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別跟她廢話了,我們還是直接把她送官吧,這樣的人,縣太爺肯定打她板子,不給錢就關起來。」
「別別別!」陸梁氏真的害怕了,因為蕭凜擋在前頭,她連拉著江疏月的手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一旁的客人們也是譏諷的一笑,並沒有人覺得他們母子兩個可憐的,畢竟沒錢下什麼館子,吃了飯就得給錢。
「只要不送我去見官,讓我幹啥都行。」陸梁氏眼前一亮,「我在這兒幹活給你還債。」
不得不說,她想得還挺美,在這兒中午是管飯的,其實江疏月不小氣,因為六子和福子也勤快,早上他們的吃的也會讓他們吃。
雖然很少有剩下的,但是如果有,那也會讓他們帶回去拿給家人。
本來她這裡工錢就給得不少,又對夥計這麼好,六子和福子都是打心眼裡發誓要在這裡干一輩子的。
除非老闆娘攆他們走,否則他們絕對不會離開的。
「你幹活?我們幹啥去?這是搶我們飯碗啊。」六子不客氣地道。
「那你說,疏月妹子,只要你提得出,我能辦的一定去辦。」陸梁氏嚇得哭了起來。
江疏月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你跟我進來吧。」江疏月道。
「好好好,疏月妹子,你人真的太好了。」
蕭凜閃身讓哭哭唧唧的女人進去。
後堂里,江疏月坐著,陸梁氏站著,心裡還是戰戰兢兢的。
「疏月妹子,你有啥要求啊,你說,你儘管說。」
屋內安靜的落針可聞,陸梁氏的心也越發沒底。
「江銀巧的臉……」
「跟我沒關係,真的,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江疏月覺得好笑,自己現在也沒說跟她有關係,這是不打自招嗎?
「對對對!」陸梁氏點頭如搗蒜,「那你是想幹啥?」
「我們好歹是堂姐妹,她如今被休了,臉又毀了,我卻過上好日子了,讓人瞧見了也會嚼舌根,可惜她的臉我看過了,我是沒辦法治好的,我聽說離這裡二百里外的雲松山有個老郎中,挺厲害的,我這裡走不開,就勞煩陸大嫂你走一趟吧。」
「疏月妹子,不是我說你,江銀巧那麼對你,在我們家也沒少說你的壞話,還勾搭你男人,你還為她做這麼多……」
江疏月淡淡一笑,「沒辦法,我這個人啊,就是心軟,你說是不是啊,陸家是大嫂。」
陸梁氏明白了,不心軟就給自己送官府去了。
「放心吧,這錢不讓你出,我都看不好的病,怕是不好治,到時候你就跟那老大夫說,多花點兒錢我也認了。」
江疏月勾了勾唇,「讓她早點嫁出去,省得在我眼皮子底下礙眼不是?」
她這麼一說,陸梁氏也覺得挺合理的。
不過……
「我都沒出過遠門,二百里地,我咋去啊?」
「哎呀,那沒辦法啊,我治不好的病,一般大夫也治不好啊,除非有我不知道的……錢都不是問題,難的是沒人啊。」
「有,有啊!」陸梁氏眼前一亮,聽著江疏月如此大方就動心了。
她有一個妙計,不僅自己不用被送官,還能撈一筆。
「哪有?」江疏月知道魚兒上鉤了,仍舊耐心地跟她周旋。
「錢不是問題。」江疏月一口咬定,「陸大嫂,你沒騙我吧?」
「怎麼會?」
江疏月勾了勾唇,「那我要見見你口中這位厲害的大夫,要是還不如我就算了。」
「見?嘶……也行,我看看能不能請得動他。」
看到江疏月點頭,陸梁氏的心才鬆了口氣,不過她想這麼走也不行,等到二人出去的時候,蕭凜已經寫好了欠條,就等著她按手印,以防她賴帳。
江疏月還是頭一次見蕭凜的字兒呢,龍飛鳳舞,遒勁有力,很好看。
蕭凜在蕭家可沒讀過書,而他的字透著一股子青澀,應該是剛練習沒多久,不得不說,時間長了,應該是很漂亮的。
蕭凜發現江疏月盯著他的字看,尷尬地一笑,「我就在三個月內學了點兒字兒,寫的不好,你別笑話我。」
江疏月勾唇,「笑話什麼?我的字兒也不好看啊。」
陸梁氏否認,「你太謙虛了,你的字兒我們家老爺子都夸好看,有大師風骨。」
蕭凜眸光微不可見地閃爍了下。
「那是陸先生抬舉我了。」江疏月面無表情地道。
「按了手印,你就走吧,那個人什麼時候來?」江疏月問道。
「我儘快,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
陸梁氏硬著頭皮點點頭,然後牽著兒子灰溜溜地走了。
江疏月收好字據,有了這個陸梁氏不把人帶來可不成。
「不過三個月,你才剛開始學,字卻能夠寫成這樣,真的不錯。」江疏月道。
蕭凜笑笑,「你這是誇我?」
江疏月挑眉,心裡的事兒就要解開了,她還是挺高興的,笑容也甜美了幾分,「是啊。」
她笑起來真好看,前世他幾乎從未見過她這麼笑。
「那我可得勤加練習,寫得更好,讓你再誇誇我。」
江疏月感覺到周遭的氣氛變得不對了,趕緊移開視線,
「你都不知道我讓她辦什麼事兒,就忙著寫了欠條?」
蕭凜道:「無論什麼事兒,對付她這種人,寫了欠條才有用。」
江疏月沒再問,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跟蕭凜說她讓陸梁氏找那個大夫的目的。
陸梁氏出了門後,心有餘悸,罵江疏月不是東西,不過還是告訴兒子,「大遠,以後可不能再來她這裡吃東西了。」
「為啥?」
「吃東西要給錢的啊。」陸梁氏道。
陸遠不以為然,「那你就給唄。」
「我……我哪有錢啊,咱家也沒有錢了。」
「那我不可不管,我就是要吃好吃的,你賣房子賣地賣自己,也得讓我吃上。」陸遠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