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嶺。
城外山上鳳眠所在的居所。
鳳眠和凌河進去之後,其他的人自然是在外面等著的,他們聚在一起,要麼說兩句話,要麼就朝著山洞之內看去,想要知道裡面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努力,裡面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傳來。
慕容傾白卻是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不對勁。
他稍稍彎腰,湊到了裴浩耳畔,傳音道,「剛才從大小姐帶著那個叫凌河的小孩兒進入山洞之內你好像就很緊張,出什麼事情了?」
慕容傾白放在裴浩身上的注意力本來就多,更不用說……那個叫凌河的小孩的師姐看上去都不是很擔心的樣子,但是他家裴浩浩卻是不知道朝著那邊看了多少次了。
這就很反常了。
裴浩沉默幾秒鐘,還是如實和慕容傾白說了,「大小姐在進去之前,傳音告訴我,讓我在最裡面的那個房間設下了很多陣法,那些陣法設下……裡面不管傳來什麼樣的動靜我們這裡都不會知道。」
慕容傾白聞言,眉心微微皺了皺。
對於鳳眠的能力……他也是很清楚的,鳳眠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不是說明……凌河身上的情況其實是有些棘手的?
慕容傾白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猜測對不對,他拍了拍裴浩的手,輕聲安慰道,「放心吧,應該不會有事的。」
裴浩輕輕應了一聲,但是落在門口處的視線卻沒有收回來。
慕容傾白沒有勉強裴浩,他知道在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鳳眠這一群人在他們兩個的心裏面都有了一個重要的位置。
並不僅僅是因為在這個時候鳳眠收留了他們,更是因為……鳳眠他們給人的感覺很好,所做的事情也足以讓人信任,不然的話,曾經在那個秘境裡面的時候,鳳眠就可以完全不用管他們。
慕容傾白正想著,下一秒,就察覺到慕容傾白輕輕顫了一下。
慕容傾白眉頭微微一皺,「裴浩浩,怎麼了?」
裴浩朝著慕容傾白看去,眉宇間是深深的凝重,「裡面應該出事了。」
出事了?
慕容傾白眉毛擰得更緊了。
他視線不著痕跡地環視一周,這裡其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好動手。
剛才他和裴浩是在用傳音對話,現在他們兩個的動作也很小心,自己人他是完全相信的,但是這裡有其他的人。
「別著急,告訴我裡面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
慕容傾白嗓音很輕。
他一直都知道先天陣法師布下的陣法,先天陣法師是隨時可以查看陣法當中的情況的,裴浩浩現在這麼擔心裏面的情況,卻也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應該是鳳眠專門囑咐了裴浩浩,讓裴浩浩不要去探查。
但是……
一旦陣法當中有什麼很大的動靜的話,裴浩浩也會有一定的感知。
裴浩皺著眉,一臉的凝重,「裡面很燙。」
裡面很燙?
慕容傾白聽到這四個字,嘴角微微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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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有什麼在燃燒,而且燃燒得很快,很強。」裴浩的聲音接著就落下。
他雖然沒有主動去感知陣法當中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但是他的陣法裡面的情況卻還是會隱隱地傳到他這裡。
有什麼在燃燒?
慕容傾白心頭微微怔了怔,下一秒,他揉揉裴浩的腦袋,低聲安撫道,「放心,大小姐是不會有事的,大小姐是煉藥師,而且身上還有異火,天下間應該沒有什麼火焰能夠傷害到大小姐,如果裡面真的有什麼事情的話……受苦的也只會是那個叫凌河的孩子,大小姐是不會有事的。」
慕容傾白這話可以稱得上是……十分殘忍。
但是——
本來就是這樣的,每個人能夠在乎的東西是有限的,現在在他們這裡,凌河和鳳眠孰輕孰重,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試探,鳳眠比凌河重要得多。
裴浩聽了這話,倒是看了慕容傾白一眼,他輕聲說,「我知道……我也覺得大小姐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大小姐這一次一口氣讓我布下了足足有十幾個陣法……如果我不是先天陣法師的話,這陣法可能還真的沒有辦法布下來。」
「大小姐從來都沒有弄出過這樣的動靜,我……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慕容傾白低聲道,「會沒事的。」
「嗯。」
裴浩應了一聲之後就沒再說什麼,緊跟著,他再次朝著那山洞洞口看去,耐心等待著。
就在這個時候,在這附近的防護陣法有了輕微的波動。
察覺到這波動,在場的人就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他們看到了殷鋮。
看著殷鋮那毫無表情的臉,牧野意識到了什麼,他剛要上前,就見兩道身影跟著殷鋮一起來到了這裡。
看到這兩道身影,牧野眉頭狠狠一皺。
其中那個看上去受了天大的委屈的人,不是白羽是誰?
而跟著白羽一起來的人則是一個看上去年長一些的男人,這男人走在前面,以一個保護者的姿勢將白羽護在了身後。
「這是怎麼回事?」風行之見到這一幕,眉頭狠狠皺起來,他先是看了殷鋮一眼,而後頗為凌厲的視線落在那兩個人的身上。
殷鋮聳了聳肩,一張妖冶的臉上寫滿了無所謂,但是他那雙桃花眼裡卻充滿了冷意,他說,「嗯……我帶著白羽去了高塔那裡,到了之後我就讓白羽發布任務,但是白羽磨磨蹭蹭的,就好像是我欺負了人一樣,耽誤了好一會兒的功夫……這位……」
殷鋮視線在那個護著白羽的人身上輕輕掃過,低笑一聲,嗓音裡面有著那麼幾分譏諷,「這位自稱是白羽和牧野師兄的人就出現了,他看著好像是哭過的白羽,什麼話都沒有說,上來就問我是不是欺負白羽了。」
「白羽什麼也不說,活像是受了什麼委屈的模樣,然後我就只能簡單說了一下我帶著白羽是去做什麼的。」
殷鋮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然後吧……他就說這四十萬的積分簡直就是在敲詐,還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