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走後,蕭凜揉捏著江疏月的手。
江疏月明顯感覺到,他比之前更黏自己了。
「我就說春嬤嬤有問題,果然是她。」
「那我這就去辦。」
蕭凜依依不捨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很快。
容晏就得到了消息,楚家的人確實已經出發了,看來蕭凜沒有騙子。
實在是蕭凜這個人太有欺騙性了。
之前他在宮宴上說的話,未必當真,這是春嬤嬤偷聽了他們夫妻二人說話才知道的。
他在景王府里安插了很多人,就只有這個春嬤嬤能夠用得上。
江疏月再怎麼聰明,也不會想到一個啞婆子居然是他的人吧?
既然證據在楚家人手裡,只要去殺了楚家人不就行了。
到時候,死無對證。
容晏派了心腹去辦此事,在陸路和水路距離京城二百里處,都安插了人,只要他們經過,必死無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蕭凜故意說晚了幾天。
他派去的人根本就撲了個空,不僅如此,還被捉住了。
哪怕他們是死士,被拔掉了舌頭,在被抓後就咬下嘴裡的毒藥,可是有江疏月在,他們就休想死成。
人已經在押回來的路上了。
悅來客棧。
蕭凜帶著江疏月敲響了一間普通房間的屋門。
很快,房門被打開。
赫然是楚昭的臉。
「進來說。」
蕭凜帶著江疏月,進門後,夫妻二人就給坐在椅子上的老者跪了下來。
「外公。」
「外公!」
楚老爺子點了點頭,眼圈泛紅,不僅是想到了早走去了的女兒,更是想到親外孫流落在外,受了不少的苦。
「快起來,孫媳婦不是有孕呢嗎?不必行此大禮。」
兩輩子了,蕭凜第一次喊出這聲外公。
他心裡也不是滋味,前世外公知道自己還活著很高興,可結果正準備來京城跟自己團聚,就得到了自己慘死的噩耗。
他一時承受不住打擊,病了一場,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好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
「三舅舅。」蕭凜又轉身朝著楚昭磕了個頭。
「起來吧,老爺子都捨不得讓你跪著了,快聽話。」
之前的楚昭給人一種沉穩,心思深的感覺,可是這次再見,他竟然還有點孩子氣。
他也在信中得知了陶家以及他回京的事兒。
真是嚇死個人了。
「三舅舅說得極是,這輩子娶到疏月,是我運氣好。」
「三舅舅,您真是太會誇人了。」江疏月叫得很順口,自然也是因為楚家人沒有讓她感覺到他們的不喜歡。
「事實如此,我可是知道了你不少的事兒。」
楚老爺子笑著點頭,眼睛就沒從外孫子的臉上移開過,「你三舅舅都已經跟我說過了,疏月是個好媳婦,你要好好對人家。」
「外公說的是,我得加倍對她好。」
江疏月抿唇,然後嗔了他一眼,當著長輩這麼樣好嗎?
蕭凜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凜兒,你讓我們秘密前來,還要四處宣揚,到底所謂何事,還有,我們不曾真的有你母妃被謀害的證據,若是有,何必等到這麼多年呢?」
楚老爺子深吸了口氣,「我當年就覺得你母妃死得蹊蹺,可惜毫無頭緒,差了許多年,你知道什麼?快說說!」
蕭凜搖頭,「我也跟你們一樣,當年的事兒太過久遠了,的確沒有證據。」
「那……你還讓我們那麼說。」
「爹,您別著急,聽他們說,他們兩個猴精,這麼做一定有原因的。」
「外公,三舅舅,我們雖然沒證據,但是我的出現,就足以讓背後的謀劃者方寸大亂了,他們可不知道我沒有證據,不然也不會叫我失憶了。」
楚昭微微點頭,「繼續說。」
「這也是我和疏月一起想出來的主意。」
「知道你媳婦厲害了,不用再誇了。」
蕭凜得意地笑著,「你們帶著證據來京城,對那人威脅肯定大,說不好就會讓他苦心經營的事兒前功盡棄,所以他們一定會阻止的。」
「所以,你打算用沒證據讓他們自投羅網?」
蕭凜點頭,「早就聽說楚家屬三舅舅最聰明了,果然如此。」
「拉倒吧,若是讓你那兩個舅舅聽見了,他們會不高興的。」楚昭得意地挑挑眉,「他們在家中料理事務,做你交給他們的事兒,很快也會來京城的,到時候咱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
蕭凜想到那裡是有些激動的,「據我所知,容晏已經派人去伏擊你們了,陸路水路,都不放過。」
「所以,你的意思是,當年殘害你和你母妃的人就是禮王的母親?」
「應該就是他,當年她雖然位份在我母妃之上,但是父皇卻疼愛母妃和我,下手也不無可能。」
「何況,禮王對於我回京一事,諸多阻攔。」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看到他們母子被繩之以法了。」楚昭沒了剛剛的笑容,聲音也冷了幾分。
「這樣我阿姐也可以死地瞑目了。」楚昭心下淒涼,「若不是當年我一封家書,讓母親帶著你回家省親,她或許也不會遭了毒手。」
「三舅舅不必自責,他們既然有了此心,不是宮外就是宮裡,錯不在你,在那些想要害我們的人。」
雖然楚昭沒說,但是這些年,他背負的可不少。
他總覺得自己是害死了阿姐和外甥的罪人。
所以,當他看到蕭凜的時候,內心激動得仿佛重獲新生一般。
「凜兒,什麼時候可以讓那些惡人露出真面目來。」
「三舅舅別急,很快了,等那些人被抓住後,父皇定會給我們個說法。」
「皇上如何會信?」楚昭不敢有任何馬虎的地方。
蕭凜勾了勾唇,「因為是父皇的人去抓的。」
「皇上知道此事?」楚老爺子驚喜地問道。
「不錯,我已經事先通知了父皇,他深愛母妃,我說母妃的死有問題,他當然會信我了,這就是為何禮王會忌憚我的原因。」
愛屋及烏,他的父皇一直都是偏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