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跑這兒來了。」
熟悉的女音吸引夏菱歌和溫潤男人的注意力,夏菱歌不自覺倒退一步,那溫潤男人不露聲色地輕瞟一眼,手裡滾珠轉動,他笑得溫暖輕柔:「你怎麼來了?」
「自然是來抓人。」
貴婦人慢悠悠走到溫潤男人面前,羽扇輕搖,瞧一眼他和夏菱歌微乎其微的距離,似嘲諷般的輕笑一聲,頗有些意味深長道:「怎麼這般護著,莫不成這樣的小賤人居然入得了您的法眼?」
溫潤男人眉梢稍挑,沒有半分慍怒,「她是選給姚小少爺做妻的,謹言慎行些,弟妹。」
弟妹……?!
夏菱歌的視線轉落到貴婦人身上,綾羅綢緞,珠光寶氣,竟使得她忽視了那張年輕貌美的臉。
可如果面前的男人管這位二少奶奶叫弟妹,那他豈不是……
「我明白。」
荷落眉目風情的靠近溫潤男人,伸出羽扇扇尖輕微觸碰到他的胸膛上:「不過說是嫁人,卻也沒規定非她不可嘛,溫有良溫大少爺這般護著,莫不成是瞧上了?」
溫有良似沒有她溫軟下暗潮洶湧,伸出指尖壓下拍到胸膛上的羽扇尖:「我溫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攀上的。」
「哈哈哈。」
荷落嬌聲巧笑,收回羽扇漫步掠過他:「我就說嘛,我們才是一家人,哪有胳膊肘朝外拐的道理,還是一個小賤人!」她轉過身面向溫有良,「那我現在要帶她走,大哥應該不介意吧?」
夏菱歌感覺不妙,正要逃走卻不料手腕突然被人桎梏,溫有良微微使勁兒毫不猶豫的將她甩到荷落面前,「你隨意。」
夏菱歌摔得不輕,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荷落追隨的兩名丫鬟重新桎梏住,她被拽起來,掙扎不得。
「那大哥,我就先回去了。」
荷落隨意地朝溫有良說一聲,搖晃羽扇向小丫鬟們招招手:「走了。」
夏菱歌被推搡著朝前走,她掠過溫有良時側目瞧他一眼,那位溫潤的大少爺始終笑意盈盈,眸里的輕柔神色一點都沒有退卻。
誰能知道,一刻鐘前這位大少爺曾親昵溫柔地替她摘掉頭頂的綠葉,
又誰能知道,一轉瞬間這位大少爺又內涵她的身份猶如玩物般隨手甩到地上。
所以……
她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
這人變臉這麼快,
他是有病嗎?!
這次,荷落沒有如第一次那樣直接將她推進荷花池裡,她們來到府邸的一處偏僻之所,推開門,屋裡濃郁惡臭的腥味撲面而來。
那些壓制她的嬤嬤丫鬟都忍不住咳嗽起來,露出害怕的神色。
可荷落卻恍若未覺,徑直坐到最上面的雕花檀木椅上。
『咚』!
夏菱歌被她們扔到地上。
這裡像是一間刑房,左右牆壁各懸掛著各種古怪又駭人的刑具,穿著鼠灰襯衫的嬤嬤取下一根藤鞭放到荷落手裡,荷落滿意地輕撫一下,隨後一鞭子便打到夏菱歌臉上。
『啪——』
猙獰的血口子汩汩冒著鮮紅的液體,夏菱歌悶哼一聲,沒有叫出聲。
「還有點骨氣。」荷落撫摸藤鞭「長而輕盈,軟而有勁,這藤鞭處處長滿倒刺,又浸泡鹽水裡將近七天七夜,哪怕是尋常的男人挨上一鞭都要哀嚎出聲,你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是……」
她輕笑一聲,嗓音驟然變得陰森低沉:「令人噁心。」
「二少奶奶。」
旁邊的鼠灰嬤嬤給她出主意:「既然這小賤蹄子這麼能忍,乾脆不如把那些刑具都給她身上試一試,二少奶奶先前不也常說,有些東西沒處用,實在太可惜了嗎。」
荷落瞟眼鼠灰嬤嬤獻媚的臉,滿意地點下頭:「就這麼做。」
很快,有一大箱子抬進來。
兩名丫鬟立即上前桎梏住夏菱歌,卻將她的手指伸開固定,有嬤嬤從大箱子裡掏出類似鉗子的東西咬住她的指甲蓋,夏菱歌霎時反應過來剛要掙扎,那嬤嬤就倏地使勁兒,一個白里透粉的指甲蓋就被硬生生拽下來。
「啊!」
夏菱歌忍不住痛呼一聲。
荷落愉悅的揚起嘴角。
要回檔嗎……?
第二個指甲蓋被拔下來,夏菱歌的身體忍不住直抽搐,額頭的冷汗早已浸濕細碎的發,但她眸底的清明卻沒有變成恐懼,反而多染上一層狠厲。
不行,
回檔的機會本就可貴,不能隨隨便便的使用掉,而且她還要完成任務,或許,這是個機會……
第三個指甲蓋被拔掉,夏菱歌竟有些適應這種刺骨的疼痛。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她顫巍巍的開口。
「你說什麼?」荷落接過鼠灰嬤嬤遞來的茶杯,徒然聽見少女開口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夏菱歌艱難的抬起腦袋瞧向她:「我是要嫁給姚家小少爺的新娘子,你這麼做要是被姚家知道,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荷落一愣,隨即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姚家不會放過我?哈哈哈哈哈哈,因為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夠了,伸手揮了揮,那原本給夏菱歌用刑的人隨即收回手,她微微彎下腰注視夏菱歌:「先前覺得你有點本事,能哄得溫有良那種冷情冷心的人多看你兩眼,不過現在瞧來,你簡直蠢得可以。」
她直起腰,輕嗤:「你以為你是誰?能讓姚家那種大戶人家來給你撐腰,哪怕沒有你,我們還可以選第二個新娘、第三個新娘……還是說,你真把自己當成溫家小姐了?」
她果然不是溫家的小姐,
而且不僅不是小姐,聽荷落的語氣她更像是代替小姐出嫁的丫鬟,
但為什麼……?
夏菱歌繼續道:「我從未覺得自己是溫家小姐,但既然指定我來嫁給姚家,那定是老爺和夫人都同意的,二少奶奶如此做,就不怕沒有個交代嗎?」
荷落眉梢變得更冷:「就你這賤丫頭能當一天溫家小姐那是祖墳冒青煙的福氣,還敢搬出公公婆婆來壓制我,呵……本少奶奶告訴你,別說折磨你,就算我將你的死屍扔到他們面前,他們也絕不會忍心訓斥我一聲,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