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駝鈴響叮噹6

  「還是別想了,你看你連店員都攻擊不到。」陳十說。

  「我怎麼打不到了,不過是打它的成本比較高而已,它還就那么小小的一個。」朱蒂斯不服氣的比了個拇指蓋那麼一點點大的東西,「我打它多虧呀,等會兒吃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也就是說你能讓它顯形出來。」陳十卻是一下子抓住話中的重點。

  朱蒂斯高傲的揚起頭,意思非常明顯。

  陳十卻是指了指被泡在冰櫃裡的屍體:「你可以用你的刀來切他們嗎?」

  朱蒂斯震驚的吵嚷起來:「什麼!你當我切屍體,你當我碎屍狂人啊!」

  陳十可有可無的說:「那沒什麼,我只是比較好奇規則說我們不能出店,那他們可以出店嗎,想讓你切下來一塊試試。」

  「那直接擰下來一塊不就行了,她那兒不是還沒長好嗎?」朱蒂斯,指著一具女屍手臂上的斷痕。

  「二位先別吵了,想想怎麼破局吧。」李隊長這個時候說,他剛才繞著店裡面轉了一圈,這裡實在是太小,也不存在後門的說法。

  陳十說:「好吧,最關鍵的是這個規則是如何判定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朱蒂斯擼起袖子,一個翻身爬到冰櫃的邊緣上,伸出手:「我來,行了吧,說白了你不就是嫌棄嘛。」

  朱蒂斯用另一隻手捏著自己的鼻子,心中忍不住想,等把這玩意丟出去,等會兒自己就換一副新手套。

  「我的媽呀!」朱蒂斯喊了一聲,二話不說,另一隻手就抄起匕首朝這隻手砍過去。

  「好酷啊,這隻手居然可以動誒。」陳十嘴上說著,心裡卻是明白的,剛才這隻手可是在朱蒂斯的視線下,但是它還是動了,難道說不能離開冰櫃?

  這麼想著他另一隻手順手就把冰櫃門關上。

  沒想到最終還是逃不過用自己的匕首去砍這種東西的命運,不過現在被自己的匕首給扎著,她就像是用刀插著手撕牛肉那般,拿近過後仔細琢磨。

  這是一雙小女孩兒的手,刀口處齊整,整隻手都是鮮嫩的,在黃色的燈光下還掛上很多水珠。

  然後朱蒂斯不客氣的甩出去,然後就見手臂直接化作飛灰,速度快到只是1秒的時情。

  「看來它們也是客人。」陳十說。

  朱蒂斯直接扒下雙手的皮套子,本來也想要順手甩出去,不過最終猶豫一下,還是扔進超市裡面的垃圾桶。

  畢竟她向來是一個熱愛環境的好孩子。

  話說回來,陳十這邊舉著那張紙,盯著上面的規則總覺得有些古怪。

  這種為了增加恐怖氛圍的紙,上面難道不該用血來寫嗎,這怎麼用起鉛筆來寫。

  「接下來怎麼辦呀,我把它們全部扔出去嗎?」朱蒂斯望著安靜躺在冰櫃中的這些屍體。

  「有些奇怪,我們現在都沒有買東西,可還是活蹦亂跳的。」陳十說。

  李隊長清楚陳十因為是新人和他們之間有信息差,所以他耐心的解釋:「這種副本里一般是不會出現規則必死的。」

  「那還有特殊情況。」

  「確實,世界的組成是由規則所組成,科學也是這麼來的,如果世界走向崩壞,那麼它的規則就會出現異常。」李隊長肯定地說,「這只是個高級本,想要出現言出法隨這種事情,除非是存在神明。」

