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獨立上千州,鎮世矗立於此,被無數大大小小勢力所簇擁,享大世榮光。😲🏆 ☝🐨
對於萬象,對於至尊而言,這裡乃是武道禁區,不得接引,無人敢擅自越界。
而今。
遮掩中域的迷霧被驅散,四域有名有姓,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通過虛空遺蹟動身而來。
九天之上,有仙鶴在騰飛;闊土之上,有大能在步行。
壯觀場景,猶如朝聖。
巍峨浩瀚的涼山,祥瑞之光流淌,一條大道從涼山上蔓延而下。
那不是涼山古道,而是賓道,意味著秦族之界徹底洞開。
此次大婚,秦族不設關卡,不啟法陣,宴請世間的賓客。
到了秦族這個高度,無需拿武力來懾人,盡顯綿延四千載的古族之氣度。
秦族之界,鍾靈毓秀,四季之景永恆,霞光遮天。
雲集的賓客中,武道妖孽、術道大能、至尊強者,隨處可見,是一股掌控整個真靈大陸話語權的大人物。
他們被引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在論術道,在論武道,在談古論今。
若論古今,勢必繞不開一個蓋世天驕。
但賓客們,沒有人提。
在這種場合,在這種日子,需避諱這個話題。
更多的,還是在刻意吹捧應無求。
獨一的次純血,過去、現在不曾有,未來也不可現,且是二十四歲的至尊大能。
此番和秦族結親,連背景都是當世最頂尖的了。
龍紋喜袍加身的應無求,已端坐在大殿內。
他不看賓客,不側目妖孽天驕,只是捏著一個酒杯,在獨自品酒,表情無喜無悲,在默默等待。
凡有賓客上前想要攀談,都會被三氏門庭的至尊,秦族的修者擋回去。
「聽聞你在第二災爆發時,還曾主動對北王示好?」
突然,應無求微微抬頭,朝著一位妙齡女子看去,「現在的你,是不是有些仇視我?」
頓時,場中安靜了下來。
女子身形朦朧,身周縈繞花瓣,超凡入聖,在賓客雲集的大殿中,端坐一處主位,彰顯出了她的地位。
秦族盛事。
黑色莊族,亦是出面恭賀了。
此女乃是莊族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莊玲瓏。
「麒麟子說笑了,我與你並不熟悉,談何仇視。」莊玲瓏口吐妙音。
「無妨,左右無事。」
「你我同境,論道一番,便熟悉了。」應無求起身,笑容燦爛。
宮殿中的賓客,都是齊齊看來。
應無求竟要與,黑水莊族的年輕一代領軍人物對決!
「不敢?」
見莊玲瓏毫無反應,應無求發問。
「應無求,你別太過分!」莊玲瓏身邊的一位老嫗,眉頭緊皺。
莊玲瓏立異道者領域十年,都不曾去衝擊至尊位,這份築基之果,讓莊玲瓏突破過後,戰力絕強,還修成法相榜前十的恐怖法相。
但應無求,是獨一的次純血。
兩者切磋。
莊玲瓏必敗,丟的是莊族的臉!
面對呵斥,應無求依舊舉步上前。
「應賢侄,算了。」
「今日乃是你的大喜之日,不適合動手。」第一嫡主秦宗笑著制止。
北王的快速崛起,讓第一嫡院感受到壓力,為此他還主動聯繫過應無求,想要合作。
未曾想,北王會被坑殺。
事後。
第二嫡院被打壓,應無求提議娶秦花語,他也是在大力促成。
第一嫡的至尊不解。
但秦宗很清楚,這個三氏門庭的麒麟子,重利,不重情!
他甚至可以通過應無求,來逐步掌控第二嫡院,獨霸秦族,化解一切阻力,成為未來的族長。
「好。」
「那我就賣宗叔一個面子。」應無求笑著點頭,一席話讓秦宗很是受用。
鐺!
就在此刻,悠揚的鐘聲響徹秦族之界。
「吉時已到,秦花語出閣了。」秦宗引著應無求朝大殿外走去,一眾賓客跟了上去。
大殿外。
是一座喜慶仙島,湖澤搖曳,鴛鴦成雙,萬眾秦族侍神衛鎮守,是今日秦族,萬眾矚目的舞台。
應無求和秦花語,將在這座仙島上舉行大典。
應無求嘴角含笑,一步踏出,便來到仙島之上,回首望向第二嫡院方向。
那裡有一條身影出現,是一襲青衫的秦遷。
他滿臉的疲憊,身上還有未曾癒合的傷口,隻身托起一口花轎,朝著仙島踏空走來。
他是女方,今日唯一的親眷,要送秦花語風光出嫁,神情極為的複雜,每一步行出,像是都要耗盡力氣。
一陣風吹來。
天地間滿是肅穆,落葉紛飛,給喜慶大典,平添了幾分淒涼。
「我秦族之界,擁有四季之景,凡是女子出嫁,都會選擇春。」
「唯獨秦花語是個例外,她選擇了秋。」
秦族年輕天驕,也在觀禮,人群中一位美麗的女子,喃喃道,「她是在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嗎?」
她是秦婷。
因為嫉妒秦花語,在楚南登臨涼山時,還拿話譏諷過秦花語。
現在。
她心中亦有悲,甚至同情起秦花語了,想去破壞這一切。
「大局已定。」
異道者秦羽,嘆息一聲。
→
他們還只是年輕一代,還沒有掌控族中事務,並無實權。
「前輩!」
「讓我們來吧!」
一陣嘹亮的聲音,劃破天際。
只見四位青年踏空而起,來到秦遷身邊。
「你們……」秦遷怔了怔。
這四位青年,是楊葉、人屠、燕子陵,以及項龐。
應無求指定讓北王舊部,來送秦花語風光出嫁。
這些人,自然早就來了,只是並不在賓客之列。
「反正都是送她出嫁,在秦族,在涼山之外,都是一樣。」楊葉罕見露出了一抹笑容,上前扶住轎沿。
「好。」
秦遷像是看出了什麼,頷首退到一旁。
「哥幾個,啟轎了!」
項龐亮著大嗓門,與燕子陵、人屠,各自扛起花轎一角。
「北王妃出嫁,北王部下,特來送親!」
他們昂首挺胸,衣袂飄飛,竟朝秦族之界外前行,大喝聲震動天穹。
轟!
