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駝鈴響叮噹7

  話說回來,朱蒂斯輕身一躍,這柄碎冰藍色的長刀直刺向天台上的女孩兒。

  之前他們相見時的,黑色皮膚和漂亮的紅色長髮都已經褪去顏色,在天空藍色的月亮的照耀下,她已經是一座會動的白雕,雪白之下,是無處躲藏的弱點。

  她就像是狗那樣,跪趴在地上,呲著牙朝朱蒂斯發出怒吼。

  朱蒂斯砍過去,長刀落下,她的頭就像是被切開的雪白的豆腐那般,輕鬆的被劃開,但又在極快的瞬間以1:1的方式復原。

  朱蒂斯覺得自己砍她雖然很輕鬆,但是她能無限刷新,這不免讓她又覺得有些無聊。

  她打過來的目的也只是一種泄憤而已。

  就在她分心的一瞬間,怪物一口咬上了她的右臂。

  一隻怪物涎住了脆弱的蝴蝶,而蝴蝶在空中拼命的掙扎。

  朱蒂斯總算懂得了陳十之前所說的微微的灼燒感,這就是加強版的灼燒感。

  而這種灼傷感是從傷口迅速的進行蔓延,當機立斷之下,朱蒂斯選擇斷臂求生,躍身回到空中。

  在被甩到地上之後,,陳十趕忙爬起來在這三顆珠子中迅速找到了李隊長。

  這三顆珠子有兩顆是灰濛的,還有一顆是一片碧藍色。

  他注意這三顆珠子中有一顆被磕壞了,於是乾脆的,他就借著水泥地,像磕雞蛋那般,把李隊長所在的那顆玻璃球給砸出一個口子。

  李隊長出來的一瞬間,陳十抬頭時見到這一幕,內心不可避免的產生一絲波動。

  此時的他只是覺得朱蒂斯是一個成熟的孩子,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著連10歲都沒有到的孩子,居然能這麼果斷的砍掉自己的手臂。

  李隊長出來的一瞬間,只覺得頭昏腦脹,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抬頭之後關注到的和陳十是不一樣的。

  只見朱蒂斯周圍縈繞起一股淡淡的淺藍色光芒,周圍的塵埃就像是無形的被聚攏那般,朝她飛過去。

  她被融入著淺藍色的光暈中,漸漸的失去了人類的外貌。

  【玩家朱蒂斯完全差異化】

  一隻小小的,美麗的藍色蝴蝶,從人類的皮囊下蛻皮而出。

  「非禮貌性語言。」這嚇得李隊長居然都飆出大概是他們國家的罵人語言,然後只聽見李隊長大喊:「閉上眼睛!」

  陳十特別乖巧地閉上眼睛,在那隻碎冰藍色的蝴蝶出現之前。

  過了一會兒,陳十偷偷的睜開眼睛,有些好奇的盯著那邊。

  周圍的環境在發生巨變,本來還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都枯敗下去,牆體走向老化,天上的月亮也不再那般的乾淨。

  這樣的變化就像是倒放的錄像那般。

  而這其中變化最大的便是那個白雕的女孩兒。

  她之前不是一直跪趴在地上嗎,現在她的兩隻後腿向兩邊拉開,下身在膨脹,逐漸的背上長起了綠色的小疙瘩,頭還是人的頭,但一條長長的舌頭從她的嘴裡吐了出來。

  原來更高級的白沙怪物,居然是上了個色兒。

  在變化徹底過後,朱蒂斯身後巨大的蝶翼也由凝實變得虛幻。

  陳十敏銳的感受到一股視線從校外凝視而來,一個長得比較奇怪的人站在校門口。

  本來這邊是要開打的狀態,然後一切居然都靜止下來。

  但陳十卻是一個意外,他是可以動的,他內心是恐懼的,就算他有點是金手指的東西,但他本身的見識是非常短淺的。

  但表面上他還是裝的雲淡風輕。

  那個人出現在他面前,隨之而來的是恍惚之間的駝鈴響動聲。

  這是個完全不像人類的人,它身體比例很是奇怪,頭小身大,胳膊和四肢的比例也是古古怪怪的。最關鍵的是,它的兩隻眼睛是不對稱的,一隻長在它光溜溜的頭頂上,另一隻在太陽穴那裡,嘴巴居然還在鼻子的上面。

  換任何一個人出現在這裡,肯定都會覺得眼皮狂跳。

  「你好。」它的發音很是古怪,最神奇的是這種聲音不是從它口腔中發出,而是從他整個面腔發出來的感覺。

  陳十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表面上負手而立,眼神卻是飄開:「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說著他默不作聲的上前一步,擋在李隊長的身前。

