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帝真的很高興,哪怕他也會懷疑,但是這個孩子足以讓百姓們信服。
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穩定天下,這也是帝王之術。
何況,他也的確是覺得有這個可能的。
容晏深深地看了眼坐在對面的沈之幻。
沈之幻此刻還在氣著,她需要容晏低頭來哄自己。
可容晏想的是大事,看到她這副不分輕重的樣子,他越發覺得信錯了人。
「都想起來了好,回頭進宮跟朕說說這些年的事兒,另外,你那養父母也是有功之臣,朕會派人去迎接,還有你外祖父一家,朕也已經派人通知了。」
蕭凜點頭,「父皇,舅舅給兒臣送信,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給你送信?」
「不錯,兒臣認祖歸宗的事兒昭告天下後,楚家就給兒臣送了信,說起來,兒臣在民間就已經見過三舅舅了。」
「楚昭?你們竟然見過?那怎麼沒把你帶回來?沒認出來?不能吧?你這正臉既像朕也像你母妃,他和你母妃感情最好,怎麼會認不出來。」承恩帝不解地問道。
「舅舅當時便認出了兒臣,只是怕兒臣再次被人謀害,所以不敢聲張,回去後跟外祖父商議。」
「可不想,他剛走,兒臣便被騙來了京城,還成了陶家的公子,外公和舅舅們更覺得背後有人圖謀,暗中收集證據,他們甚至還查到了母妃……」
「你母妃如何?」
提起自己心愛的女人,承恩帝立刻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顧不得是否失態,「快說,你母妃也活著?」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慧妃的遺體就葬在了皇陵,當時承恩帝親眼看著下葬的,還有人看到說蕭凜掉下了懸崖。
承恩帝親自帶人去尋找,可懸崖底下是河水,不知道遺體衝到了哪裡。
可承恩帝還是希望慧妃沒事。
「父皇節哀,母妃已經仙逝,只是舅舅們查到了當年母妃和兒臣遇害的蛛絲馬跡,他們這次來京城,就是要為母妃申冤的。」
承恩帝臉色慘白,身為一代帝王,自然知道這會兒沒必要再問了,「好,朕派御林軍去迎接,確保他們的安全。」
宮宴散了之後,容晏主動上前,恭喜是假,打探消息是真,其實這會兒他已經慌了。
承恩帝派御林軍去迎接,那就是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不知道楚家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
如果真的有他母妃謀害人的證據,那他也要跟著倒霉。
「恭喜王兄,恢復記憶,如此一來,我也不用自責,路上沒有照顧好王兄了。」
「怎麼會沒照顧好呢?」蕭凜笑道,「我能保住性命,還多虧了禮王弟啊。」
「王兄的意思是,慧妃娘娘當年是被人所害?」
蕭凜點頭,「哪個不長眼的山賊土匪敢主動找上皇家的隊伍,我可是記著當年出手的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絕非是魚龍混雜的山匪之輩。」
禮王心裡一緊,他是真的記得了。
不敢多說,怕暴露的更多。
他現在心裡十分忐忑,不清楚蕭凜到底知不知道跟他和他的母妃有關係。
他給沈之幻使了個眼色,他倒要問問她,不是說了,他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來的嗎?
這才多久啊。
沈之幻哼了一聲,倒是讓車夫趕車快一些,在沒人發現的地方停下,容晏早早地等在那裡。
突然被眼前面如冠玉的男人卡住了脖子,他好看的臉這一刻也猙獰了起來。
沈之幻感受到呼吸苦難,她真的要死了,於是拿出銀針,可是容晏更早一步的察覺到了她的意圖。
不過他現在還沒有打算殺了她。
「你幹什麼?」
剛得到自由的沈之幻在一陣劇烈的咳嗽後喊道。
她也不管有沒有人聽見了,「你發什麼瘋,我差點被你害死?」
「容晏,我給你機會道歉,否則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話音剛落,響亮的巴掌聲也隨之傳了出來。
沈之幻扶著被打得紅腫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你居然打我?你這是家暴?」
「打你?你之前是怎麼跟我說的?」容晏氣急敗壞地質問著,「我縱著你,寵著你的前提是你沈之幻有用,可你把最不該搞砸的事情搞砸了!」
容晏的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少跟我說你那些我聞所未聞的言論,沈之幻,記清楚你的身份,你要想當我的女人,那就得聽話。」
「我……」
「不」字還沒說出口,沈之幻是真的怕了,怕他再打自己。
「你怎麼變成這樣?」
「不可能的,我下的藥,根本就沒人能夠解開。」
「可已經解開了。」
「江疏月?不可能啊,她不可能的,之前她還去我家找我爹要解藥的?」
沈之幻難以置信,為什麼一切都好好的,可江疏月一來,就都不一樣了。
「沈之幻,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景王必須死,要在楚家人來之前,死掉。」
想到屢次破壞自己好事的江疏月,他咬了咬牙,「景王妃也不能留。」
「我……」
「沈之幻,我能把你捧到郡主之位,也能把你賣到窯子裡當最下賤的妓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容晏揚長而去,不給沈之幻說話的機會。
沈之幻呆呆地站在原地。
這是怎麼了?
……
景王府。
蕭凜洗漱乾淨,用皂角挫了好幾遍手才敢摸摸江疏月的肚子,「爹的乖女兒,你可真厲害,還沒出生,就成了公主。」
「你呀,不只是他們的福星,更是爹娘的。」
江疏月摸著他的黑髮,「禮王要狗急跳牆了。」
蕭凜明白她的意思,他們得小心點兒了。
「這些日子我會跟你在一處,形影不離,用毒你會察覺,來硬的,我已經讓義父為我準備了人手,一個信號便會火速前來。」
原來男人都已經準備好了。
有他在,江疏月的確可以很安心地當個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