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聽到凌河的聲音，朝著凌河看去一眼，而後輕輕嗯了一聲，她心念微微一動，輕而易舉地就突破了凌河的識海，種下了一道自己的意念。
這其實不是一道意念，而是一道殺念。
正如她和凌河說的那樣，只要凌河在之後的時間裡面想要用吞靈蟲的力量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這一道殺念就可以將凌河的神識完全碾碎。
讓別人在自己的腦海中種下一道這樣的殺念，她能夠看得到凌河的心境，他有如鐵一般的心境。
鳳眠也不擔心凌河日後會找人抹除掉她留下來的這一道殺念。
凌河的修為雖然比她要高很多，但是識海當中，比的是精神力和靈魂力量，而她的精神力和靈魂力量的強大……世間少有。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了凌河真的能夠找到這樣的人……那個人能不能夠找到她在凌河的識海中留下的殺念還是另外一回事。
「好了。」鳳眠道，「接下來我們準備煉化那吞靈蟲。」
凌河震驚，「好、好了？」
他忍不住開口，「鳳眠隊長……這麼簡單的嗎？」
他瞪圓了眼睛看向鳳眠，眼裡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
這……
這怎麼就好了？
他都準備好了自己的識海中會有很痛苦的感覺傳來了，然後鳳眠隊長就跟他說，好了？？？
鳳眠看著凌河，「你想要有多難？不過就是留下一道意念，我說了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就絕對不會有什麼影響，你放心便是。」
凌河：「……」
不是。
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覺得實在是有點太沒影響了。
識海這樣的地方……其實是很重要的，有一點點異樣都會讓人覺得很難受，甚至有可能會在修煉的時候走火入魔。
可是鳳眠隊長現在這樣在他的識海當中留下的這一道意念……他是真的感覺跟沒有一樣啊就……
鳳眠微微抬起自己的手。
瞬間，一簇火紅色的火苗在她的掌心上浮現，燃燒。
火紅色光芒出現的瞬間，凌河的視線也跟著被吸引了過去，他的瞳孔里倒映著一簇火紅色的火苗。
這……
這就是剛才鳳眠隊長用在逸風身上的異火。
他忍不住眨眨眼。
異火在外界的傳聞裡面是很危險的存在，甚至一不小心連命都會沒了。
但是凌河看著鳳眠手上燃燒著的火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火苗已經被鳳眠收服的原因，這異火給凌河的感覺不僅沒有那種很危險的感覺，甚至透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溫暖。
「鳳眠隊長？」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凌河忽然之間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冷意，他朝著鳳眠看去，對上鳳眠那雙沒有絲毫情緒的寡淡眼眸。
鳳眠嗓音淡淡，「我不能夠讓我的靈力進入你的身體之內，我不會給吞靈蟲任何機會讓它進入我的身體，異火的溫度很高，他們不敢進來，接下來，你要忍好了。」
忍好了……
凌河瞬間想到了什麼，他顫顫巍巍地問，「鳳眠隊長……這異火該不會要進入我的身體裡面嗎？」
「真聰明。」
凌河：「……」
這句誇獎他可不可以不要啊？
凌河唇角輕輕地抿了抿，輕聲說，「可是鳳眠隊長，我體內的這一隻吞靈蟲現在是沒有神智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有其他人的靈力跟我的靈力接觸的話，吞靈蟲還是會往別人的身體裡面……釋放自己的分身嗎？」
斷肢繁衍。
凌河只要一想到這個繁衍方式，就覺得很可怕。
鳳眠看了凌河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覺得沒有靈智的吞靈蟲應該是不知道這些的，但是有一點你忘記了，那就是吞靈蟲所生存的本能。」
「有些人類，雖然不是修士，永遠都不能夠修煉，甚至每天都活在被剝削，被欺辱的日子裡面，那麼他們為什麼不敢反抗，又為什麼要忍受剝削？」
凌河聽到這話，定定看著鳳眠，不由自主地搖搖頭。
不知道。
他不知道。
「是為了活著。」
鳳眠道，「他們所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活著。」
凌河渾身一震。
鳳眠接著說，「而吞靈蟲只要還存在，就不會忘記自己要斷肢繁衍的本能，所以即便是在它們已經沒有了自己意識和靈智的情況下，只要接觸到新的靈力，它們就一定會那麼做。」
鳳眠說完，看著凌河那一臉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模樣，她也沒有再繼續廢話，「現在跟我簽訂下生死誓約，如果我不能夠在這個過程中保證你能夠活下來，我這條命會賠給你。」
凌河還沉浸在鳳眠剛才說的話裡面的震驚裡面，他只是憑藉著自己的本能說出了後面的話。
生死誓約簽訂。
「……」
…
這兩道金色的光芒落下，在寂靜濃稠的黑夜中分外明顯，守在山洞外面的人全部都看到了。
「這是……生死誓約？！」
樂薇忍不住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道。
她原本以為鳳眠把凌河叫進去是要詢問凌河一些事情，哪裡能想到……
殷鋮眸子微微眯了眯，他看向樂薇，看著對方臉上那略顯忐忑的神色，輕聲開口道，「你放心，我們家大小姐絕對有能力將你的師弟給治好的。」
樂薇眉毛微微上揚，「我不擔心，只是覺得有些突然。」
好歹也讓他們知道小師弟到底遇上了什麼樣的情況啊……
「那確實是有點突然。」殷鋮摸摸下巴，接著道，「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就只能耐心等著了。」
樂薇笑笑，沒再說什麼。
心裡卻是很放心的。
她這個小師弟，平日裡的確喜歡小打小鬧。
但是在這種事情上，絕對不會拿自己開玩笑的。
再說了，還有生死誓約，他們有什麼好擔心的？
「師兄，這下你願意相信了嗎？」牧野見到這一閃而過的金色光芒，看向正在照顧白羽的莫平，他淡淡地說道，「鳳眠隊長在救人的時候，是要簽訂下生死誓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