  陳十內心震盪,當神明這個名詞出現的時候,他就有種感覺,他從小就想要去找一個人,一個只出現在他夢境中的男人,陳十覺得他就是神明。

  不過表面上陳十卻是沒有表現出來的。

  「那怎麼辦,要不然我們直接出去,遇到有人要來殺我們,我來解決。」朱蒂斯顯然被關的很無聊。

  這個時候冰櫃中傳來異響。

  「看來它們也不遵守規矩了,你們兩個退後!」朱蒂斯站起身,被她握在右手上的匕首挽出一個刀花。

  「後面也有。」伴隨著陳十的話,在門那邊一個穿著紅色圍裙的男人站在那裡,他青白的臉上是詭異的笑容,就像是用顏料畫的三條線那樣,他走路時歪歪扭扭,顯得十分僵硬。

  「話說回來,有沒有一種可能?從我們剛踏進校園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入夢了。」

  陳十無比自然的被護在中間,朱蒂斯還將一個羽毛樣式的道具扔給陳十。

  這個羽毛很漂亮,它是燦金色的,還很柔順。不過可惜並沒有出現任何的信息顯示。

  陳十現下終於可以肯定,就算他拿到了別人的東西,也不能觸發像別人一樣的空間。

  看來等過新人本之後才可以開啟,想來還真是有點可惜。

  陳十就發個呆的功夫,眼前的一切發生了變化,他出現在一個宿舍里,這裡應該是女生的宿舍。

  天幕下星穹密布,校園最高的樓頂上坐著一位姑娘,她穿著一件雪白的連衣裙,長長的白髮垂下,她的臉也是如她的頭髮那般的潔白,顯然的這樣的白是不健康的。

  她搖晃著腿,雙手撐在後面的牆延上,臉上掛著甜美的廉假笑容。

  如果從更遠處望去的話,校園裡的整棟大樓都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白雕蟾蜍體內。

  周圍無數的怪物害怕地匍匐在地,仔細看去,它們又貪婪的舔食著地上的芳香。

  在夢境中的三人,朱蒂斯在和怪物戰鬥,她殺起來還是很輕鬆的,在陳十點出這是夢境後,朱蒂斯直接就開啟【差異】,這殺起來完全就是就算你能無限CD的復活,那我這邊也不會被車輪戰碾死。

  漸漸的,那些怪物就躺在地上,偽裝成單純無害的冰雕手辦,然後朱蒂斯本來想要劃開一個通道跑路,但是可能真就是專來克制自己的,她滑開的速度和別人修復的速度也是1:1。

  她忍不住暗自嘀咕:「還真讓陳十說對了,這也和無限重生差不多了。」

  就算她是個小蘿莉,那也不是紙片人,她根本就來不及劃開一個能讓自己通過的通道。

  於是她無聊的盤腿坐在地上,用右手撐著臉頰,左手在那裡玩……疊屍體,還能聽見她的暴躁吼聲:「好無聊啊,早知如此,當初我就非要塞點漫畫書進來才好。」

  「可惜這東西不是道具,否則非要收集回去給娜蓮姐,她好像很喜歡屍體來著。」

  「我要血,我要戰鬥啊。」她誇張的用一種沉痛的表情,左手捶胸。

  而在另一邊的陳十,那簡直比冰雕屍體還像屍體。

  他在確認這裡沒有任何一條縫隙,床上也找不出任何線索。他的力氣也不是特別大,不可能去嘗試一拳把這些牆給砸碎。

  反正氧氣是有限的,大不了憋死在這裡嘛。

  然後他發現他並沒有辦法出去後,他又有點嫌棄那些床上的小花被子,於是乾脆就躺在水泥地上,左手一直捏著那根羽毛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右手放在左手上。

  走的十分安詳。

  這位姑娘又將視線落在放在最右邊的球上,這上面的人更他媽是享受啊。

  李隊長才發現自己被傳送到水池裡,這裡的水位只達到他的腰間後,他其實還是有努力找線索的。

  但是他自從發現自己快速前行10分鐘後,都沒有到達岸邊,便直接拿出一個道具皮划艇,躺在上面,翹起一個二郎腿,墨鏡一帶誰也不愛。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深更半夜的,抬頭是星星,他到底看得清楚什麼,反正就見他拿出一本書來讀,左手邊還放著一杯果汁,杯子上插著一塊裝飾用的檸檬。

  怎麼說呢,這三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相似的,真就應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讓怪物姑娘開始抓狂,她是要吸食人的恐懼的,可這三個人沒有哪一個是恐懼的,這樣的靈魂一點都不好吃。

  她氣的狠狠將這三個玻璃球砸在地上。

  玻璃球接連跳動幾下,然後咕嚕咕嚕的轉動,然後從天台的邊緣掉下去。

  而她沒有看見的是,朱蒂斯那個小姑娘早就出現在陳十的身邊。

  「你還挺聰明的嘛,不過我為什麼看不到你的夢境?」朱蒂斯出現在陳十所待著的女生宿舍里,她的周身閃著一種碎冰藍色的特效,想來他現在也是開啟【差異】的狀態。

  朱蒂斯可不管,她踹了一腳陳十:「我知道你沒睡,快點給我起來。」

  「還有,把我的道具還給我。」

  陳十有氣無力地說,手上將道具還給朱蒂斯:「現在有一個很嚴重的事情在發生。」

  「怎麼?我們難道要困死在這裡了?」

  「不,不是。」陳十,「只是我有些餓了。」

  「……你還真浪費我感情。」朱蒂斯口上不滿的說著,但她還是從自己的空間裡掏出一個小蛋糕遞給陳十,「快點吃。」

  「我要喝原味營養液。」陳十說。

  「那玩意兒那麼難喝,誰準備啊?你愛吃不吃不吃,滾。」

  陳十換了一個問法:「那有硬糖嗎?」

  朱蒂斯翻找一下自己的空間,還真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那麼一點,直接從罐子裡抓起一把塞給陳十,然後把罐子放回自己的空間。

