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最後這一個驚雷丟下來，不僅僅是她面前的杜星河瞪大了雙眼，就連在隔壁房間的蒼墨在那一瞬間都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差點兒直接就衝進去。
還好輕靈反應快，眼疾手快地攔住了想要衝進去的蒼墨。
她警告一般地看著蒼墨，衝著蒼墨微微搖頭。
蒼墨狠狠閉了閉眼。
「你說什麼！你這個賤人！那是我為了挽回姐姐專門想出來的手段，你怎麼可能有辦法破解？蒼墨根本就不是姐姐的良配！」
「外面那些覬覦姐姐的男人都該死！該死！」
「姐姐就應該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本來姐姐都已經恨上蒼墨了。蒼墨不是說喜歡我姐姐嗎？老老實實死在我姐姐手上不就好了嗎？！」
「蒼墨就是一個賤男人！他該死！」
「……」
杜星河好不容易平復下的情緒在這一刻觸底反彈，她目赤欲裂地瞪著鳳眠，因為憤怒她開始搖晃自己的身體，扯得那些捆綁住她的鐵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她現在就宛如一隻困獸。
鳳眠靜靜地看著杜星河，一點兒都不擔心杜星河會掙脫那鐵鏈的束縛朝著自己衝過來。
她嗓音淡淡，「怎麼不可能？」
「我之前已經聽說了，你的精神力很強大，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你才能夠修改掉你姐姐的記憶，並且讓所有人都找不到能夠恢復你姐姐記憶的方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你就應該知道，知道我的精神力是遠比你還要強大的，在精神力上面，你永遠都比不過我。」
「無論是天賦，還是現在的實力。」
「你不是我的對手。」
「閉嘴！閉嘴！」杜星河崩潰地大吼大叫，「你這個賤人！你跟蒼墨那個賤男人一樣都是想要把我和姐姐拆散的人！你們兩個都該死！還我姐姐！」
鳳眠眉毛微微上揚，她接著出聲道，「你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恢復你姐姐那被你修改過的記憶，那是你很自信，你對自己的精神力很有自信，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在精神力上面超過你去，但是……」
「我能夠在你的識海裡面留下印記，並且讓你沒有辦法清除這印記，你應該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的精神力遠遠比你的要強。」
在鳳眠說這個的時候，杜星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尖叫，都在嘶吼，她瘋狂掙扎，想要從那束縛住她的十字架上面下去，把鳳眠撕成碎片，讓鳳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然而她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夠聽著鳳眠說出來的話就好像是夢魘一樣縈繞在她的耳畔。
鳳眠邁開腳步朝著杜星河走去。
噠。
噠。
噠噠噠。
伴隨著清脆的腳步聲，鳳眠的聲音也隨之落下，她嗓音淡淡的，「其實我之前見過你姐姐。你知道嗎？你姐姐被蒼墨照顧得很好，她單純的就像一個孩子，她在鬼域之內是被限制了活動的，但是蒼墨外出不在的時候，她會偷偷跑出去，女扮男裝在鬼域裡面玩耍。」
杜星河呼吸急促，她很想讓鳳眠閉嘴，讓鳳眠別說了。
但是鳳眠現在說的是和杜星月有關的話。
這麼多年的時間，她和姐姐的距離其實是很近的，但是因為蒼墨的緣故，卻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姐姐。
她的那些探子也沒有帶回姐姐的消息。
誰都不知道她有多麼想念姐姐。
她明明知道鳳眠接下來說的話一定是非常不好的話，一定是他不喜歡聽的話，但是她卻好像是自虐一樣認真地聽著。
「你姐姐對我的印象還不錯，如果我想要進入你姐姐的識海的話，應該是很簡單的。」鳳眠在杜星河面前站定，她仰頭看著杜星河，寡淡的嗓音卻宛如塞壬的低吟，「杜星河，你猜一下，在我進入你姐姐的識海之後，以我的精神力，能不能夠找到你姐姐那一段被你修改的記憶，然後再改回去？」
「不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去問蒼墨，他們是相愛的人，他們之間相處的細節只有他們是最清楚的，所以我只需要把被你改變的那一段記憶，再修改一下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去想著恢復你姐姐的記憶，那是最蠢笨的辦法。」
「不……」杜星河終於慌了。
她低頭看著鳳眠，明明現在她身處於高位，但是她看著鳳眠，卻有一種自己好像完全逃不過這個人手掌心的感覺。
見到杜星河這反應，隔壁房間的蒼墨和輕靈終於也是有了一些反應。
蒼墨的呼吸沉重，其中夾雜著些許的急促。
原來……
原來是因為這樣，是因為這樣星月的記憶才不能夠恢復嗎？
根本就不用找尋原來的記憶，只要按照原本的記憶再去修改一次那些被修改的記憶就可以了？
是了。
他之前找的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從這個方向去想過。
亦或者是說，他們根本是做不到的。
畢竟……杜星河的精神力真的很強大，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抹掉杜星河精神力的存在。
輕靈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些，她看向鳳眠的眼神裡面充滿了讚嘆，更多的還是有些唏噓。
在她面前那麼雄赳赳氣昂昂的杜星河，在鳳眠的面前卻能夠露出這麼狼狽的姿態。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嗎？
而鳳眠看著杜星河那慌亂的模樣，卻覺得還不夠。
這當然是不夠的。
她要的可不是杜星河慌亂，她要杜星河徹底崩潰。
她勾唇笑了，語速緩緩地道，「杜星河，你說如果我去修改杜星月的記憶，讓杜星月從根本上就把你這個妹妹徹底遺忘了。讓你徹底消失在她的記憶裡面，讓她從來都不記得自己有一個妹妹……」
「不！」杜星河在鳳眠剛剛開口說這段話的時候就瞪大了雙眼，聽著鳳眠那張紅潤的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杜星河都覺得那些字眼好像是刀劍一樣將她凌遲，「不！你不能這麼做！你不可以！不可以！！！」
杜星河之所以這麼慌亂，就是因為她知道以鳳眠的能力，只要給鳳眠足夠的時間，鳳眠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鳳眠欣賞著杜星河崩潰的模樣，過了幾秒鐘的時間，這才輕笑著說，「你這麼害怕做什麼？我只是說一下，畢竟我還沒有嘗試過去修改別人的記憶。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夠做到。」
杜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