  這個人沒有在見面的一瞬間殺掉他們,那肯定是能交流的。

  然後他就見這個奇怪的,沒有穿衣服的不知是男是女的東西居然身體發生變化,然後變成了陳十的樣子。

  二人身上的衣服也變得一模一樣,甚至他的帽子裡也是有點鼓了起來的。

  陳十剛才其實偷偷的把球藏在了自己的帽子裡,身影也是一直錯開,他覺得這東西肯定是個好東西,他本來還想昧著來著。

  「從來沒有出現過神明離開自己的軀體,而你卻神奇的來到了這裡,有何目的?」

  陳十呼吸都有一瞬間的凝滯,這讓他想到了那個從他出生起就一直陪伴著他的金手指。

  就是他的腦中莫名其妙的會冒出一些知識來。

  但他面上還是沒有改變,微笑著說:「你應該知道是什麼讓我來到這裡。」

  廢話,絕對的廢話,反正快點把球踢回去才是對的。

  「我當然知道,是系統讓你來到這裡。」這個人簡直就是有毛病,它居然在模仿成什麼動作,連微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既然知道,你就該知道我是來幫助你的。」陳十讚賞地點頭。

  「我想問你,要怎麼成為和你一樣的細菌。」

  陳十頓了一下,對於這些龐大的生物來說,自己現在好像確實就是迷你的細菌。

  不過陳十也琢磨出一點味道來。

  首先這個……神明吧,就如它所言,無法離開,而神明這種詞,就意味著生命漫長,看它這個明顯看猴一樣看新奇的表情,它具備有情感,而漫長無論在哪個種族中都意味著無聊。

  這麼一說就明了了,先不說他的出發點是什麼,這位神明肯定也想要離開這裡。

  這不是巧了嗎,這位的話,顯然是觸發了金手指的關鍵詞,他的腦中就浮現出一段意念,一股知識湧入他的腦海。

  他咳了咳,然後淡淡的說:「我可以告訴你,但我需要交換。」

  「我知道,是私房話。」它表情一變,用著陳十的臉,雙手一拍合十貼在自己的臉頰一側,做出一種非常單純的表情。

  好吧,著實是給陳十雷到了。

  難道這就是文化差異?

  「你可以這麼理解。」陳十面上表情不變,只有他知道,他是多麼害怕。

  「好吧,你可以開始說了。」

  「找替身。」陳十非常乾脆,「找到一具能讓你居住的物質化替身。」

  「該我提問,神的土地在哪裡?」陳十這話就非常直接了,反正主人家都在這裡,他直接過去不就行了。

  「神的土地,你們的翻譯不太行,準確點來說是我的柄。」

  陳十也是馬上get到他的意思,系統頒布的任務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剪掉這個起連接作用的柄。

  它用左手抵著心臟的位置,語調是模仿陳十所言的那般平靜:「柄在哪裡,連我這棵樹也不知道,我正是因為無法尋找才同意系統派細菌過來進行尋找,不過真要給你什麼提示的話,它具有殺菌的作用。」

  好傢夥,說直白點就是方圓百里,活物不生。

  「我可以再問了嗎?」它新奇而又純真的眨動著它的眼睛。

  陳十點頭。

  「我想問你,知道源起海在哪裡嗎?」

  陳十宛如被觸發了什麼關鍵詞一般頭疼起來,臉色也變得極其的灰敗。

  一段記憶湧入他的腦中,有關於那個出現在他夢中的神明。

  他飄蕩在河水裡面,總會有一個仁慈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為他訴說著天,地……

  他就像屍體那般安靜的待在水中,什麼也感受不到,只能聽到那個仁慈的就像是春雪一樣的聲音一直在訴說,感覺到水就像是綢緞一樣撫摸著他光潔的身體。

  他想要睜開眼,但他的身體從來不由他控制。

  陳十總是做這樣的夢,每個夢境的區別就是這位仁慈的聲音的主人所講述的故事有所不同。

  從它的故事中他知道了世界。

  陳十搖頭,儘量平衡住身體,讓自己看起來高深莫測:「水的起點,只有祂知道。」

  它有些失落的垂頭喪氣道:「果然如此。」

  「你看我是什麼樣子?」陳十卻是突然問,他很肯定自己是人,要真說有什麼特異能力,除了那總是會冒出在他腦海中的知識,好像他弱到誰都能幹過他。

  它打眼一瞧,又開始學著陳十的樣子:「你是一個白色的球,我看到你的球身由很多齒輪所組成,它們繞著不同的方向轉圈圈。」

  陳十確定他所說的這個球應該才是它所說的,和它地位相仿的神明。

  難道自己就是這個球所找的替身,這要去尋找什麼神明的任務,肯定也是這個球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