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往生之地的異鬼潮
軍需庫的信息大廳內，軍人們在這裡排隊等待。
鹿不二觀察著四周，軍部在物資管控這方面還是非常嚴格的，他們這些軍人只能通過網絡系統來兌換物資，再由相關的負責人員把東西送到他們的營地，全程都有監控。
基本排除在路上動手腳的可能。
這也就意味著，當初他們的新兵物資，是在軍需庫的倉庫里就被人動了手腳，對方絕對是軍部的某個高官。
排隊的時候，何賽充分發揮了社交能力，壓低聲音說道：「鹿哥，我都打聽清楚了，那個帶走張老闆女兒的傢伙叫盧瑟，一個混血串子，不是破繭者……而是柏木教官的侄子，關係戶。」
鹿不二眯起眼睛：「關係戶？」
何賽跟他說過，第三城衛軍的氣氛是不錯的。
只有柏木教官讓人不喜。
而這個盧瑟是他的侄子。
真是一丘之貉。
啪的一聲。
盧瑟隨手把自己的手拍在前台上，拽著臉說道：「查詢功勳值，兌換一瓶高級麥芽酒，再要兩枚宗師級記憶晶片。」
說著便摸出自己的聖徽。
老兵們對視一眼：「幾個菜啊，要酒也就算了，還要兩枚宗師級記憶晶片？你的功勳值夠不夠啊？別出醜了啊。柏木教官向來公正，你到時候可別去找人家哭鼻子啊。」
盧瑟瞪眼：「你們不信就看著。」
沒想到前台的牧師，禮貌說道：「抱歉，您的功勳值不足，目前累積的功勳只有一百五十四，並不足以兌換到您所期望的物資。」
老兵們一陣鬨笑。
然而盧瑟卻並不生氣，只是說道：「沒關係，那就把我的日常所需品上調一個等級就可以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兌換命理資源包？」
牧師回答道：「還需要累積八百四十六點功勳值。」
盧瑟轉身就走了，絲毫不在意戰友們的嘲笑，甚至唇邊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低聲說道：「一群白痴。」
恰好這一幕，被鹿不二給捕捉到了。
「鹿哥，鹿哥？」
何賽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
鹿不二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什麼意思？」
「伱看，理論上他想要的東西，應該需要非常多的功勳，他自己會不知道自己最近殺了多少異鬼麼？可他偏偏要這麼問，還要被其他人嘲笑，偏偏一點兒都不生氣。跟他之前領走張老闆女兒時表現出來的態度截然不一樣。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很暴躁的人才對。」
「對啊，他為啥不生氣呢？」
「我有辦法打聽，很快就會知道為什麼了。」
等到鹿不二和何賽去核實功勳的時候，他們哥倆加起來就四百多功勳，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兌換什麼東西。
最後還是在副官的建議下，他們還是先升級了日常用品。
之前他們的日需品級別是下級，如今換成了中級。
耗費了一百的功勳，但願以後的日子能好過一點。
剩下的三百功勳，他們兌換了兩枚內含近身搏鬥術的高級記憶晶片，用來提升自身的作戰能力，屬於自我價值的投資。
「鹿哥，你怎麼換兩枚一樣的？」
「你一枚，我一枚。」
「可是功勳大多數都是你的。」
「閉上嘴，別吵吵。得到記憶晶片以後，也不要過於懈怠，每天保持鍛鍊和警惕，不能跟這裡的其他人一樣。」
「哦，知道了……」
除此之外還有更加誘人的東西。
鹿不二看著清單上的物資，呢喃說道：「起源界晉升資源包，榮耀界晉升資源包，勝利界晉升資源包！命理資源包，術式資源包，魂刃資源包！我靠，這些東西都是什麼？怎麼都這麼貴？」
前三種是混合資源包。
後三種是專項的資源包。
昨天在戰鬥的時候，教官曾經科普過三種體系。
命理，術式，魂刃。
都是進化者在晉升途中會獲得的力量。
命理相當於內功心法。
術式相當於外功招式。
魂刃大概就相當於是伴身的武器。
而鹿不二和何賽，現在都是白板，空有一身力氣。
三種體系的資源包無一例外都是天價，哪怕是最便宜的資源包，都要足足三千多的功勳值才能兌換到，不吃不喝都得累積很久。
關鍵是，一般的進化者還需要神樹髓液。
命才是最重要的，晉升需求還是其次。
最後他看到了神樹髓液的價格。
三千功勳值！
這是特殊物資，還需要排隊購買。
「就沒有快點積累功勳的辦法麼？」
何賽忍不住問道。
那位值守的牧師指向大廳盡頭的投影屏幕，說道：「這是有的，因為軍部有時候會發布一些任務，前往往生之地勘測調查。這些任務通常都很大風險，但收穫也是非常豐厚的。」
