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楊哥,工人們出事兒的事兒,你還跟誰說過?」
「沒有!」林槐楊一臉緊張,他怕江疏月不信,就差發誓了,「真的,我發現不對就去鎮子上找你了,我連秋容都沒說。」
「你別緊張,我怎麼會不信你呢?」江疏月深吸了一口氣,「我就是想問問而已,待會兒你們去送藥的時候,也留意下,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另外這事兒不要跟別人說。」
「知道了。」林槐楊此刻有些納悶,出了這樣的事兒,江疏月一個女人不害怕,不緊張,好像跟沒事兒一樣,也太過冷靜了吧?
「爹,娘,這幾天要是有人個你們打聽,你們就說工人們好好的,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然後記得告訴我,誰打聽了。」
「知道了。」蕭老頭兒和蕭老太太早就習慣了江疏月沉著冷靜地發號施令。
「我也不說。」牛愛芳笑著道。
陳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看大家都說不說,她也含糊地說著,「鳳兒不說。」
「你知道啥嗎?你就說呀?」牛愛芳笑著道:「別在地上睡,多涼啊,那不是給你搭了個小矮床嗎?」
林槐楊有些忐忑,「疏月,要不還是報官嗎?讓官府來查,這事兒可不小。」
江疏月不是沒想過,可是她剛剛詢問過了,壓根就沒人看見,官府來了也沒轍,總不能全村上下挨家去查吧。
到時候就算抓到了下藥的人,也把鄉親們都得罪了。
畢竟老百姓最討厭的就是見官了,沒事兒也會嚇著的。
「槐楊哥,我自己先查查,若是查不出來,再去報官。」
「可是……」林槐楊還想勸勸的,可是他想起了自家妹妹的話,江疏月能開那麼大的鋪子,絕對不是啥都不懂的人。
「好吧。」
江疏月勾了勾唇,這會兒藥也熬好了,因為藥多,直接用大鍋熬的,裝了個木桶。
「我這就送過去。」
「等等。」江疏月說道,「再裝一桶酸梅湯吧。」
「如果有人要問,就說去送酸梅湯的,切記,工人們拉肚子的事兒,一定不要跟人說起。」
她覺得有點懸,可是這主意是江疏月出的,她又相信江疏月。
剛剛下午,太陽也熱,很多人在家裡睡不著,就出來找個樹蔭處涼快。
「愛芳,這是送飯去啊?」好幾個女人都湊了過來,「都說江疏月做飯好吃,咱們也沒嘗過,瞧瞧今兒做了啥好吃的?」
牛愛芳臉色大變,「不是飯,今兒個有好菜,午飯還得一會兒。」
「那是啥啊?」突然有個女人已經不顧牛愛芳的阻攔,打開了木桶的蓋子,「這是……啥呀?」
「酸梅湯啊,你家大哥沒說過嗎?之前挖水渠的男人們都喝了。」
「嘿嘿,我想起來了,聽說酸酸甜甜的可好喝了,江疏月可真捨得,這有錢了就是不一樣,給工人們吃這麼好。」女人笑著道,可語氣里酸溜溜的。
牛愛芳嚇得要死,趕緊蓋上蓋子,女人卻又好奇,「這桶是啥?」
「當然也是酸梅湯了!」牛愛芳壓住了蓋子,「別打開了,待會兒涼氣散沒了,在井水裡涼了一上午呢。」
女人撇撇嘴,「真小氣,又不是你家的,你著急幹啥。」
牛愛芳翻了個白眼,「這是我的活,人家具交給我了,那就是信著我了,我要是做不好,那成啥了,不跟你們嘮了,我得去送了,工人們還等著呢。」
林槐楊也跟著,不過女人們忌憚他爹,也不敢湊上來鬧他。
林槐楊也捏了一把汗,還好這群女人們好糊弄。
酸梅湯是用中藥熬出來的,也有些藥味,正好能夠掩蓋另一個桶的味道。
不過因為見疏月平日裡對他們很好,他們沒有吵,也沒有鬧。
牛愛芳也把江疏月的話帶到,讓他們稍安勿躁,不要對外人說,她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胡工頭表示理解,而且也清楚。
「這是有人眼紅東家夫人要掙大錢了,我們這些人也見過,不過拿我們下手的還是頭一回。」
牛愛芳一連真誠,「胡大哥,真是對不住,這事兒賴我,怪不著疏月,是我早上忘了拿鹹菜才給那個傢伙下手的機會的,我也……」
「這也不能怪你,那個人要是想做壞事兒,啥時候都能做。」陳龍憨憨地說道。
他說的話很樸實,可牛愛芳就是覺得好聽,她心裡也舒服。
「疏月說了,一定幫大家抓到下藥的人,請大家先別聲張,要是這邊來人問起,也讓兄弟們說沒有發生過。」
「這是為啥呀?」胡工頭問道。
牛愛芳搖頭,「我也不清楚,誰知道疏月咋想的,不過她這麼說咱們就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胡工頭點了頭,「成,夫人是我遇到的最好的東家,我相信她,我回頭就囑咐兄弟們。」
牛愛芳笑了笑,「大家先喝藥吧,一人一碗,疏月說喝了一個時辰內就會好的,還有酸梅湯,她也讓大家喝了,說是大家上吐下瀉,需要多喝點兒水。」
陳龍跟在牛愛芳身後,一副有話要說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
牛愛芳嘆了口氣,「你有話要說啊?」
陳龍點頭,看起來呆呆的。
「那就說唄,跟著我有啥用?」
「我……我是想……我是想問問……」
「你問問你妹妹陳鳳有沒有事兒?」
陳龍用力地點頭。
還真是個關心妹妹的好哥哥。
「沒事兒,我們都是一起吃的,她能吃能睡,記得回去後,你讓她多洗洗澡,頭髮也常洗一下,都是虱子,而且梳都梳不開,我和蕭大娘兩個人輪班給她弄了一個時辰呢。」
陳龍感激地看著牛愛芳,「知道了,多謝牛姑娘,可洗澡……」
「你不方便就不能嘴巴甜點兒,找你們村的嬸子大娘的來幫忙?」
陳龍又點了下頭,「能,知道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