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舒瀾又轉頭看向沈輕言，「你要去蘭城看看嗎？」
「去。」沈輕言直接應了一聲。
聞言，舒瀾都覺得有些驚訝。
她還以為沈輕言不會去呢。
畢竟他平時這麼忙，愛學習愛到瘋狂，沒想到為了一個小小的任務就能去蘭城。
「你還真去啊？」舒瀾震驚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
作為基地里考勤墊底的存在，今年這短短的時間裡，沈輕言竟然執行了兩次任務？！
沈輕言瞥了舒瀾一眼，那眼神里似乎還有些無語。
「這是老師親自派下來的任務。」
「原來如此。」
舒瀾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才能在考勤墊底的情況下，還能一直坐得穩19區總教官的身份？」
要知道，灰鐵三角洲各個區的總教官並不是終身制的。
他們是有考核標準的。
每年考勤達標，考核也通過，才能繼續連任。
不過一般情況下，能當上總教官的，都是能人。
整個灰鐵三角洲的歷史上，所有的總教官，就沒有因為考核不達標這些原因而被擼下來的。
像鬼狐這種叛變的另說，其他大多數退下來的總教官，多數都是自願退下來的。
或者說，這個行當太危險了。
很少有人能活到晚年。
「不然呢？」沈輕言面無表情，「像你一樣，把老師的話當成耳旁風？」
舒瀾：「……」
「走吧，去蘭城。」
「現在？」舒瀾再次愣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
「你不需要準備準備。」
他這是要空著手去蘭城？
沈輕言不明所以，「有什麼好準備的？蘭城不適宜人類居住，所以沒有商業？」
舒瀾：「……」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兩人最終還是一起去了蘭城。
「你住哪裡？」
出了機場之後，沈輕言目光灼灼的看向舒瀾。
此時已經是大半夜了，舒瀾抬頭看了看黑沉的天色。
「我也住學校宿舍，你可以去酒店……」
想了想，舒瀾又說道：「銀狐在蘭城有套房子，跟她說一聲，你可以住在她那裡。」
「好。」
兩人直接去了慕羽在蘭城市中心的房子。
還是那套足有七百平的大平層，房子裡還養著一隻巨大的高加索牧羊犬。
舒瀾從地毯下面找到鑰匙，帶著沈輕言進了門。
「這裡沒有客房，就一間主臥，你睡她那裡就行。」
從前他們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甚至幾人一起睡同一個帳篷。
在北極圈以內，天氣過於寒冷的時候，也整夜抱在一起取暖。
借住而已，並不是什麼大事。
沈輕言問道：「你問過銀狐了？」
「問過了。」
舒瀾聳聳肩，「她說她在郊區還有一棟別墅，帶院子的那種，你要是喜歡清淨，還可以住那裡。」
沈輕言點頭，「好。」
就在這時，一隻黑灰色長毛的大狗朝著兩人一溜小跑著過來。
沈輕言面色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在市區，養這種狗？」
而且還養在室內？
舒瀾抱著狗頭揉了揉，扭過頭來看向他。
「她一直都這樣，你還沒習慣啊？」
「……」沈輕言：「她為什麼不把狗養在帶院子的別墅里？」
舒瀾說道：「因為別墅的位置離市區遠，上下班時間又容易堵車，她懶得去。」
沈輕言：「……」
大型犬是需要活動空間的，並不適合養在室內。
所以這房子雖然大，但有一大半的面積都是給狗住的。
慕羽不在的時候，還會專門有人來打掃、遛狗。
舒瀾跟狗玩了一會兒，這才拍拍身上的狗毛，打開了客廳的投影儀，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連了上去。
「鑒查處高層的人現在都在京城，咱們要想去實驗室舊址得儘快。」
說話的功夫，舒瀾就已經打開了U盤。
那是一個並不大的視頻文件，一陣雪花狀的亂碼之後，畫面中出現了一個少年。
少年身上穿著白大褂，臉上還戴著一個防毒面罩，只能看清楚他上半張臉。
沈輕言和舒瀾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誰。
「是洛霜白。」沈輕言說道。
舒瀾看著視頻里的少年，沒有說話。
灰鐵三角洲，一切以武力說話。
就算是莫遙這種主要職責就是軍醫的人，也有一手百發百中的槍法。
而洛霜白，是真的天生不適合練武。
他哪怕是用威力稍微大一點的手槍，也完全壓不住槍枝的後坐力，甚至無法做到打中二十米的靶子。
對於灰鐵三角洲那種地方來說，洛霜白這樣的人，更像是一個異類。
很快，視頻里的少年摘下了臉上的防毒面具，目視前方。
在嘈雜的背景音中，他迅速的開口說道。
「我是洛霜白，來自灰鐵三角洲的一名科研人員，也是THC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現在是5月31號19點23分，蘭城地下實驗室發生有害物質泄露事件。」
「主要原因是實驗室發生不明爆炸，放射性廢物儲存艙、以及0103號、0106號、0114號實驗室接連被炸毀，目前難以控制。」
「實驗室出口發生塌方，實驗室所有成員無法逃生。」
「我洛霜白，謹代表實驗室全體成員，自願堅守到底。」
他說話的語速非常快，說完之後，又將桌上的承諾書拿起來，對準了鏡頭。
那張承諾書上，有當時實驗室所有人的簽名和血手印。
百餘個人名，第一個就是洛霜白。
「等等！」
舒瀾突然看到了承諾書上的幾個名字，臉色驟然變了，直接按停了視頻畫面。
陸亭熙、夏柳、陸謹暄、陸謹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