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眠看著那朝著門口的位置躲閃的凌河,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緩緩地問,「凌河,你在躲什麼?在害怕什麼?」
凌河愣住。
對啊。
他在躲什麼?
他在害怕什麼?
他剛才不是已經不害怕鳳眠隊長了嗎?為什麼鳳眠隊長手上的星光針快要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會忍不住躲開?
「不用躲了,也不要想著逃跑。」鳳眠就站在原地看著已經在門口的凌河,嗓音淡淡,「我既然讓你跟著我進來,就絕對不會給你逃跑的機會。」
凌河呼吸微微頓了一下。
逃跑?
沒有……
他沒有的。
他不想逃跑!
然而凌河卻驚訝的發現,他的身體好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一樣!
他直接就朝著門口跑去。
凌河詫異地看著自己那不受控制的雙腿!
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
在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也該發現事情的不對了。
更何況凌河根本也不是傻子,相反,他是相當聰慧的,不然的話也就不會在這么小的年紀裡面來到鬼域。
「鳳眠隊長!」
凌河喊出聲音來。
他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對勁,也意識到之前那些煉藥師在看自己的情況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些不對勁的地方,唯一發現這些不對勁的人就只有鳳眠隊長,剛才他心裡那些對鳳眠隊長的恐懼在這個時候完全煙消雲散。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下意識地朝著這個不過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鳳眠求助。
他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
只有鳳眠隊長才能夠救下自己。
只有鳳眠隊長可以。
鳳眠沒有出聲,凌河眼看著自己就要衝出這個房門,臉上的表情在有那麼一瞬間是絕望的。
「砰!」
然而凌河卻壓根就沒能衝出這個房間。
他整個人直接狠狠撞在了自己面前的空氣上。
剛剛門所在的位置就好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堵牆,一堵肉眼不可見的槍。
凌河的額頭雖然傳來尖銳的疼痛,但是看到自己還在房間裡面,整個人卻又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沒有離開這個房間就好……
然而下一秒,凌河剛剛松的這一口氣瞬間就又提了起來!
他看著自己的身體又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起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好像是他的靈魂還在這個身體裡面,但是這個身體卻好像是其他人手裡的提線木偶一樣,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他明明還擁有意識,明明還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卻早就已經失去了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他看著自己在那無形的絲線的控制下朝著門口那一堵肉眼不可見換的牆一次又一次地衝去!
控制著他身體的人好像是發現了從門口是沖不出去的,開始在整個房間裡面亂竄。
門口,窗戶,甚至在這兩個地方沖不出去之後,他甚至開始朝著牆壁還有上方碰撞。
砰砰砰的聲響一直響徹在鳳眠的耳邊,這簡直就是拳拳到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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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眠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坐回了石凳上面,她看著凌河就好像是一隻無頭的蒼蠅一樣在整個房間裡面亂竄,也沒有開口阻止的意思,老神在在地看著這一幕。
等了一會兒,她換了個姿勢,慢悠悠地道,「不用白費力氣了,知道我為什麼讓凌河跟我進來嗎?」
凌河猛然間感覺到隨著鳳眠這話落下,他那不受自己控制的身體好像頓了一下。
凌河震驚地瞪大雙眼。
他意識到了什麼。
這個房間裡面就只有他和鳳眠隊長,但是鳳眠隊長這話很顯然就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第三個人聽的。
「……」
這……這個人在哪裡?
在他的身體裡面。
想通這一點之後,凌河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蔓延到了他全身上下。
他簡直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在自己的身體之內竟然有著另一個人,但是他卻完全沒有發現!!
就在凌河在腦子裡面胡亂想著這些的時候,凌河發現自己的身體轉了過去,他直勾勾地看著鳳眠。
鳳眠那懶散地坐在椅子上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瞬間,凌河聽到了一個聲音響起,「你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你早就想好了要怎麼對付我?」
這……這聲音是從他的身體裡面傳來的!
準確地說……是從他的腹部傳來的!
凌河想要尖叫,但是他的身體現在不是他的身體,他是被別人控住的,雖然還留有自己的意識,可是在這個時候,身體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他看著鳳眠,眼裡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抹祈求。
他希望……
他希望鳳眠隊長能夠在這個時候救救自己,就算是救不了自己的話……救不了自己的話,最好也是能夠直接給他一個痛快。
凌河有自己的驕傲和傲骨,他絕對不允許別人侵占自己的身體,那對他來說就是侮辱。
他寧願自己直接死了!
凌河心裡有有著亂七八糟的想法。
鳳眠卻是輕輕地笑了,「在我看到和凌河有關的那些信息的時候,我就在腦子裡想了很多凌河身上又可能發生的事情,也想到了很多可能,但是唯獨沒有想過這種可能……竟然真的是我最不希望見到的一種情況。」
最不希望見到的一種情況?那是一種什麼情況?
凌河覺得自己的心都提了起來。
但是剛才那個從自己身體裡面發出的那個聲音卻完全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鳳眠也並不介意,她緩緩開口,「在看到凌河的第一眼我就在想,凌河體內的氣息雖然微弱到連我都能感知到了,但是他看上去卻完全沒有什麼異樣,甚至我都能夠感知到,凌河那些強大的靈力並沒有完全消失,有一股很強大的靈力是隱藏在凌河的身體之內的。」
「所以在看到凌河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我絕對不能讓我的靈力進入到凌河的身體之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我從來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它們曾經在很多困境中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