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之沉默下來。
的確。
大小姐說的是對的。
僅僅是那位前輩所說的，能夠讓大小姐重新修煉這一條，大小姐就無法拒絕，更何況，就算是他，如果是他遇上這樣一個人，告訴他那些條件，他也一定會答應下來的。
「阿潯是我弟弟，沒能夠在這三年的時間裡幫到他，我很愧疚。」鳳眠眉眼微微垂下，遮擋住自己的眸光，她緩緩道，「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風行之聽到這話，朝著鳳眠看去，他少有表情的臉上這一次露出了極為鮮活的表情，充滿了堅定與決絕，「大小姐，無論您選擇的這一條路都有多麼難走，我都會一直追隨您。」
棠欣也跟著出聲：「大小姐，我也會！」
鳳眠眉眼微微輕抬，視線朝著他們兩個看去。
她盯著風行之二人看了幾秒鐘的時間，這才輕聲開口：「風行之，我爺爺的確是救了你，但是我爺爺現在也失蹤了，這三年以來，你為了御南王府做的其實已經夠多了。反倒是御南王府，現在沒有辦法為你做些什麼，甚至更有可能成為你的負累。」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是願意跟御南王府的人站在一起？就不怕自己這一生都被御南王府耽誤嗎？」
風行之聞言，他愣了一秒鐘，旋即唇角輕輕地抿了抿，臉上終於是有了幾分少年人該有的青澀，他喉嚨上下滾動，冰冷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從他的眼神裡面，還是能夠看出幾分糾結的。
半晌，他才出聲：「大小姐，我明白您為什麼會這樣問，但其實，我之所以會選擇和御南王府站在一起，的的確確是因為當年老將軍的救命之恩。」
「當年老將軍並不只是救了我，他還為我找了老師，教導我如何修煉，甚至如果御南王府如果沒出事的話，我應該會進入鳳家的軍隊。」
「只不過御南王府出了事情，鳳家的軍隊也全部都被皇室收編，而我因為還沒有進入軍隊，所以還是自由身。」
風行之唇角又輕輕地抿了抿，他衣袖下的手微微攥了起來，似乎還是不適應一次性說這麼多的話，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說道：「我隻身來到東辰帝國，這三年的時間一直都跟在鳳潯少爺身邊，的的確確是為了報恩，我也不覺得委屈。」
「大小姐，如果沒有老將軍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有現在的風行之，我能夠擁有現在所有的一切，這都基於，老將軍救了我，給我找了那麼好的老師，又讓我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我很感激老將軍。」
「跟隨御南王府，這是我在被老將軍救下來的那一天就已經決定的事情。」
他道：「我絕對不會背叛御南王府，更不會做出對御南王府不好的事情，大小姐您可以相信我，無論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去做。」
棠欣聽到這裡，也跟著說：「大小姐，阿潯是我們很好的朋友，就算不是御南王府，我們也會和阿潯站在一起的。而且您是阿潯的姐姐，不管是因為御南王府，還是我們和阿潯之前的友情，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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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不相信你們兩個。」鳳眠唇角輕輕彎了彎，對上風行之那乾淨澄澈又堅定的眸子，「我問你這些，正是因為知道你做的這些，所以才要跟你說清楚，御南王府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好，東辰帝國皇室對御南王府的態度你是清楚的，這次前往蟠龍鎮，十分兇險。」
「我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樣的情況，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活著回來，正是因為我知道你們兩個都是極好的人，所以才不能夠讓你們跟著我去冒險，明白嗎？」
「……」
風行之沉默了兩秒鐘，這才輕輕地點點頭，而後說道：「大小姐，您說的這些，在我來之前我就想明白了。」
「我知道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是我還是願意跟著您一起去。」
「就像三年前我敲響了御南王府的大門，你用很冰冷的態度趕走了我，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所以才趕走我，但是這也並不妨礙我在之後的日子裡面和阿潯結交，繼續和御南王府綁在一起。」
「今天這件事情，我想我的選擇也是一樣的。」
他說著，頓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氣，睫毛微微顫動，他避開了鳳眠溫和含笑的眸光，這才接著說道：「您今天將這些弊端告訴我，並不會讓我就此放棄，反而會堅定我要跟著您一起去的心，如果您和三年前一樣想要趕走我的話，而我的選擇，也會和三年前一樣。」
「……」
棠欣這次倒是沒有說什麼，她緊跟著風行之的話點了點頭。
鳳眠看著他們兩個，嘆息一聲：「你們兩個的想法我知道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想著讓你們兩個離開了。」
「不過你們兩個儘管放心，在蟠龍鎮，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保護你們，不讓你們出事。」
風行之和棠欣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欣喜。
「謝謝大小姐！」
兩個人齊聲說道。
鳳眠看著他們兩個，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以後你們兩個不用叫我大小姐，你們把阿潯當做朋友，當然也可以把我當做朋友。」鳳眠道。
鳳眠這話落下，她就看到風行之和棠欣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拘謹起來。
「……」
鳳眠看著他們兩個臉上的表情，她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如果實在是覺得不舒服，亦或者是不習慣的話，隨便你們怎麼叫都可以，不過不用那麼害怕我。」
風行之猶豫了幾秒鐘，這才輕輕地點頭應了一聲是。
風行之和棠欣下馬車的時候，還是覺得人有些恍惚的。
棠欣捂著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拽了拽風行之的袖子，小聲說：「行之哥哥，我現在覺得自己跟在做夢一樣。」
風行之看她一眼，眨了眨眼，「嗯？」
「我上馬車的時候還以為大小姐是要趕我們離開呢。」棠欣開心地說，「誰知道大小姐最後竟然答應讓我們兩個留下來，還跟我們說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