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
羅演的眼神里更顯得心疼,他坐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安撫:「今天委屈你了。」
白薇薇搖搖頭朝他懷裡更縮了縮:「我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只要能幫到羅演哥就好,只是……」她的聲音突然一頓,變得有些黯然,「你真的,要娶詩意姐嗎?」
「薇薇,你知道的。」羅演將她緊了緊,目光卻投向濃郁的黑夜,暈染得神情也如化不開的點墨「我們做了那麼多的努力,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現在,馬上就要成功了你要我怎麼放棄?不過你不用擔心……」
他微微撤開些,眼眸溫柔地看著懷裡嬌小可人的少女,她伸出指尖輕柔地為她攏起耳畔垂落的細發,再滑落到她的臉上,柔聲細語地道:「無論何時何地,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那個人。薇薇,再耐心等等,等我拿到柳氏的家業,就接你回來享福。」
「嗯!」
白薇薇重重地點下頭,神情極為幸福地重新倚靠羅演的肩膀上:「我等著羅演哥,無論等多久我都願意。」
銀白的月光衝破烏雲徐徐地照到他們的身上,嬌美的女孩輕柔地倚靠著男人,男人目光溫柔,遠遠瞧去倒是一對十分般配的俊男靚女。
古堡二樓的露天天台設計得十分隱秘,雜亂的樹木枝梢投下一整片陰影,而月光只能透過那微乎其微的縫隙落下斑駁的光圈。
「這算盤子都打到我臉上了,即使這樣你還要結婚?」夏菱歌端著盤精緻的巧克力黑森林蛋糕,轉向身側的女人問道。
艷麗的紅酒在高腳杯里緩慢地搖晃,柳詩意雙臂抱肘,姿態優雅且嫵媚地依靠天台邊緣,目光投向月光下的藤椅,那對俊男靚女依舊難捨難分地擁抱著,她嗤笑一聲,神情里儘是嘲諷和愚弄,卻沒有半絲傷感和悲痛。
「小丫頭,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選擇嫁給他嗎?」
柳詩意突然問過來,夏菱歌不解地搖搖頭。
「因為臉。」柳詩意轉頭回答。
夏菱歌更有些不解:「這也能成為理由嗎?」
「當然。」柳詩意道「從小到大,我想要的任何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哪怕後來有了妹妹,父母更偏向她,但凡是我想要的,即使沒有我也會想辦法奪過來。」
「所以從小,我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要如何奪來我想要的。」
柳詩意品一口紅酒:「當初見到羅演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要拿下這個男人。」
「拿下也不一定要結婚吧?你可以……」夏菱歌想了想突然住嘴,不能慫恿人違法。
柳詩意似聽出她話里的意思,輕輕笑一聲伸手捏捏她的臉蛋:「你還小,不懂。結婚嘛,只是增添生活樂趣的調劑品,若是哪天我膩歪了完全可以再和他一拍兩散,而且你沒發現嗎……」
她指尖卷著黑髮,眸光深沉又譏誚:「他為穩住我和白薇薇的深情樣子,真的很有意思,我很期待有那麼一天,當他索擁有的東西都全部失去,會是什麼表情。」
「那場婚禮,我真的很期待。」
柳詩意說的隱晦,但夏菱歌卻能聽出來她所謂的『期待』下暗藏某種嘲諷和猙獰,或許婚禮當天,會非常熱鬧。
她想著,但也出口提醒:「但我覺得你還是小心點好,畢竟現在是遊戲裡。」
「你是怕我暗害我嗎?」柳詩意突然笑起來,她仰頭飲盡紅酒「他若真有這種膽色我或許還能佩服他一點,但可惜,如果我死了,他不僅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還會被我爸從當下的職位上趕走,他賭不起,也不敢賭。」
不遠處的倆人已經分開,又低語呢喃的說了些什麼隨後就前後離開。
柳詩意也直起腰,朝夏菱歌道:「好啦,我也要回去了,如果一切順利記得來參加我的婚禮,我會很高興的。哦,還有……」
她掠過夏菱歌的腳步一頓,聲音難得帶些嚴肅道:「你們的遭遇羅演都和我說了,我發誓我從沒有暗算過你們,整個下午我都在二樓的那些客房裡找財產條約,其間還碰到過一次管家。」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問問。我從不說謊。」
夏菱歌轉過眸看著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只相信自己。你、羅演、沈鬱,甚至是白薇薇,從沒有誰排斥在外。」
柳詩意意味深長地注視她半晌,笑著道:「現在瞧著你,倒有我幾分年輕時的樣子,好,你若有什麼想問的可以隨時來找我,我言無不盡。」
華麗的高跟鞋邁著優雅的步伐緩緩離開。夏菱歌照著月光吃完最後一口巧克力蛋糕,她之所以誰都排斥在外,是因為……誰都不安全。
**
**
「啊!!!!」
一聲悽厲的尖叫聲響徹整座古堡。
夏菱歌在床上猛地驚醒,她轉向一直守護旁邊的司丞,卻見他也是默然地搖搖頭。
走廊里的燭火閃爍微弱的光,卻將每個人的影子拉扯得極為扭曲斜長,最左側的房間前聚齊所有人,白薇薇癱軟地上,神情驚恐地看著床榻上的人。
猩紅的血順著指尖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雪白的床鋪暈開紅色,柳詩意平躺床鋪上,雙目圓睜極為空洞地注視屋頂,她的嘴唇微微張開似想要說些什麼,但話未出口……她就死了。
柳詩意,死了。
夏菱歌輕嘆口氣,
完,紅包沒了。
「這怎麼回事?!」
緊隨而來的羅演瞳孔撕裂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白薇薇驚慌地拼命搖晃腦袋:「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一來她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哦,天吶。」
姍姍來遲的管家瞧見後神情震驚,隨後滿是悲哀痛徹地朝他們道:「小姐們和小少爺先到大廳里平復下心情,這件事我要先去稟告克洛斯特夫人……」
不久。
「哦,我的孩子……!」
穿著淡藍睡裙的克洛斯特夫人坐在沙發上捂住臉哭泣,在見到柳詩意的屍體時她就已經驚嚇到昏厥過一次,剛醒,就又開始哭。
夏菱歌稍微離她遠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