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吐槽,王妃又不是小孩子了,幹嘛跟小孩搶糖吃。
唐芷煙哼了一聲,不再為難小譚,將房門掩上,轉過身來認真道:「找到旺鋪了嗎?」
「嗯嗯公子,找到了。」小譚掰著手指盤算,「按照您的要求,整個京城也找不到幾家這樣的旺鋪。」
「好在今兒運氣好,有一家老闆要帶著家人南下去金陵,這旺鋪打算轉讓,不過他們急著要銀子,必須是現銀,而且時間緊迫,也就今天,明兒個他們就要上船走人。」
唐芷煙邊吃阿瑾掰下來的糖人,邊問:「多少銀子?那旺鋪狀態如何?」
「這老闆要價一萬一千兩銀子。」小譚望著唐芷煙的眼睛,忐忑的說出報價。
「一萬一千兩?」
唐芷煙手猛地握緊茶杯,臉色一沉。
一萬一千兩?!
便是再盤一個旺鋪也綽綽有餘了,怎麼不去搶?
小譚道:「那店鋪狀態倒是很好,離王府比較遠,處於商圈繁華地帶,是一個獨立院落,不過店鋪挺大,安靜也安靜。」
唐芷煙婆娑茶杯。
一萬一千兩,這要價可真是有點太狠了。
賣東西的人都想著坐地起價,這一點也無可厚非。
價格肯定有水分。
「帶我去見見那個老闆。」
小譚忙哎了聲。
————
唐芷煙望著眼前蕭風瑟瑟,牌匾破舊的院門,眼裡充滿了懷疑。
「這就是你說的,旺鋪?」
小譚臉上一熱,尷尬道:「這鋪子裡如今都沒人往來,自然蕭條了些。」
唐芷煙卻只是微微皺眉,她手指輕點,察覺到此地有種不同尋常的氣氛。
看看四周,的確風水甚好,附近是繁華商鋪層層,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本應該是賓客絡繹不絕,財源廣進的地方。
怎麼會突然想著轉讓旺鋪。
且走的如此急?
何況一踏進此地,就叫人覺得心頭仿佛被什麼東西攥緊,十分不舒服。
唐芷煙悠悠問道:「你可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小譚茫然的啊了一聲。
算了,這孩子三火熾熱,輕易不會受到侵害,這地方對她而言,自然沒有不妥
也只有唐芷煙,六感靈敏。
所以能夠察覺出這裡面流露出的一絲不祥氣息。
唐芷煙輕推大門,大門陳舊腐朽,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入目,是一個大大的院落,院子裡養著一株高高的槐樹,樹下裡面擺著幾張石凳石桌。
「那老闆什麼時候過來?」
小譚也納悶:「那老闆說他就在店鋪內,怎麼沒看到人影啊?」
說曹操曹操到,二樓燃起一抹小小燭光,緩步下移,自一樓正門而出。
老闆是個清瘦的中年人,眉宇間有著淡淡的黑氣,目光充滿疲憊,見著唐芷煙,不由對方的英俊瀟灑所動容。
老闆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問公子安。」
「看來老闆可不安。」唐芷煙笑道,「近日裡可是睡得不好。」
豈止是睡得不好,想來噩夢纏身,說不定還有夢遊執刀傷人等等。
她原本看到這院子就覺得有些奇怪,有著淡淡的黑氣纏繞,說明氣運不好,影響心神。
見到老闆面相之後,心裡的猜測落實,方才恍然。
對方臉部線條格外硬朗,是刻薄寡恩的面相,且這人雖然疲憊,眼珠子卻不住的亂瞧,非常的不安分。
刻薄寡恩,最是涼薄,可偏偏這人嘴唇微厚,下巴方正,是極其顧家的長相。
命理真是神奇,一個刻薄寡涼的人,卻最在乎自己的家人。
好笑不好笑?
而這種人,也最容易被祟邪纏身。
白玉無瑕,辟邪佳品。
想來是有人指點他們,所以才急著南下金陵。
只是在唐芷煙肉眼裡,可以看到一縷淡淡的血氣,悄然的纏上了那枚白玉。
白玉染血,是大凶!
連白玉都不怕,這意味著邪祟已經到了最後關卡,恐怕隨時可以要了對方性命。
就算逃到金陵,怕最後也只會落個家破人亡的結局。
唐芷煙心頭一震。
這老闆招惹的邪祟,絕非普通。
老闆苦笑著說:「也不瞞公子,我的身體出了些問題,所以要去金陵養病。」
「這旺鋪之前不說日進斗金,但收益也絕不算少,公子若是誠心想要,一萬一千兩是我的底價。」
唐芷煙笑道:「一萬一千兩,讓我們買個凶宅?」
老闆眼睛驀地睜大,肉眼可見他滿臉恐慌,卻在極度掙扎之後,努力保持平靜,冷笑著問道:「公子為了壓價,真是什麼混話都說得出來。」
唐芷煙淺笑,眸光淺淺,似有星光映入眼帘,「是不是為了壓價,老闆心中自然明白。」
「白玉鎮邪,可這幾日老闆睡的分明也不好,這白玉究竟有無作用,老闆心裡比誰都清楚。」
老闆下意識的捂住自己腰間白玉,警惕的看著唐芷煙:「你怎麼會知道——」
對方歲數如此年輕,竟然也會一些玄黃之術?
唐芷煙淡淡道:「白玉已經染了血氣,這滔天怒意上涌,只怕凶邪不日就要了你們性命。」
「都這個時候了,老闆竟然還想多賺些銀子,也不怕有命掙錢沒命花?」
她聲音淺淺,卻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震懾。
老闆下意識的問她:「那我應該如何——」
唐芷煙笑道:「把這店鋪賣給我,你的因果,自有我為你承擔,不過…我可要另外收錢。」
「你是哪裡來的江湖騙子!」
老闆若說原先還信唐芷煙的話三分,聽到對方要低價買自己的鋪子,且還要額外收錢,氣不打一處來。
抄起手邊的掃把,就朝著唐芷煙揮來。
唐芷煙用力一腳,直接將老闆踹在地上。
對方身子連年累月受到侵襲,虛弱得很,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老闆半躺在地上,咬牙切齒:「你做夢吧,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將這店鋪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