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才聽見來人給皇上見禮：「兒臣見過父皇。」
看來皇帝老頭兒確實挺喜歡這個十公主的，因著現在有十公主作陪，不算皇帝跟季星燃單獨見面了，所以紗簾也撩起來了。
季星燃也因此見到了早已經3D循環無數遍的皇帝的面容和……十公主。
「是你？」
「你怎麼在這兒？」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而後，又齊刷刷地黑了臉。
季星燃心裡暗叫不妙，還以為自己在皇帝老頭兒這撿了個便宜呢，結果就弄來了這麼個人。
居然是她曾經坑過……哦不是，是見過的莫安。
季星燃陡然想起來鹹魚三人組中的穆老頭提到過，十公主的號里有個什麼安來著。
具體什麼字她不記得了，但是含糊一點，念起來跟莫安差不多。
季星燃臉色沉沉的。
莫安進來的時候還行，但是見到季星燃之後整個人就不太好了。
她皇帝爹派出去十多個子女，沒幾個能掙錢回來的，就她掙的多。
她的其他兄弟姐妹還有父皇都問了很多次，問她到底是怎麼掙錢的，但莫安從來都一言不發，不肯說。
銀子來的挺爽快的，兩萬兩銀子，就是放在京城，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銀子。
但是……一想到自己被戲耍來戲耍去的賺錢過程，莫安就恨得牙痒痒。
那個人，明明可以直接告訴她要做什麼，要賣多少東西，那東西值多少錢。
但是偏偏什麼都不說，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戰她的底線，試探她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如果不是莫安沉得住氣，只怕身份都要敗露了。
別說這是什麼磨練，這就是貓耍老鼠，逗人玩兒呢！
莫安自己心裡一肚子氣沒地兒撒，畢竟她是喬裝打扮，改名換姓去的荊石道，為的就是想看看邊境上有沒有可能跟大遼大周做生意。
這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她就是恨死了季星燃也沒法再去找季星燃的茬。
莫安神色不虞地看向季星燃，結果就見季星燃臉色臭臭地噘著嘴。
莫安一口氣堵在心裡：「你有什麼好擺臉子的！」
季星燃：「？我怎麼不能擺臉子了？」
你爹說找個得用的人來給我用，結果就整來了個這？
季星燃心道自己富可敵國的夢想明明已經到眼前了，這會兒又飄乎乎地跑遠了，換誰誰樂意啊？
她們倆在這兒鬥雞似的大眼瞪小眼，皇帝看出來不對來，皺眉問道：「你們之前見過？」
不對啊，這季星燃來京城也沒幾天，安兒這幾天都沒出去啊。
季星燃嘆口氣：「是，見過。」
「沒見過！」莫安的聲音又是幾乎同時響起。
倆人眼珠子又斗到一起去了。
皇帝傻了，讓她倆分開：「等會兒，你們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都到這兒了，莫安也瞞不下去，只能三言兩語把她接了季星燃的單子，從季星燃手裡掙佣金的事兒說了
。
季星燃也才明白過來：「所以你當時是為了想打探有沒有跟大遼通商的機會，所以才喬裝去荊石道的？」
莫安懨懨的：「是，拜你所賜，沒待多久就回來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季星燃話剛出口，就想明白了。
莫安本來是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也不知道誰給她弄的身份，反正進了牙行當小夥計。
也對，去邊境上，沒有什麼比牙行的人更能夠接觸到商貿的消息了。
只可惜那會兒季星燃存了心要試探這個「專精」人才的底，所以用的法子磨人了些。
莫安也是個傻的，被季星燃激得脾氣上來了，被季星燃耍得團團轉，跑了不少地方，算是將生意談成了。
但是小地方的消息靈通，季星燃走後，很快就有人知道莫安掙了不少銀子。
銀子燙手，莫安就是再可憐，再有什麼身世，那也不行了，兩萬兩銀子，惹人眼紅，不得已，只能提前退出了。
季星燃聽完，倒是挺不好意思的：「原來是這樣，那確實是我拖累了你。」
莫安見季星燃退了一步，又知道今天父皇找她過來肯定是正經事，略一思忖，便知道父皇是什麼意思了。
於是也只能收斂起自己的公主脾氣，禮尚往來：「也是多虧了你，我才能掙到那兩萬兩。」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莫安太清楚不過了，這兩萬兩，對於捉襟見肘的父皇來說有多重要了。
季星燃見莫安知道低頭，又想起之前自己屢次試探都沒能試探出莫安的真實身份，就知道這公主也不是傳說中的暴脾氣傻白甜，那也是有些機敏心智在的。
便放下心來，重提正經事。
莫安是受寵的十公主，很多事她去做很方便。
比如讓戶部行個方便辦好季星燃他們通商的路引，還有把季星燃的東西送進禮部什麼的，莫安出面都會方便很多。
若是皇上出面，難免引起下頭的人猜測。
但是莫安仗著皇上的寵愛，耍些小性子，別人不會覺得如何，無傷大雅。
季星燃說：「我的鋪子跟別處的不同，關鍵是要大，交通要方便，人要多，倒是不用在鬧市上。」
莫安想了想：「行，我心裡有兩三個地方了，回頭讓人帶你去看看。」
季星燃鬆了一口氣——這樣最好了，免得跟莫安在一起想起舊事又要吵架。
季星燃這會兒心裡也算是放下了一個疙瘩，先前她還在想，這專精人才這麼難搞定嗎？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試探了不少來回，銀子都折進去不少，都沒能讓人家產生一丁點兒的感激或者歸順之心，說明她這個城主著實是太失敗了啊。
但現在知道莫安是大虞朝的十公主，那心裡就好多了。
好歹人家也是個公主，身份比她可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收服不了也是正常的。
並且——
季星燃抬頭看了看莫安頭上的「專精」兩個大字，心裡更加愉快了。
你這麼厲害，不也還是鹹魚一條，對大虞朝的進程毫無用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