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壓制著她走到小院裡的荷花池前。
貴婦人冷嗤一聲:「丟下去!」
『噗通——』!
夏菱歌就被壓制的兩名婢女毫不猶豫的扔進荷花池,冰涼的湖水瞬間席捲而來,擠壓她的腹部,剝奪她的呼吸,夏菱歌抬起手搖晃湖水,想要游上去,但腦袋剛露出水面,一根木棍照著她的腦袋倏地落下來。
『咚——』!
沉悶的疼痛霎時侵襲全身,夏菱歌只感覺額頭似有什麼濃稠的東西流淌下來,腦海混沌,四肢乏力,湖面波紋層層倒映著岸上的人影也猶如猙獰鬼魅般模糊扭曲。
不斷擠壓而來的湖水逐漸侵占她的腹部和呼吸,眼前逐漸發黑,身體越來越沉。
【檢測玩家生命值趨近於零】
【自動開啟回檔】
【叮】
【回檔次數—1,僅剩餘五次機會,請玩家謹慎使用】
「啊!」
夏菱歌猛從床榻上坐起來,面前的薄紗簾隨著風微微遮擋住視線,依舊是那間古色古香的房間,依舊是那些精細雅致的陳設,但剛剛的窒息感尚未完全緩解,她抬起手捂住胸口,努力平復心臟錯亂的頻率和渾身的乏力和疼痛。
「這麼快就用掉一次回檔了?」
那低柔的聲音忽的又從四面八方響起來,夏菱歌揉揉有些發暈的腦袋,冷聲道:「閉嘴。」
「嘖嘖嘖,真兇。」
那聲音故作害怕狀,但語調卻是輕鬆悠閒,還帶些毫不遮掩的愉悅。
夏菱歌出聲道:「那貴婦人是誰?」
「不能說哦。」黑袍人回答她「副本里的一切人物信息都需要你自己去挖掘,我是不能提供任何幫助和建議的。」
夏菱歌抬下眼皮:「那你突然冒聲是做什麼?」
黑袍人聲音:「哎呀,我這不是有些無聊嘛。」
夏菱歌:「……滾。」
雕花門『吱呀』一聲又打開了。
穿著桃紅色衣衫的婢女再次端著喜服和首飾走進來,「小姐,請你試一下這套婚服和首飾。」
一模一樣的人,一模一樣的話。
但夏菱歌卻覺得她的身份可能不是她們口中簡簡單單說的小姐,剛剛走進來的貴婦人顯然像是府邸里的主人,而且地位頗高,不然底下的人不會那麼聽她又怕她。
貴婦人先前還說過什麼——『二爺』?
說她『勾引二爺』,
如果她真的是府邸小姐,那麼她和這位二爺應該就是血緣上的兄妹,怎會存在『勾引』一說,但如果不是,那為何這倆丫鬟卻口口聲聲喊她小姐還要試嫁衣。
總不能,搞那什麼吧……
夏菱歌越想越亂,實在理不清什麼思緒,她瞧著端著服飾依舊沉默不語的倆丫鬟,清了清嗓音,拿捏著派頭道:「把東西放那兒就可以了,剩下的你們不用管。」
倆丫鬟相互對視一眼,齊齊把東西放到梳妝檯上。
「叫兩聲小姐,還真就把自己當小姐了……」
「就是,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在那兒傲什麼。」
談論的聲音雖小,但夏菱歌有心要聽,自然一字不差的全部落盡耳朵里。
她不是小姐,
那她為什麼要裝小姐?
夏菱歌猶豫的剛要再說些什麼,雕花大門『砰』的一聲再次被推開,依舊是那位光彩明麗的貴婦人,夏菱歌瞧見她隨即站起來。
「小賤人!」
依舊是那聲惡狠狠的稱呼。
夏菱歌這次有了準備,輕輕鬆鬆地就躲過貴婦人扇來的巴掌,貴婦人一愣,隨後火氣更大:「你還敢躲?!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
「是,二少奶奶!」
身後跟隨的兩名丫鬟猛撲過來,夏菱歌毫不猶豫地側身躲過,薅起旁邊的棗紅椅子照著那兩名丫鬟的臉狠狠砸去。
那兩名丫鬟被砸中紛紛躺倒地上。
貴婦人氣焰更甚。
夏菱歌卻不等她發作,跑到半敞的窗戶前飛身躍了出去。
「你?!來人!快給我去追她!」
夏菱歌飛速疾跑,將貴婦人氣急敗壞的聲音甩在身後。
這府邸很寬很大,雅致得很有講究,圓形的拱門上面都懸掛著類似『雅馨門』『如意門』這樣包涵寓意的名字。
周圍種植的花草也是喜人,微紅的海棠、絕美的杜鵑、純淨的鬱金香……形成大片的花海競相開放。
夏菱歌順著幽徑邊走邊觀賞,有時候遇到稀奇古怪的假石山,或九曲畫廊,她都不禁停下來摸一摸,看一看。
「你可真是悠閒。」
黑袍人聲音再次傳來:「搞得我都想到這極端的副本世界玩一玩了。」
夏菱歌回道:「我在現實世界的大學是中文系。」
書本里時常會看見某些歷史古蹟的插圖,但課本瞧見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一回事,她總忍不住要多瞧瞧的。
「別忘了你的任務。」
「我知道。」
夏菱歌沒忘記任務,但想要尋找身份就要和人打交道,關鍵是她要上哪裡找人?
找一個不會害她,實話實說的人……
「小妹?」
一道溫潤的嗓音驟然自她身後傳來。
雪白的長袍隨散得貼著他的身體,襯得挺拔而又修長,銀白色的花紋勾勒其中,淺棕的香檀木滾珠被他拿在手裡,輕微捻動。
黑色的長髮被一根淡藍的髮帶系住根部隨意地披散身後,眉目溫柔如水,薄唇櫻粉,笑容溫暖。
「小妹?」
他又喚她一聲。
小……妹……
夏菱歌有些疑惑,他是在叫她……嗎?
「怎麼獨自在這兒站著,是發生什麼了嗎?」溫潤的男人緩步走過來,十分自然且親昵的替她摘掉粘到發頂的綠葉。
「哥……?」
夏菱歌遲疑且猶豫地小聲喚他一聲。
溫潤男人似一愣,轉動兩下滾珠隨後發覺什麼一樣漠然又古怪地低笑兩聲:「嗯,怎麼了嗎?」
「你真的是我……哥?」
夏菱歌總感覺怪怪的。
溫潤男人沒有回答,伸出指尖溫柔又親昵地摸摸她的臉,「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間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還不像裝的。」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極輕,像是疑惑的自言自語。
夏菱歌避過臉躲開他的手,總感覺對方話裡有話,這些耍心機的人真是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