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夠做到。
杜星河垂著腦袋，她看著鳳眠，不明白鳳眠為什麼看上去只是人略微冷淡一些，卻能夠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
輕靈忍不住說，「小師弟，我現在算是知道你為什麼要讓鳳眠隊長進去審問杜星河了，鳳眠隊長這話……簡直就是在殺人誅心啊。」
鳳眠當然知道杜星河最在意什麼，杜星河最在意的人就是杜星月。
說別的事情，杜星河肯定不會理會，而蒼墨他們和杜星月的關係也很好，所以蒼墨他們也沒有辦法拿杜星月來威脅杜星河。
因為杜星河知道，杜星月就是蒼墨的命根子。
蒼墨保護杜星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傷害杜星月？
可是她說的修改記憶就不一樣了。
你杜星河最在意的不就是這個姐姐嗎？你杜星河想要拆散蒼墨和杜星月的方式不就是修改記憶嗎？
那好啊，那就讓你的姐姐徹底遺忘你，根本就不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妹妹。
你不是喜歡修改記憶嗎？
你修改的記憶裡面，至少蒼墨還是存在的，但是如果讓你的姐姐徹徹底底地忘記你呢？當一個陌生人呢？
你受得了嗎？
很顯然杜星河是完全受不了的。
而且！
用修改記憶來威脅杜星河，是蒼墨絕對會贊成的行為。
他之前和杜星月在一起的時候的確是可以容忍杜星河的種種行為，但是那也是因為杜星月才做出的忍讓。
但是杜星河之後的做法，有哪一點能夠讓他願意留下杜星月腦海中那些有關於杜星河的記憶？
蒼墨巴不得杜星月把杜星河給忘得徹徹底底，一乾二淨。
輕靈這麼想著，再次忍不住出聲讚嘆道，「鳳眠隊長這一招是真的狠啊，完全就落在了杜星河的命門上。」
現在這杜星河簡直就是鳳眠隊長手裡面的玩具！
蒼墨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臉上也終於出現了淺淺的笑意。
現在看到這裡，這場審訊就已經有結果了。
鳳眠仰頭看著杜星河，她瞧著杜星河那表情，唇角微微彎了彎，笑著問，「是不是不想讓我這麼做？不想讓我修改你修改的那部分記憶，也不想我讓你的姐姐徹徹底底忘記你？」
「不想。」
杜星河已經成功被威脅到了。
很好。
鳳眠唇角彎了彎，「那就把剛才輕靈大長老問你的那些問題全部都如實交代。不然的話……你應該知道我的精神力到底有多麼強，給我足夠的時間，我是一定可以……做到前面我說的那些的。」
「……」
杜星河看向鳳眠的眼睛裡面不僅僅有怨恨，還有畏懼。
她就這麼瞪著鳳眠，過了許久，她妥協一般開了口，將那些事情全部都說出來。
「魔族最近的確有動靜，並且我被抓了之後，他們的動作肯定會更快。」
「開口了。」輕靈明明已經知道鳳眠說出來的話是一定會威脅到杜星河的，但是在杜星河開口的這一瞬間，輕靈還是忍不住有些震驚。
竟然真的就和鳳眠說的一樣，一柱香的時間她就可以解決。
從鳳眠進去到杜星河開口，還沒有到一柱香的時間。
這個女人……
玩弄人心的手段是真的讓人感到害怕啊。
雖然心裡這麼想著，輕靈臉上卻還是掛著淺淺的笑容的。
畢竟不管怎麼說……鳳眠隊長現在都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嘛。
「原本按照魔族原本的計劃，我會在鬼域之下煉製一些傀儡，用的是修煉者的屍體，這樣的傀儡是比普通的傀儡是更加強大的。」
「三個月以後，魔族的那些人就會撕開臨界點封印的一部分，連帶著這些傀儡一起，衝進鬼域，將鬼域踏平。」
杜星河說著，忍不住嗤笑一聲，她嗓音淡淡的，「你們鬼域的人覺得自己很了解那臨界點的封印，可是你們對臨界點的了解甚至都不如我，你們以為鬼域能夠很好的壓制住這臨界點，但是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封印早就已經岌岌可危。」
蒼墨聽到這裡，眉毛就已經狠狠地皺了起來。
杜星河接著道，「人類的修煉者根本就沒有辦法觸碰到那封印，那封印只有魔族才能夠打破，這一點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你們鬼域死了那麼多的人，其實也只是延緩了封印解除的時間而已，可是三個月後……」
說著，杜星河痴痴地笑起來，「不……現在我出事了，魔族的計劃應該也會提前，至於要提前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杜星河垂著腦袋，有些失神地看著鳳眠，她嗓音淡淡的，「我根本就不會去墮入魔道，姐姐之前說了，如果我走上歧途的話，她一定會親手殺了我，在我修改她的記憶之前告訴我的，雖然我知道姐姐在被我修改了記憶之後，不管她做什麼都會把我放在第一位，但是……」
「但是我還是不敢去做讓姐姐厭棄甚至是厭惡的事情。」
鳳眠冷眼看著杜星河這好像是忽然之間良心發現了想要懺悔一般的感覺，她淡淡地道，「可是你已經做了。」
杜星河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鳳眠是在說她修改了姐姐的記憶，讓姐姐忘記自己心愛的人的事情。
「那怎麼能算？」
杜星河輕笑著問，「姐姐最疼的其實還是我，蒼墨就是一個賤男人，他想要拆散我跟我姐姐，他不要臉。」
鳳眠微微上揚，不再說些什麼，她淡淡地道，「無所謂，你是怎麼想的跟我其實沒有一點關係，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接下來你有什麼話的話，還是跟其他的人說吧。」
鳳眠說著就朝著外面走去。
杜星河看著鳳眠這毫不留戀轉身就朝著外面走去的身影，忽然之間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惶恐的感覺，眼瞧著鳳眠就要離開這個房間，杜星河終於是忍不住開口道，「你等一下！你會不會去修改我姐姐的記憶！站住！」
鳳眠頭都沒回一下，直接就走了出去。
她眼前白色的光芒一閃，瞬間就對上了蒼墨和輕靈的眼眸。
蒼墨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什麼大的情緒起伏，但是這一次他的視線緊緊落在鳳眠的身上，看向鳳眠的眼神也帶著隱晦的熱切。
輕靈臉上笑意濃郁，就差沒給鳳眠豎起一個大拇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