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說著，眉毛輕輕皺了皺，「唉，弄死了這麼多人，鬼域這次招攬的人還真的是毛手毛腳的，鬼域裡面的人也全部都是不中用的東西，送這麼多人下來，那不是專門給我用的嗎？」
下一秒，少女輕輕地抬起手，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小紅，你帶我去其他的屍體那裡。」
她臉上綻放出一個清淺的笑容來，「難得鬼域來給我們送這麼大的禮，當然得好好接著。」
咻！
下一秒，紅色的光芒一閃，一條紅色的小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然後纏繞到了少女潔白的皓腕上，紅彤彤的樣子，看上去像極了手鐲。
「主人，鬼域的人真的是蠢貨，我們兩個都在這裡待了兩三年了，他們竟然還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竟然還讓那些前往鬼域的人在這條道路上廝殺。」
「今年送來的屍體，比之前多太多了！」
紅袖想了想，又說，「好像還有一個活口。」
少女步子一頓，「我懶得處理活著的人，回去了之後你叫人去。」
「主人，我知道，所以我都沒有告訴你那兩個活人在什麼地方。」
少女輕笑一聲，清凌凌的笑聲特別好聽。
「這幾年來啊，鬼域裡那老不死的長孫無極身體遭受到了魔氣的反噬，現在整個人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蒼墨雖然受了長孫無極的囑託，要好好照看著整個鬼域……」少女頓了頓，「可是杜星月現在的狀態那麼不穩定，上一次杜星月出事兒，蒼墨整個人都差點瘋了，他就算是想要照看鬼域，恐怕也安定不下來這個心，更不用說……會來咱們這種地方探查了，這麼長時間沒有被發現，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紅袖聽著少女說的這話，整個人忍不住抖了抖，他感覺她主人……現在心情好像很不好啊。
每次說起蒼墨和杜星月，主人的脾氣就會很差。
「紅袖啊。」
「主、主人。」
前方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伴隨著少女的聲音一起落下，「你很冷嗎？一直在打顫？要是覺得冷就回去待著。」
「沒有的事兒主人。」紅袖快哭出來了，「我好著呢，一點事情都沒有的主人。我也不冷，就是覺得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像沒有之前的圓了。」
「是嗎？」
少女在溪水邊停下腳步，她仰頭看了一眼今天晚上的月亮。
這是一個月之內月亮最圓的一天。
紅袖在說瞎話。
少女倒是停頓了片刻，瞎話跟著就來了，「你說得對，今天晚上的月亮沒有之前的圓了，所以……」
她稍稍蹲下身，提著手裡的那一盞燈籠靠近了溪水，借著燈光，她欣賞著溪水倒影下她那張極為漂亮的臉。
那是一張和杜星月一模一樣的臉。
只是這張臉，和杜星月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少女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所以……我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那些屍體，我有些不太想去看了。」
「我好想姐姐和姐夫啊。」
「紅袖，你說為什麼，姐姐會那麼討厭我？」
紅袖哪敢兒說話啊。
他算是看出來了。
他家主人這是又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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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當年，先喜歡姐姐的人是我啊。」少女指尖輕輕地點在了水面上，她嗓音在一瞬間冷了下去，「蒼墨憑什麼？」
「我都讓姐姐看到蒼墨跟我滾在一起的樣子了，姐姐為什麼還是要相信蒼墨？」
「相信蒼墨就算了，為什麼要對我動手？」
少女看著泛起漣漪的水面，她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傷感，「姐姐……只有我才是最愛你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蒼墨根本就保護不了你啊，姐姐……」
紅袖動都不敢動一下。
少女就這樣在溪水邊上待了好一會兒，之後，她臉上的笑容略微收斂了一些，她起身，抬腳就踏上了溪水。
嗓音也輕輕地落下，「沒關係的姐姐，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又能見面了。」
「到時候，我會把你從蒼墨手中搶回來。」
「我會好好對待你。」
「以後，我也不用對著這張跟你一模一樣的臉來睹物思人了……」
紅袖覺得自己的主人可能真的瘋了。
他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自己的主人了。
唉。
但是這也沒什麼關係，主人是瘋子這件事情他也不是頭一天知道了，當初之所以認她為主人，不就是因為她是個瘋子嗎？
只是後來……
主人瘋的翱翔有些太過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
嗯。
沒什麼。
…
有小金人在，鳳眠一行人晚上的確是沒有繼續守夜，但天邊蒙蒙亮的時候，他們都是依次就醒了過來。
排在慕容傾白後面的人是裴浩，裴浩一覺醒來覺得天都要塌了。
「慕容傾白，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忘記叫醒我讓我出去守夜了？」
慕容傾白微微睜開雙眼，他看著裴浩，「故意沒叫你，這段時間你都沒有睡好，昨天晚上有人替我們守夜，我乾脆就沒叫你，讓你多睡了一會兒。」
裴浩眉毛頓時就擰了起來，「你是不是把我要守的那段時間自己守了？」
還說他呢，慕容傾白他自己這段時間也沒有休息好啊。
「……」
慕容傾白無奈，他嘴唇動了動，剛想要說些什麼，下一秒，棠欣的聲音也跟著傳來，「那……那個，我好像也沒有起來。」
棠欣說著，不由得有些心虛，她看嚮慕容傾白，一雙漆黑瑩潤的眸子裡面有著幾分不好意思，「慕容哥哥，你是不是……」
「不是。」
「我也沒起來。」殷鋮說。
洛長安爬起來看了他一眼，「你是傷員，多休息一會兒是應該的，如果是我的話，也不會叫醒你的。」
其他的人聽了這話，全部都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沒錯，說得很有道理啊。
殷鋮眼角狠狠抽了抽。
他哪天要是死了，那絕對是被洛長安給氣死的。
不對，還要加上一個墨景鑠。
被這倆人活活氣死的！
「好了。」鳳眠的聲音緩緩傳來，她道，「守夜的是昨天接引我們來到接引靈船上的那個小金人，慕容傾白之後，都是他在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