鹿不二和何賽立刻去看了一眼。
投影屏幕里果然有諸多任務列表。
「B級任務：記錄紅毛狒狒的交配影像，保底功勳八百點。」
「A級任務：絕育野外地龍母體，保底功勳一千五百點。」
「A級任務：搜集血翼龍精，保底功勳兩千三百點。」
諸如此類。
看起來似乎都有點變態。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背後傳來冷硬的聲音。
只見柏木教官站在背後，訓斥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這些任務都不是你們能夠參與的。第三城衛軍的探索任務由原晴少校負責，她為了保障新人的安全，規定至少要凝聚了命理，才能夠參與這些這些任務。你們兩個無知的蠢貨，趕緊離開。」
說完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了。
「這人爹味真重，怪不得人緣差。」
鹿不二吐槽道。
然而就在他仔細打量任務欄的時候，卻愣住了。
因為任務欄里赫然顯示著，每一個軍團的教官都有帶領新兵外出清剿異鬼的義務，目的是為了讓他們快速積累功勳。
雖然這也要看教官個人的檔期。
但問題是，只有柏木的出勤次數是零！
「怪不得柏木人緣差。」
鹿不二喃喃說道：「我們分配到了最差的教官。」
何賽忍不住說道：「鹿哥，這怎麼辦？」
鹿不二陷入了沉思，皺眉說道：「這樣下去得在新兵期耗到什麼時候？看來只能儘快想辦法凝聚命理，直接繞開柏木教官這個混帳，跟著原晴少校出去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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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城衛軍事禁區，位於地下一百米的停屍房裡，隨著白熾燈閃爍著亮起來，照亮了一具具枯萎腐爛的屍體。
「嘔。」
原晴實在是受不了這股濃郁的屍臭，哪怕她戴著護目鏡和防護口罩，也依然被噁心得不行，扶著椅子一直乾嘔。
雖然很不情願，但她也沒什麼辦法。
超規格的異鬼匯聚在一起，就會形成生命災難。
生命災難這種事的確事關重大，以第三城衛軍的常駐軍力是不可能解決如此龐大的異鬼潮，只能把情況上報到總司令部，從其他軍團抽調軍力，再藉助教會的力量分析災害源頭。
「誰能想到我們威風凜凜的原晴少校也會這麼可愛的一面，要是被手底下的士兵們看到，或許會很吃驚吧？」
有人坐在輪椅上，抬起頭似笑非笑地說道：「如果實在忍不了的話就出去吧，這種味道……一般人確實受不了。」
這是個白髮蒼蒼的年輕男人，分明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滄桑感，他披著漆黑的兜帽衣，襯裡卻是一件白大褂，黑和白的顏色格外的和諧，仿佛他身上只有這兩種顏色。
他一絲不苟地解剖著屍體。
臟器，筋膜，骨骼，腦髓，眼球，等等。
這些腐爛的身體組織被分離出來，尋常人只是聞一下都要嘔吐了，他卻能面不改色地仔細觀察研究。
偶爾還會點一根煙來抽，吞吐煙霧。
「雖然這些東西在你眼裡很可怕。」
他頓了頓：「但在我眼裡，他們卻會說話呢。」
活見鬼的語氣，乍一聽很溫和，實際上卻令人毛骨悚然。
以青木為首的審判官們都站在他的背後，沉默的跟他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望向他背影的眼神里，隱約透著敬畏。
如果鹿不二在這裡，一定會很驚訝。
當初跟破繭者們耀武揚威的青木，如今卻如此低眉順眼。
「又有誰能想到，我們大名鼎鼎的龍雀先生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小地方當裁決長呢？要是被總部的那些人看到，也會很吃驚吧？」
原晴反唇相譏：「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您都坐上輪椅了。」
其他人聽得汗流浹背。
原晴少校是真勇啊，這種話都敢說，是真的不怕死。
哪怕是熟人，也不能這麼說啊！
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是異常監督管理局的大教司，是整個進化者世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手裡沾滿無數鮮血的劊子手，令人聞風喪膽。
