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徐律師的一番長篇闊論被沐子僥擺手打斷:「你們的意思是,這場婚姻只是作戲嗎?」
沐子僥的話令徐律師頓時滿臉尷尬,他支吾了幾聲,轉頭就看向坐在一旁細細品著茗茶的顧彥琛。
「跟我訂了娃娃親的就是那個男人?那個腦袋裡裝的全都是不正經東西的色魔?」沐安晴差點兒沒忍住想直接衝下去跟叔叔控告那男人的行徑有多麼惡劣。
「經過法律程序的,怎麼會是作戲呢。」接收到徐政業求助的眼神,顧彥琛才放下茶杯,轉頭看向沐子僥。
「但是,三年不見面,這跟陌生人有什麼區別。」白慧兒也露出擔憂的眼神,如果是這樣把安晴嫁過去,那還不如不嫁呢。
「我父親去世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娶安晴過門兒,但是您二位也知道,之前我和安晴素未謀面,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感情,這三年為處理我父親遺留下的所有公司的業務會讓我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我希望給安晴三年的過渡時間。」
「三年之後呢?」沐子僥追問道。
「三年之後,安晴若真想跟我在一起,那我沒意見,若是她的感情另有歸宿想要離婚,我也不反對。」
「這意思難道是要我當個比透明人還透明的有夫之婦嗎?」躲在樓梯上偷聽的沐安晴不禁生氣地握緊了拳頭。
沐子僥和白慧兒都沉默了下來,這樣做,跟直接把安晴賣了有什麼區別?
兩人對視了一眼後,沐子僥才回頭看向顧彥琛:「顧少爺,我們得跟安晴商量商量。」
「時間緊迫,我們得連夜趕回去。」顧彥琛再次端起茶杯。
這茶的香味非常清香,竟令他有些愛不釋口。
「我去看看安晴吧。」白慧兒顯得有些精疲力竭。
房間裡,沐安晴把包里不必要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然後再把必須的衣服都塞進了包包里,又在T恤外加了一件小外套,背起包包就拉開窗戶。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可不想留在這裡,任叔叔阿姨為了父親之間的一個諾言而犧牲了自己的終生幸福。
她的房間窗戶後本來有一條梯子的,是小時候爸爸還在時幫她做的,上小學的時候她愛睡懶覺,天天遲到,為了偷點兒小懶,所以爸爸就直接給她在窗戶後加了一條梯子,從這裡下去,穿過一條小路就到了校門口,比從正門繞出去足足快了半個小時。
但現在……
沐安晴才爬上窗台,就發現下面竟然成了空蕩蕩的一片,她的樓梯呢?她的樓梯呢?
該不會是這次她逃跑後叔叔就把樓梯給撤走了吧?他不是知道這樓梯對她有多重要嗎?怎麼能給她撤了呢?
「安晴,你醒了嗎?」
一聽到白慧兒的喊聲,沐安晴就急了,要是被阿姨看見,她一定又跑不了了了。
「算了,豁出去了。」她把包包直接丟下去,雙手緊緊地扒著窗台就準備翻下去。
但她的動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就拉傷了手術後還未痊癒的傷口,她疼得『啊』了一聲,騰出一隻手就去捂肚子,可是腳下卻突然一滑,嚇得她趕緊抓緊了窗台。
「安晴……」白慧兒一推開門就發現床上沒人了。
「阿……阿姨……」窗台外幽幽地傳來沐安晴的聲音。
白慧兒循聲過去,一看到沐安晴吊在窗台上,嚇得她連忙去拉,可白慧兒身體本來就弱,所以根本使不上什麼力氣。
「子僥,快去房子後面,安晴要掉下去了。」白慧兒沒了轍,回去就朝樓下客廳里的沐子僥喊道。
但聽到這個消息的顧彥琛比沐子僥還擔心,他唰地一下站起來就問:「怎麼去?」
「啊?從、從這後面……」沐子僥指了指客廳後通往洗手間的走廊,一句話還沒說完,顧彥琛就一陣兒風似地快步邁了出去。
吊在窗台上,沐安晴才算是真的承認了她的點兒背了,肯定都是因為那個臭男人,都是他出現,她才倒霉事一樁接一樁的。
肚子上的傷口疼得她額頭都開始冒汗了,現在要是就這麼落地,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那還怎麼逃命啊。
「喂,跳下來。」她正疼著呢,腳底下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算哪根兒蔥,讓我跳我就跳,你以為我真的那麼聽話又好騙啊。」沐安晴連看也不看就知道就知道是誰。
「不然你想一直吊在上面嗎?」
「要你管。」有那麼多空閒時間,他怎麼不多拿著他的錢去做做善事。
「下來吧,我一定接住你。」顧彥琛伸出雙手喊著。
他怎麼突然就這麼好心了?該不會又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沐安晴雖然想硬氣到底,可她的傷口卻讓她疼得堅持不下去了,顫顫巍巍地開口,她聲音裡帶著顫抖:「好,好中以,你一定……要接住我……」
話音未落,手就一滑,整個人毫無防備地就這麼掉了下去。
但顧彥琛向來說到做到,而且他那大高個兒,要接住她輕而易舉。
把她抱得穩穩噹噹地,看她嚇得閉上了眼睛,他不禁笑道:「我說過了,一定會接住你。」
沐安晴試探性地睜開眼,視線卻正好對上了他泛著雲淡風輕般光芒的暗褐色眼眸,他嘴角微微揚起,竟然露出妖孽無比的誘惑微笑。
「混蛋,你到底是誰啊?」有那麼一剎那,沐安晴只覺得心裡突然漏跳一拍。
她討厭這個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男人,討厭他闖進她的生活,討厭他從另一個世界來到她的世界,討厭他明明可惡至極,卻還要一點一點地讓她失了防備。
沐安晴有些憤怒地咬了咬唇,正要呼痛時,他卻突然低下頭,湊到她耳邊,低低地說道:「這個混蛋,是你老公。」
聲音充滿磁性並且誘惑,一字一頓,說得再清晰不過。
沐安晴怔怔地看著他,英俊得有些邪氣的臉龐,深挺的輪廓,性感的身材,散發著狂佞之氣,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從頭到尾都沒透露過他的名字……這個男人,完美中帶著神秘,神秘得令人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