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火燭簇擁在一起將偌大的古堡照亮得猶如白晝,窗外依然是黑壓壓的天宛若一塊巨大的石頭壓抑得人根本喘不上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演照著沙發前的茶几猛拍一巴掌,巨大的悶響震得人一哆嗦,他轉過視線投向白薇薇。
「我真的不知道!」
那帶有狠厲的目光使白薇薇身體一顫,驚恐的神色變得更加不安和委屈:「因、因為剛剛的事我誤會了詩意姐,所以打算去她屋裡給她道個歉,但、但沒想到我走進屋裡,就發現詩意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還流了好多血,我……」
「我可憐的孩子……」
克洛斯特夫人的哭聲打斷白薇薇磕磕巴巴的話:「王爵剛剛過世,現在又輪到我的孩子,上帝不會放過他/她的,他/她會因為自己的行為而下地獄。」
「管家。」羅演皺著眉出聲道「先送克洛斯特夫人回房間,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管家應允:「是。」
古堡里再次安靜下來,羅演陰沉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今晚5:20到8:00之間你們都在哪兒?都做了些什麼?」
沈鬱翹著腿瞅向他:「羅大老闆,你這是在審我們?」
羅演豎起眉頭:「我的未婚妻現在死了?!難道我不應該審你們嗎?!」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古堡的後花園。」白薇薇說「因為臉的事兒心情一直不好,便去那裡透透氣。」
司丞道:「我一直在房間裡。」
沈鬱枕著手心:「我也一直在房間裡,不過回房間前我倒是看見柳詩意和誰在一起來著。」
「誰?!」羅演猛抬起頭。
沈鬱挑了挑眉瞅向夏菱歌:「她呀~」
所有人的眸光都齊唰唰望過去。而夏菱歌卻依舊不急不緩,端起茶几上的紅茶輕抿一口。
「你和詩意在一起做什麼?」羅演的神情越發深沉「詩意都和你說了些什麼?是不是你害的詩意!說!」
「我害她做什麼,沒有半點好處。」夏菱歌神情不變。
羅演依舊死死盯著她不放:「詩意身邊的親朋好友我都認識,但從來沒見過你,也就是說你們確實是在遊戲裡新認識的,既然是新認識,你和詩意有什麼話非要單獨說。」
「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夏菱歌也轉過眸瞧向他「而且你也沒必要非揪著我不放,這裡面的所有人都沒有不在場證明,柳詩意和我聊完天就獨自離開,這距離她的死亡時間可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誰都有可能,包括你。」
羅演更氣憤了:「我?!你是說我?!你是覺得我會殺死自己的未婚妻子?!」
「誰知道呢。」夏菱歌的視線在他和白薇薇的身上轉一圈「你也有過這種打算不是嗎?」
羅演氣得拍案而起,可就在這時他們的玫瑰手錶突然傳來【叮——】的一聲響。
【脆弱而淡薄的感情土崩瓦解,為得到財產,他們將不惜任何代價】
這段系統音仿佛是敲碎某種屏障的錘子,每個人的臉上退卻剛接收時的錯愕,便慢慢瀰漫起某種不尋常的詭譎陰鷙。
「不惜任何代價……」
沈鬱呢喃一遍這六個字,深邃的眼眸突然變得亢奮起來:「那也就是說,只要能得到財產,做什麼都可以嘍。」
他突然起身從身後掏出一把小型的銀質手槍瞄準夏菱歌的眉心。
司丞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飛撲似的擋到夏菱歌前面,而白薇薇也驚恐地尖叫一聲猶如兔子般竄到羅演的懷裡。
夏菱歌放下手裡的茶杯,將面前的司丞推開定定地站著瞧向沈鬱:「你開槍吧。」
「學姐!」司丞忍不住大喊一聲。
夏菱歌沒理會他:「沈鬱,開槍吧。」
沈鬱挑下眉:「我若是真開槍,你可就死定了。別忘『神祇』副本的時候我可是差點把你們都殺了。」
夏菱歌雙手抱肘:「我相信,所以你開槍吧。」
沈鬱定定看著少女,指尖從槍身慢慢划過扣住扳機,司丞下意識就要將夏菱歌拽到身後,可夏菱歌卻摁住他的手,眸光依舊淡然地注視著沈鬱的一舉一動。
『砰——』!
一聲槍響。
細碎的五彩紙碎從槍口噴灑出來,模樣滑稽的小丑被彈簧射出,不斷響起『你上當啦,你上當啦』的聲音。
「沈鬱,你是不是有病!」
司丞固然脾氣好,但也經不住這種刺激。
沈鬱輕嘖一聲收回搶,將漏到外面的滑稽小丑塞回去:「我是想看她被嚇得花容失色的樣子,可哪知道這麼淡定。」他瞅向夏菱歌,「你該不會早知道這是玩具槍吧?」
夏菱歌淡然道:「不知道啊。」
沈鬱這回一愣:「不知道還敢往前站,真不要命了?」
夏菱歌看著他:「如果這真的是一把手槍,你能沉穩到現在嗎?」
沈鬱緩了會兒神,突然低笑起來:「確實,如果這是把真手槍,我早拿你們當中的誰來實驗一把,但可惜我找了整座古堡,除這把玩具槍外什麼都沒有,還浪費了我的技能。」
夏菱歌最後做出結論。
「活該。」
沈鬱無所謂的將玩具槍扔到沙發上,瞧向還沒有緩過勁兒來的羅演和白薇薇:「他們倆怎麼辦?」
夏菱歌也瞅過去:「系統說『不惜任何代價』,也是在變相的宣布這場遊戲沒什麼顧忌了。」
「羅大老闆。」沈鬱走過去說道「現在輪到我來審問你了,你的未婚妻死亡前你在哪裡?做什麼?如果我沒記得,你是比我們所有人都後到的。」
羅演聲音一頓:「我,我在屋裡待著沉悶,就出去走了走。」
沈鬱繼續問:「有誰能證明嗎?」
白薇薇剛想開口,卻被羅演給壓下來,他搖搖頭:「沒有。」
沈鬱笑著繼續道:「羅大老闆是柳詩意的未婚夫,是她最不設防的人,如果想殺她應該最輕而易舉吧?」
白薇薇猛地站出來:「臭小子,你別血口噴人!」
沈鬱挑下眉:「我只是按照羅大老闆的審訊方式來重新審問他罷了,怎就血口噴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