那個時期異常監督管理局可謂是權勢滔天，每天乘坐專列航班全世界各地查案，查到你至少也得脫層皮，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尤其是亞歐大陸的進化者，以及一些豪門大族。
見到他們就好像見了瘟神。
當時還流傳著兩句名言：
「開門，異常監督管理局！」
「異常監督管理局抓人，不需要證據！」
只要有一位審判官指著你的鼻子說你異端，那你就完了。
這比五百年前的佛搏勒還過分。
當然了，異常監督管理局成立的初衷，還是為了防止進化者以超凡的力量破壞普通人的和平生活，這也是他們的主要職責。
雖然這名字聽起來有點西式，但名相這東西根本就不重要，重點在於他們的存在，的確震懾了非常多的不法分子。
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位曾經的大教司在一次戰役中受了很嚴重的傷勢，因此便辭去職務退隱回了臨海市。
這麼一尊大佛過來，臨海市人人自危。
但原晴不一樣。
她是來自總部的大小姐，家族傳統藝能就是脾氣爆。
臭脾氣一上來，誰都敢罵。
龍雀也不介意，拿起放大鏡，仔細觀察著鐵床上的腐爛異鬼：「女孩子確實不適合來這種地方，當年你非要鬧著加入異常監督管理局就是個錯誤。作為審判官，清除災難只是其中一環，更多的時候你要調查災難的源頭，去處理製造災難的人……解剖驗屍，在所難免。」
原晴冷著臉在旁邊不說話，屍臭這東西的確不是一般人能頂得住的，從古至今驗屍這項技術都是對人類的生理和心理的一種考驗。
停屍房裡陷入了沉默，只有龍雀拿著放大鏡，還有手術用的刀具在翻弄著屍體，良久以後才說道：「查出來了，所有的異鬼由於外在因素畸變的，七十二個小時之前還是繭中沉睡的人類。」
這頭異鬼的大腦已經被切開了，顯然是被做了腦神經的研究。
軍官們的臉色變了：「時間之繭里的異鬼，怎麼會一次性出現這麼多？這不可能，您是不是搞錯了？」
繭中沉睡的人類，對於如今的至高聯邦而言始終是個難題。
尤其是沉睡在往生之地里的破繭者，根本就沒辦法大規模搜救，因為這種行為很容易引發生命災害，甚至喚醒某些沉睡的怪物。
但人類沉睡在時間之繭中基本都是安全的，因為在時繭蟲徹底死亡之前，蠶絲都能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
至於錯誤進化變成異鬼，那也只是存在於少部分反社會人格的瘋子身上，怎麼可能一次性聚集如此多的數量。
「難道是監獄裡的罪犯也得到頭盔了？」
原晴眯起眸子：「那也不可能這麼多。」
「罪犯不可能得到入繭的資格，而且他們中也不全都是反社會人格的瘋子。這件事很奇怪，但我倒是查都到了一點線索。」
龍雀抬起頭，淡淡說道：「他們腳下的泥土，存在著往生之地里才會出現的成分，還有一些祭祀時留下的痕跡。」
這一刻，停屍房裡所有人都面露驚疑。
這群異鬼竟然來自往生之地！
龍雀抬起頭，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我回來的時間不久，一時間沒辦法弄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所以……」
沒有人願意跟龍雀對視。
因為那種感覺很不舒服，仿佛從頭到腳都被看穿了似的。
他們屏住了呼吸，心跳似乎都漏了半拍。
沒辦法，他們太害怕了。
一旦龍雀指著你，表示你跟這件事有關，那你就完了。
雖然他們自認為是清白的，但異常監督管理局可不管這套。
說你有問題，你就得脫層皮。
尤其是青木。
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質夠硬的話，大概率已經開始慌了。
僅僅是從這麼幾具屍體，就能鎖定了往生之地！
「青木，你們最近剛剛從往生之地回來。」
龍雀平靜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青木心裡一緊，搖頭回答道：「我除了帶回一些破繭者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那些破繭者有可能有線索，我可以去問問。其中有兩個就在第三城衛軍的前線，現在就能提審。」
他在撒謊，但他不能保證會不會穿幫。
眾人轉身望向一邊的女軍官。
原晴歪著頭想了想：「新兵？去看看。」
今天上吐下瀉，更新晚了，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