  陳十撕開一個草莓味的塞進嘴裡:「其實我也沒什麼辦法。」

  然後慢慢坐起身,屁股任挨在地板上,將身體靠著床。

  「其實我有一個法子。」朱蒂斯卻說。

  陳十做出洗耳恭聽的狀態。

  「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我們搖人來救我們吧。」

  陳十琢磨了一會兒,既然是搖人,肯定是要場外的人的可能性更大。

  「不過我總覺得有點虧,畢竟這好像也算欠人情的。」朱蒂斯有些可惜的說。

  陳十:「用你的刀劃開不行嗎?」

  「那可不行這裡的牆恢復速度都是1:1的,話說回來,總覺得這個副本是專來克我的,這裡很少有人做夢,我的能力受到很大的限制。」朱蒂斯就坐在一個女生的床上,用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愁的唉聲嘆氣。

  陳十將糖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微笑著說:「其實不用搖人,等到她憋不住的時候,肯定會找人來殺我們,那個時候再破局出去就行。」

  「我就說你非要把我搖過來,原來是擔心自己打不過呀。不過你可不能總依賴這種法子。要是下次我們不在一個副本里,或者處在空間差距過遠,你這法子也沒轍。」

  「我們來說說目前情況,比如你在夢裡看見什麼?」

  「就三個很奇怪的夢……」朱蒂斯將自己看見的都解釋一遍。

  原來那個女孩兒就是紫依,可任務真的就這麼簡單,他們隨便走走就遇到了關鍵性人物。

  陳十意識到他們都是處在那三個夢境中,或者那三個夢境就是一種提示。這麼一對比下來,李隊長肯定就在那個淹死的泳池中。

  是校園霸凌嗎?不對呀,這個副本的基調就不是校園霸凌,而且按朱蒂斯,呆在這裡的人都是真正的底層百姓,底層百姓最大的特性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難道說,陳十看著朱蒂斯,輕聲說:「我有一個猜想,你幫我看看,對不對。會不會可能,校園確實是實驗室,市長吸引貧民的孩子和孤兒來到這裡,打著學校的幌子把學生做研究材料。」

  朱蒂斯瞪大眼睛發出一聲驚呼:「這麼拽的嗎,那看來這個市長的權力非常大呀。」

  「我覺得更有可能的是,他吸引沒有權勢的孩子來到這裡,一開始只是給他們安排定期體檢,或者在食堂里的食物中投放某些東西,以此來挑選特殊的孩子,而這種特殊應該是極少的,一個校園中只是一兩個孩子消失的話,肯定是不會引起注意的。」

  「可惡啊,大壞蛋。」朱蒂斯還沒有罵完,空間突然一個劇烈的搖晃,嚇得她趕忙先固定住陳十,要不然這空間晃的,陳十被砸死不就可笑了嗎?

  他們還說著呢,伴隨搖晃之後,腳下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痕,朱蒂斯緊緊的抓著陳十,二人直接從宿舍中摔了下去,往下看見的就是地面的操場。

  朱蒂斯張起巨大的翅膀,變幻莫測的碎冰藍色翅膀,周身閃碎著盈盈的光滑,顯得朱蒂斯整個人充滿著一種神性的美感。

  陳十在看到那華美的翅膀的一刻,就被驚呆了。

  這可不是因為翅膀的美麗,當然翅膀確實很漂亮,主要是這玩意有精神污染,陳十還是第一次直面這種衝擊。

  阿祖拉蝶,擬概念生物,居於虛間布米爾火山群,朝伏夜飛,喜食夢境,因貪婪無度,遭受滅殺,物種危。

  「朱蒂斯,你抓疼我了。」陳十聽著朱蒂斯把自己的手都捏的青紫的地方,整個人表情都是扭曲的,他的手應該是骨折了。

  朱蒂斯確實沒有管他,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坐在樓頂牆沿上的如白雕那般的女孩兒。

  這不就是之前被她壓在地上的那個女的嗎,那個叫紫依的。就像紫依想要吃掉他們一樣,現在朱蒂斯也想要吃掉紫依。

  沒想到空洞的白雕裡面居然還寄居著一個靈魂。

  她發出一聲惡劣的笑聲,一手把陳十甩到了旁邊的樓頂上,把那些被紫依扔下去的玻璃球撿上來,也一把甩給陳十讓他想辦法。

  自己則朝著這個應該是小boss的怪物衝過去。

  「要活的。」這麼一下子給陳十摔的夠嗆,他跪在地上去撿那些玻璃球,還不忘朝著另一邊在戰局中的朱蒂斯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