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人類在自己的面前……明明是這麼弱小的存在,他明明已經看到了那些,它是直接將自己種族的記憶傳輸到了凌河的神識當中的,凌河不可能不知道它的種族代表了什麼,怎麼……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這個人類……這個人類為什麼!為什麼要燃燒自己的神魂來拒絕他?!
為什麼!
吞靈蟲想不明白,但是現在凌河是在燃燒自己的神魂重新拿回了自己身體的掌控權,他在現在根本沒有辦法控制凌河。
他看著凌河想要朝著鳳眠走過去。
而就在凌河喊出那一句話的瞬間,鳳眠臉上寡淡淡然的表情終於是變了,她身形一閃,整個人瞬間就來到了凌河的面前。
她手中的星光針比她自己的速度還要快,直接就沒入了凌河的身體當中。
凌河現在幾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神火燃燒的痛苦讓他能夠感受到的只有灼熱的火焰。
好燙。
鳳眠看著凌河,只覺得自己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把燃燒的神魂壓下來!」
鳳眠厲聲道,「我沒有說這東西我不能解決!把你的神魂壓下來!快!」
以她現在的靈力根本就不可能阻止凌河在這裡燃燒神魂,但是在這個時候卻也不能夠讓其他的人進來,凌河體內吞靈蟲對凌河的掌控實在是有些太全面了,她不確定讓其他的人進來的話,那吞靈蟲會不會拼著自己的一條命不要也要帶著凌河離開。
更不能去賭吞靈蟲將這裡的消息傳遞出去之後,會不會有比韓洛的修為還要高的人來阻止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現在她只能夠讓凌河自己來壓下他正在燃燒的神魂。
凌河整個人都快燒迷糊了。
他在意識到吞靈蟲傳遞給自己的那些信息代表了什麼以後,瞬間就知道了吞靈蟲為什麼說鳳眠不敢讓其他的人知道吞靈蟲的存在,吞靈蟲的作用……實在是有些太逆天了。
幾乎是沒有人能夠拒絕的。
凌河心頭也是狠狠震動了,但是他很清楚,這東西一旦被一些自認為強大的人給發現了的話……將是一場無窮無盡的災難,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在這種東西手上。
甚至……
甚至有可能出現那些……那些原本就站在頂端的人圈養修煉者的情況。
凌河本身在自己的宗門裡面就是極為受寵的人,大家都寵著他,但是卻沒有把他寵壞,反倒是把他教養得很好,他明辨是非,雖然平時看上去有些嬌氣,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樣子,但是……
但是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他卻從來都不會猶豫。
一秒鐘都不會。
猶豫一秒鐘,都對不起師尊對自己的教誨。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燃燒了自己的神魂。
他寧死,不屈!
鳳眠原本也沒想著在要在這裡殺了凌河,她沒有暗中替別人做決定的愛好,她剛才不過是在想著到底要怎麼樣把凌河給控制住,結果凌河就直接燃燒了自己的神魂,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她。
這孩子……
鳳眠眉心微微皺了皺,她拿出星光針又往凌河的身體裡面扎了幾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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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凌河沒有行動的能力,是控制住那吞靈蟲最好的時間。
她看著凌河蒼白的臉色,想了想,一把將凌河抱起來,放在房間的床榻之上。
「燙……好燙……」
「好痛!」
「……」
聽著凌河的聲音,鳳眠眉毛微微皺了皺,她冰涼的指尖落在凌河的眉心。
冰涼的觸感在那麼一瞬間喚回了凌河的思緒,他眼眸輕輕的眨了眨,眼神看向鳳眠的時候,還透著隱忍著的痛苦。
「鳳眠隊長……」
「很好。」鳳眠嗓音淡淡,「還能這麼叫我,應該就說明你現在還是有著自己的神智的,接下來聽我說。」
凌河動作有些艱難地點點頭,「你說。」
鳳眠嗓音淡淡地道,「你的神魂燃燒雖然一燃燒就被你自己壓了下來,但是燃燒過後的神魂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說你以後的身體肯定會受到今天燃燒神魂的影響,和你之前會有很大的變化。」
「我知道。」凌河還是覺得自己的神魂是燙的,很痛很痛,他面色慘白,臉上也不斷有著汗水滑落。
在燃燒自己神魂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想著自己還能夠活著。
他也很清楚神魂燃燒之後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鳳眠微微頷首,「你體內的那吞靈蟲現在在我的星光針之下暫時被困在了你的丹田之內,原本它是能夠自由從你的身體裡面進出的,但是現在不行,它只能縮在你的丹田裡面,而且它也不敢傷害你,一旦你的丹田毀了,最先受傷的人一定是它。」
「而我有能夠重鑄丹田的手段,所以你不用害怕。」
凌河又點點頭。
鳳眠隊長能夠……能夠給牧野那樣的承諾,對自己的醫術一定是有把握的,所以他不怕。
他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會害怕丹田破損嗎?
他不怕。
「接下來我要先幫助你把神魂燃燒的痛苦給熬過去,然後才能繼續後面的事情。」鳳眠嗓音淡淡,「聽好了。」
鳳眠收回自己的手。
讓凌河感知到些許冰涼的感覺,不過是想讓凌河能夠保持更多的清醒能夠聽到她說的那些話。
鳳眠的手收回去之後,凌河瞬間就感知到了一股難以言說的疼痛再次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上下,就連頭髮絲好像都在向他傳遞著痛苦的訊號。
他卻是忍不住眨眨眼,將視線落在鳳眠的身上。
鳳眠隊長讓他聽好了。
是讓他聽什麼?
因為疼痛,凌河眼前的視線有那麼片刻的模糊,等到眼前的景象變得清晰起來的時候,他看到了那一襲紅衣坐在石凳上面,身前是一把十分精緻的豎琴。
凌河看到這一幕,眼神都跟著凝滯了片刻。
緊跟著,他聽到了琴聲。
隨著琴聲一起傳遞給他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冰涼,這一股冰涼的冰涼的感覺幾乎是瞬間將他身上的疼痛給驅散了些許。
聽……
聽好了。
原來鳳眠隊長……是讓他聽琴聲。
真好聽,這是他聽過最好聽的琴聲。
就算是師叔的琴聲……都不如鳳眠隊長彈奏出來的琴聲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