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鋮說的話，在場的其他人很是認同。
棠欣這會兒挪動著來到了鳳眠的身邊，自從知道大小姐就是跟著她和行之哥哥一起去星幻森林的那位前輩之後，棠欣就有點兒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鳳眠。
畢竟之前在和阿潯相處的過程中，她也都只是在阿潯和行之哥哥的描述中知道大小姐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但是和那位前輩放在一起，就好像是兩個人。
更讓棠欣覺得尷尬的就是，她當初在星幻森林裡面和這位前輩說的那些話……
原本那些都是不能夠讓大小姐知道的，阿潯和行之哥哥專門囑咐過，結果她跟行之哥哥不僅在星幻森林裡面說了一遍，她今天還當著大小姐的面又說了一遍……
剛才她一直都沒有說話，就是覺得實在是有些尷尬。
但是現在她想明白了，大小姐好像完全都不介意這些，不然的話，就不會再問她遍，而且大小姐好像也沒有想過要掩飾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想要掩飾的話，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怎麼了？」
就在棠欣想這些的時候，鳳眠的聲音落在了她的耳畔。
棠欣回過神來，一換就對上了鳳眠的雙眸。
鳳眠的注意力原本是在李釗和賀繼明身上的，不過棠欣忘這邊湊近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了，她原本以為棠欣有什麼話要說，結果這小姑娘過來就發呆。
這會兒看著棠欣的樣子，鳳眠想了想，又問了一句：「有事想要問我？」
風行之這才注意到棠欣也過來了，他下意識地想要說些什麼，在這個時候就聽見棠欣的聲音響起，她問：「大小姐，你是怎麼發現那個李銀是假的李銀的？」
棠欣神色認真：「就連李釗都沒有認出來，大小姐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鳳眠倒是沒有想到棠欣走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她唇角輕輕地彎了彎，然後才道：「你們記得我們在外面的時候，跟殷少主說話的那個大哥說過什麼嗎？」
董帆那群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茫然，甚至那個跟殷鋮說話的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茫然，就好像他和殷鋮從來都沒有過交談一樣。
這個空間本來就有混淆人認知的力量，很顯然，董帆這幾人已經被混淆了部分認知，甚至記不清在外面發生了什麼。
殷鋮卻是開口：「當時那位大哥跟我說，這個空間裡面有很多人，甚至有聲音傳出來……」
鳳眠頷首：「是這個樣子的，但是自從我們進來，除了那個所謂的李銀，你見過其他的在我們之前進來的人嗎？」
不等他們說什麼，鳳眠接著說：「別說是人了，就連聲音都沒有聽到過，是不是？」
眾人都點點頭。
就連董帆他們的眼裡也有了瞬間的清明。
是這個樣子的！
他們進來之後，除了那個所謂的李銀，就沒有在他們之前進來的人了！
真的是連聲音也沒有！
可是這不對啊，他們在外面的時候，是真的聽到過其他人的聲音的！
「如果那些人真的都已經活祭了，那聲音是哪裡來的？」鳳眠看向了正在和李釗戰鬥中的賀繼明，「李銀就算是能夠控制自己聲音的變化，他能夠模仿那麼多人的聲音和語氣，甚至是說話習慣，讓那些熟悉他們的人完全察覺不出來嗎？」
「李銀做不到。」鳳眠直接就給出了答案。
洛長安撓撓頭：「可就算是這個樣子的話，也不能說李銀是一個假的吧？萬一是有人把那些人全部都關起來，威脅他們呢？」
「咚。」洛長安說完，殷鋮就彈了一下洛長安的腦門，「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人在被威脅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和正常狀態下說出來的話能一樣嗎？」
那肯定是不一樣的。
墨景鑠卻還是接著開口：「可是就憑這一點，大小姐你是怎麼確認李銀不是他自己的？」
鳳眠眸光淡淡：「我說過這個空間其實很怪異，這個空間應該是一個幻境，但是卻又有著實體的部分，說白了，就是一個很矛盾的空間，我懷疑李銀，其實只是一個猜想。」
「無論是我們，還是其他別的人，進來這個空間之後，除了我們自己摸索出來的東西，都是這個所謂的李銀帶給我們的，是不是？」
「李銀非常確信那個黑色的洞口獻祭之後就能夠拿到下面的寶物，但是他其實已經活祭過很多的人了，都沒有得到。」
「所以我懷疑，李銀這樣的行為是很詭異的。就算是有他父親在前面給他開了一條路，告訴了他要怎麼做，但是已經那麼多條人命進去了，他還是覺得活祭的能量不夠嗎？這本身就很詭異。」
「所以我懷疑，那個時候的李銀之所以這麼做，其實就是為了一點。」
「他要收集更多的力量，所以他需要很多很多人活祭。」
鳳眠說著，接著道：「不過在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賀繼明和李釗之間還有著這種牽扯。」
她只是懷疑當時的那個李銀，想要更多的能量要困住更多的人。
可是現在看來……
賀繼明當時想要更多的力量不假，但是他的目的卻不是要困住更多的人，而是想要殺了李釗。
其他的人聽了鳳眠的話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是鳳眠的眉毛卻狠狠地皺了起來。
她的視線落在了和李釗對戰的賀繼明身上。
她的精神力比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強，所以她能夠看到的東西也比其他的人多。
賀繼明現在的確是一個虛假的存在，但是這個虛假的存在，力量卻很強大。
她心中有疑惑。
賀繼明是怎麼活下來的？
不、不對。
賀繼明是怎麼做到的？
他現在的狀態，甚至都不能夠用活著來形容。
從李釗的話里來看，賀繼明當年是被他騙著，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活祭了自己，而李釗坐收漁翁之利，他踏著賀繼明的生命，創建了隱霧宗，成為玄天大陸很多人都羨慕的存在。
可賀繼明不應該存在的。
活祭之後，靈魂都會跟著一起消亡。
鳳眠饒有興趣地看著賀繼明。
希望在殺了李釗之後，眼前的賀繼明能給她一個答案。
她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