡本就不情願講價的：「真當我們千里迢迢把貨物從西寧城運過來方便啊？」
統共也就那麼十來輛馬車，要載人，還得裝上大家的吃喝用。
剩下能裝貨物的空間也沒多少，這藥膏也是賣一支沒一支的。
因而楊瓔珞也就神色淡淡的：「無妨的，反正季小大夫這裡也不要求買藥，你們若是覺得別處的好，那就去別處買吧。」
姑奶奶我不伺候了！
小門面外的人愣了愣。
過了會兒，才紛紛嘀咕著去掏兜。
「我們也沒說不買啊，就是絮叨兩句罷了。」
「絮叨也不讓啊，真的是，又不是不給錢……」
「我先來兩支吧，一兩銀子是吧，喏，你戥戥看吧。」
楊瓔珞接過來放在手裡掂量了兩下：「不用戥了，老京城人兒了，這格局要有！」
外頭的人這才笑了起來：「就是！咱們京里人，講究！做不出那以假亂真的事兒來！」
說話間，大家趕緊都把藥給買了。
誰都不蠢，能夠打聽到季雲的名聲過來求醫的，那都是見過效果的。
人家沒在季雲這裡開藥的，和在季雲這裡開藥的，那效果雖算不上天壤之別，但也差別太大了。
要說人不缺錢了，就越發惜命了。
大家當即就把藥膏買了不少去。
楊瓔珞及時限量：「一人也就三支，看診的人可以遵醫囑多買幾支，但是再多就沒有了。」
畢竟城主說了，這第一次來，主要是為了鋪開渠道的。
一人包圓，不如一千人人手一支，來得好。
這一批藥膏，正月還沒過完，就賣完了。
別的藥膏也就罷了，那治療凍傷的藥膏幾乎是立竿見影地顯現出它的效果了。
京城雖然沒西寧城那麼冷，但冬天也是偶有凍死人的事兒發生。
大戶人家凍死人的不多見，但是下人僕從們成日裡幹活，冷水裡洗衣做飯灑掃，雙手都腫的跟蘿蔔似的，有些還開裂流水。
這裡頭就有個小妾，雖然得老爺寵，但是無奈不入正室的眼。
雖是個姨娘，但也要做洗衣灑掃的活兒，這手就凍得不成樣子。
那老爺從別人手裡買了一支西寧城的凍傷藥回去，第一天塗上去，藥膏在傷口外頭成了膜。
第三天，就長出了一層薄薄的皮。
第五天，手不再皸裂。
十來天之後，那手即便不能說恢復原樣了，但是也再沒有紅紅腫腫的模樣了。
這一下，大家算是真見過西寧城的藥膏之神奇了。
而除了藥膏，此時京城也有大批的人在詢問另一樣東西——話本子。
那些個話本子原本是隨著皇上送給大臣跟皇親國戚的禮盒送出去的。
那禮盒也引起了一陣熱潮，不過一般來說御賜之物大家拿回家都是供著的，很少有真的去用或者轉賣的，也就沒多少人立刻發現禮盒裡的東西好。
不過是覺得包裝精緻，那事事如意的小柿子罐子兆頭好，多了幾分喜歡。
但因為沒有動用那些料子皮草，也就沒發現那些東西的好。
這裡頭唯獨話本子不一樣了。
皇上賜的話本子，大家那肯定是要看的。
於是好多人一翻，第一感覺，喲，挺有意思的啊，哈哈哈哈。
笑過之後就不行了，開始沉思了。
皇上賜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是單我有呢？
還是其他大人也有？
這個咬了一嘴泥塑燒雞的人……可是皇上在敲打我上次過手歲貢的事兒？
那個人那般倒霉，是皇上在警告我不要四處亂安插人？
收到話本子的大臣跟皇親國戚們惴惴不安，又怕這東西是皇上單發給他們的，因而不敢四處打聽，只敢暗地裡探聽別人的禮盒裡是什麼東西。
季星燃當初禮盒就是區分了不同官職跟喜好的，大家打聽出來的自然也是不同的。
因此陰差陽錯的，過了不少時日，大家才發現，原來大家的禮盒裡都有那麼一本話本子。
私下打聽對比過了，這才知道這是一套的，應該是沒有什麼特別寓意的。
於是一直到正月十五都過了，大家才放下心來，開始賞鑒這話本子了。
話本子通俗易懂，老少咸宜，看了之後必能讓人哈哈大笑一番。
關鍵是一共十二話，他們手裡都只有一話。
有些人互相交換著看，但是大多數人都不滿足，開始捉摸著找人謄抄或者買。
謄抄的話，要尋齊其他十一話，那也是不容易的。
總不能滿朝堂的大臣都不問朝事，見面先問你手裡是第幾話吧？
所以還是買方便，誰家有賣的，一次買齊就行了。
可這一打聽，才發現買更不容易——滿京城就沒有人賣這個的！
那就更證明這東西的稀少，好歹是宮裡出來的！
於是就有那得寵的官員求到皇上面前去了：「不瞞皇上，我家那混帳小兒，別的也看不進去，就看了兩三話這個，迷得不得了，皇上這裡若是有……能賞臣一套嗎？」
皇上摸了摸自己案牘上的一整套，沒由來地生出了一種暗戳戳的驕傲來。
滿京城都沒有的東西，就我跟十公主這裡有！
這人吶，不管到了多大年紀，都惦念著這一份兒「獨享」。
尤其是這次，跟其他貢品還不一樣，真就是皇上獨有的。
皇上美滋滋的，深表遺憾地把大臣給勸回去了。
而後，十公主就恨鐵不成鋼地找上門來了。
「父皇，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