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給,實在是……」陸梁氏當著兒子的面羞於啟齒,是家裡頭真的沒錢了。
陸遠嬌縱成性,「你怎麼那麼廢物啊,別人都能賺錢,你怎麼就賺不來,你這樣的人怎麼配當我娘,要你有什麼用?」
「你怎麼跟娘說話呢?」陸梁氏抬起手,想要打,可終究沒忍心。
陸遠憤憤地瞪著她,「哼,你敢打我嗎?」
在他看來不是他娘不忍心,而是害怕,害怕她老了沒人養。
陸梁氏嘆了口氣,想著孩子還小,誰家小孩子不是這樣的,哪有小孩子懂事兒的,慢慢的長大了就好了。
兒子的事兒她不著急,急的是江疏月那裡的事兒,不過也好,既然江疏月這個傻女人願意出錢,她可以要個高價,從中狠狠的撈一筆。
於是,她決定去找那個大夫。
江疏月這裡沒打算跟蹤她,因為她知道陸梁氏一定會把人給請過來的。
母子倆走了一會兒了,六子還在氣憤呢,「老闆娘,您早就該這樣了,他們當咱們這是什麼地方,白吃白喝了好幾回了。」
江疏月笑笑,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六子這個人的確可信,而且也對她也忠心。
福子比起六子更加的沉穩一些,他拉了拉六子的胳膊,「你少說兩句,老闆娘肯定有老闆娘的打算。」
六子沒再言語,估計也覺得是他說的有道理,畢竟像江疏月這個年紀,又沒有人幫襯,一個人愣是開出這麼大的飯館,可不是簡單的事兒。
他一個男人都不敢想。
蕭凜和江疏月晚上回去的時候,江銀巧又跟了過來,扒著馬車又哭又嚎,又是下跪又是說好話的,但是兩個人都無動於衷。
有一句話說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雖然臉成了這樣,她也是有點可憐,但是想想她做的那些噁心的事兒,沒人會同情。
大門一關,江銀巧愛喊就喊,可是一天沒吃飯的她,喊了一會兒就沒有力氣了,又被臉上的騷癢折磨著,她痛不欲生。
「蕭凜,你出來,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啊!」
她的臉莫名其妙地成了這樣,大家怕是什麼傳染病,紛紛離她遠遠的。
江老太太也好,江孫氏也好,亦或者是江喜旺,都不敢把帶著病的江銀巧接回來。
接下來的兩天,江銀巧都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想找機會跟蕭凜單獨說說話,可半夜身上難受,又加上去人家菜地里偷菜,醒來的時候都晚了。
虧的天氣還算暖和,如果是十冬臘月,她非得凍死不可。
陸梁氏覺得有利可圖,所以事情辦得挺快。
鋪子剛開門,她就來了,這次只有她自己,沒有她那個走到哪兒帶到哪兒的兒子陸遠。
後廚的豆沙餅剛剛出鍋,香氣四溢,勾得人口水直流。
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六子故意地問道:「您要不要來幾個?」
陸梁氏可算是長了記性,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了,吃……吃過了。」
等她賺到這筆錢的,她一定把銅板丟在這個臭小子的臉上。
「陸家大嫂,你今天來,是找到厲害的郎中了?」
陸梁氏趕緊點頭,「是啊是啊,找是找到了,我把你說的情況跟他一說,他說可以醫治。」
當然可以醫治了,毒就是他下的,下毒解毒可以賺兩份錢,誰會不干呢?
「那是好事兒啊。」江疏月道。
「是啊,不過那大夫說了,他的診金和藥都不便宜……」
陸梁氏沒想到江疏月這麼爽快,心裡再次不是滋味,如果當初嫁過來的是江疏月,自己得過上多好的日子啊。
甚至她更大膽地想了下。
小叔子不能人道,他們兩口子就生不出來孩子,那麼一切都是她兒子的。
「陸家大嫂?」江疏月見她走神,又喊了一聲。
「哦,嘿嘿……」陸梁氏尷尬的笑笑,美夢也碎了,不過她還有機會,「妹子,我是覺得會不會多了點兒?」
說著,她伸出一隻手來,「五……五十兩。」
這的確不是個小數目,江疏月嘴角抽了抽,她可真敢要啊。
不過為了見到那個傢伙,她略微深思後,露出了為難的神情,「的確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五十兩……」
陸梁氏心思轉得快,「五十兩是他一開始要的,我也覺得太貴了,跟他商量了下,他說給便宜點兒。」
江疏月笑笑,「便宜那是多少啊?」
她心知陸梁氏怕這件事兒做不成,自己賺不到錢不說還得還錢。
「四……四十兩。」
江疏月嘆了口氣,「四十兩也要命啊。」
「是啊,我也說多嘛,沒準還能有商量。」陸梁氏又道。
江疏月點了點頭,「只要是能夠治好江銀巧也行啊,人在哪兒,你帶我去見見吧,萬一我答應了,可他根本就不厲害,那既浪費了錢也浪費了時間,您說是不是?」
陸梁氏並沒有起疑,覺得江疏月說得合情合理。
「行啊,那我們現在就去?」
江疏月感受到自己的心臟狂跳著,她終於要見到這個傢伙了。
「好!」
「等等!」蕭凜放下抹布,剛剛他也聽到了,他不太明白江疏月為什麼要見那個郎中,但是她覺得江疏月是不會給江銀巧治病的。
但是他也有必要去見見這個人,雖然時間比前世提前了近三年,未必能夠知道當年指使他的人是誰,可有機會還是要去查看一下的。
他看了眼陸梁氏,「萬一有什麼危險呢?」
陸梁氏尷尬了,「怎……怎麼會呢?」
江疏月覺得蕭凜說的不無道理,有他在,的確可以安心一些。
之所以沒讓那個人來這兒,是江疏月深思熟慮過後的,從他的居住環境或者身邊的人,沒準還能找到些其他的線索。
馬車上,陸梁氏喋喋不休地說著,但江疏月滿腦子都是即將見到前世為自己研製特殊毒藥的人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