一語落下,猶如雷霆,所有賓客都色變了。
在這種場合,在這種日子,這四個青年,在提北王,對秦花語的稱謂,也變成了北王妃!
這是在打應無求的臉,在公然讓三氏門庭和秦族難堪!
「你們在做什麼?不要胡鬧!」
一位身穿紫黑袍服的老者出現,他是秦族的侍神殿主,秦刑,統御所有侍神衛和侍神統領。
「北王部下,恭請北王妃歸家!」
四位青年再道,聲音洪亮。
寂靜!
還是寂靜!
永寂的天驕部下,竟要搶親嗎?
「止步,不殺!」
應無求似笑非笑之際,鎮守仙島的萬眾侍神衛,已經大步逼來。
「你們可還記得,吾王曾肩扛國運,庇護一國!」楊葉眸子中爆射寒芒。
「記得!」
遠方一桿大旗飄起,正面刻北王,背面刻千歲,百萬戰士全部騰空而起,戰意盈野,爆喝聲如雷。
「你們可還記得,吾王在世時,為何要打造千歲軍!」人屠問道。
「記得!」
又有一桿大旗飄起,立在另一處的大軍騰空而起。
「你們又可曾記得,吾王帶領我們,見過璀璨之景?」
「你們可還記得,北王曾用行動告訴我們,什麼叫血性!」
燕子陵和項龐嘶吼。
「記得!」
「我們都記得!」
「沒有我王,我們現在還在貧瘠之土,飽受大國戰火!」
「我王從未因私慾,去揚千歲軍的劍!」
「今日,我們要違抗王命,縱然敵是至尊,敵是通神,我們都要一往無前,護北王妃歸家!」
「敵能滅我的身,滅不了我的魂!」
一股狂風暴雨,在秦族之界中爆發。
漫天都是戰士,漫天都是戰音。
他們是神兵,他們是神將,腰杆挺直,每個人都手握一顆金珠,然後如鐵水一般化開,化為白色花紋甲冑覆蓋了全身,如一柄巨型的刀,要為花轎開路。
這是第三重鬥戰湮甲!
平日化珠,戰時化甲,能隨意變化形態,甚至可在雙手間,化為長矛、化為戰戈。
地獄般的一年!
他們在苦熬,他們在發狂,研修第三重絕學,有人死,有人傷。
最終。
大部分都以鋼鐵的意志,扛了過來,九百萬千歲軍立於此,要隨四將,恭送北王妃歸家!
萬眾侍神衛,神色變幻。
這群戰士的戰意,實在太強了。
身為半純血的他們,竟都主動停了下來。
賓客們安靜,心頭像是被什麼擊中了。
他們知道。
這些千歲軍,是因為應無求欽點送親,才能來到秦族之界。
怕是連秦族都沒有料到,千歲軍竟敢搶親!
不!
準確的說,這是送死!
九百萬人,為一人慷慨赴死,古往今來,誰見過啊。
這比當年的鬥戰至尊,統御大軍,還要強勢數分!
「你們,不恨……我了嗎?」
花轎中幔簾展動,清晰可見一道倩影在顫抖。
她一直很高傲,從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即便落淚,也是在無人的角落。
可現在。
她淚流滿面。
「你說什麼傻話呢。」
「你可是我們的毒王啊,是我們四人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燕子陵咧嘴笑道,「我們在北境打過戰、殺過敵,怎會恨你!」
他們理解秦花語的苦。
人生在世,誰能割捨至親啊。
這次。
若由他們出手,將秦花語接走,那麼秦族也沒有理由,去為難秦幽夫婦。
「不是四人,以後是五人!」
項龐不悅打斷,「大妹子,你就坐好了,看小爺給你表演殺人,這是我這輩子,最帥的時刻!」
說完。
項龐手掌一探,青色的鎮天棍入手。
這件至尊法器被他帶來了,以他的修為還驅動不了,但拿來砸人,卻是不錯。
「刑伯,你還在等什麼?」獨立仙島的應無求,望向秦刑,絲毫不惱。
這一幕,他早有預料,抱著看戲的姿態。
秦刑神情複雜,沉默了片刻,這才顫抖舉起手掌,朝下一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