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對上鳳眠的眸光，渾身一顫。
這女人……
就連月魄師兄都不是對手，她肯定也不是對手了。
蘇葉想到自己剛才在鳳眠面前的大膽發言，又想到鳳眠之前說的那些，心頭罕見地浮現出了幾分懼意……
這個女人……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畢竟得罪了殺了聖光學院的人……而且不止殺了一個，這女人怎麼都應該害怕一下吧？
如果害怕的話……那就不能夠讓消息傳出去，而不把消息傳出去的辦法，就……就只有殺人滅口這一條路啊。
看著蘇葉那被嚇得不輕的樣子，鳳眠覺得好笑，唇角不由得輕輕彎了彎。
蘇葉：「……」
蘇葉看著鳳眠臉上的笑容，喉嚨都跟著緊了緊。
「把你們手上的靈石交出來，我留你們一條性命。」鳳眠收回視線，嗓音淡淡地道。
蘇葉怔住。
她看著鳳眠，眼裡有著幾分說不出的詫異，似乎是沒有想到鳳眠竟然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把東西交出來，你們就可以走了。」鳳眠語調寡淡，「不過如果你們想拼死守衛你們手上的那些靈石，現在就可以動手。」
鳳眠給足了蘇葉他們選擇。
說完就耐心等待著，等待著蘇葉幾人做出選擇。
「……」
「把靈石給你們，你們真的不殺我們？」蘇葉不信，「你一旦放我們離開，你們殺了聖光學院這麼多學生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
更何況，這人如果想要她手上的這些靈石，直接動手殺了他們把靈石拿走不是更簡單嗎？為什麼非要讓他們主動交出去？
鳳眠眉梢輕輕挑了挑，下一秒，她擺擺手，「殺了吧。」
她難得想要留人一命，但是誰能夠想到對方壓根就不領情呢？那就死了算了。
「……」
蘇葉瞪大雙眼，然而還不等她說些什麼，一把長槍襲來，槍尖以她根本躲不開的速度沒入她的心口！
她看著一槍插入她胸口的凌璟，臉上有著幾分難以置信，「你……」
剛才……
剛才凌璟明明和她打得有來有回差不多的，竟然……
竟然是裝的嗎？
凌璟可不是一個會憐香惜玉的人，他毫不猶豫地拔出自己的長槍，將蘇葉手上的空間戒指都拿出來，然後就這麼看著蘇葉身軀墜落。
暮山和淺藍色衣衫的女子完全沒有想到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他們的師兄師姐死的死傷的傷，現在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這……
他們還能夠活著嗎？
在這個時候，暮山和淺藍色衣衫的女子察覺到一道視線不輕不重地落在了他們的身上……是……裴浩！
裴浩眼中殺意緩緩的浮動。
「先別動手。」鳳眠嗓音淡淡。
「……哦。」裴浩有些失落地應了一聲，然後來到了慕容傾白身邊，看著慕容傾白那沒受傷的模樣，裴浩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
慕容傾白的氣息還算是穩定，沒有失控。
慕容傾白能夠察覺得到裴浩的小心翼翼，他衝著裴浩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算作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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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叫猛然傳來。
裴浩和慕容傾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暮山將那淺藍色衣衫的少女護在身後，他手裡攥著長劍，一臉警惕地看著鳳眠。
表情雖然很兇，但是那顫抖的手卻是道出了少年心流的畏懼。
鳳眠眉梢輕輕挑了一下，還真就在原地站住沒有再上前的意思。
「你想要幹什麼？」暮山緊張地咽了咽喉嚨，心跳一下快過一下，他看著鳳眠，「你不殺我們？」
少年人應該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勉強裝作鎮定的模樣，但是說話的語氣裡面都藏著一抹顫音，讓人無法忽視。
「不殺你們。」鳳眠好整以暇，眉眼間都噙著點笑意。
已經很久沒有遇上這麼青澀的人了，倒是有點意思。
看著鳳眠臉上的表情，其他的人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們大小姐……
這是在逗這小孩兒玩呢。
暮山並不知道鳳眠是在逗他玩，他看著鳳眠那警惕的模樣，好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他冷聲道，「我師兄師姐都死在你的手上，而且你剛才，上一秒還在跟我師姐說不會殺我師姐，但是下一秒就直接下手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鳳眠眉毛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暮山。
暮山再次咽了咽喉嚨，「你要是真的不想殺我們，現在就放我們離開！」
「……」
「……」
殷鋮眼角抽了抽，他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柳卿和凌璟，「這小孩兒……能活到現在好像挺不容易的……」
這是真的一點心眼子都沒有啊，簡直就跟另一個洛長安一樣。
鳳眠輕輕地笑了出聲。
萬米高空中狂風呼嘯，將鳳眠的聲音也吹得有幾分破碎。
暮山聽著鳳眠的笑聲，整個人就更加害怕了些，手抖得也更厲害了，「你笑什麼？」
「……」
暮山應該不知道，越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越是要保持冷靜，一般情況下，先開口說話的那個人，情緒就是最先崩潰的，所以在一些必要的談判場合，就算是心裡已經慌了，也要穩住自己的情緒才行。
「沒什麼。」鳳眠止住笑意，她看著暮山，嗓音淡淡，「之所以殺了你師姐，是因為你師姐放棄了她活命的機會，明白嗎？」
「……」
暮山不是一個傻子，他很快就明白鳳眠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給過師姐機會，但是師姐放棄了活命的機會。
這個女人這話的意思是是在說，師姐沒有主動把靈石交給她，反倒是說了那些話？
「就、就因為師姐多說了兩句話，你、你就殺了我師姐？」暮山顫抖著聲音問。
那會不會也因為他多說了一句話，就直接把他給殺了？
這個念頭在暮山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的手已經快要抖得握不住他手裡的劍了。
鳳眠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接著開口說，「靈船上躺著的那個人，我肯定是要留下他的命的。」
暮山手裡的劍掉了。
鳳眠莞爾，「不過捏你們兩個，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另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