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最多的就是江疏月的愁容,卻從未見過她這麼燦爛的笑容。
這樣的她真的很美。
趙老頭兒看著小夫妻倆,忍不住感嘆,「年輕真好啊,好好疼你媳婦兒吧。」
蕭凜點了點頭,疼媳婦這方面,他可不用人教。
最後一家就是江家了。
「要不還是我去吧!」蕭凜擔心江疏月不想看到他們。
可江疏月卻拒絕了,她沒做虧心事,該躲著不敢見的是江喜旺和江孫氏才對。
「不用,他們應該也想跟我談。」
「我也能談好。」蕭凜看著江疏月,很是認真,而且還有點抱怨似的,「你看,剛剛我跟趙老頭兒也談得挺好。」
江疏月覺得他好像是在跟自己邀功似的,但想想蕭凜這樣的性子,會這樣嗎?
「江家不一樣。」江疏月道。
蕭凜見勸不動她,便跟著她,他擔心待會兒真的動起手來,她吃虧,哪怕他知道江疏月絕對不會吃虧的。
以前的江家也不富裕,但是好歹也不會這麼邋遢,如今的江家,進去後,就跟多少年沒住過人似的。
院子裡亂七八糟,柴火,農具胡亂擺放,靠近窗戶的地方還散發著濃濃的騷臭味。
江疏月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太多表情,她剛剛在外面喊了兩聲,屋子裡有動靜的,她這才進來。
江喜旺一張嘴,散發著濃濃的酒氣,天氣熱,他身上的衣服都酸了,兩種難聞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江疏月拿了個小瓶子,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頓時覺得清爽多了,那種不適合也被壓了下去。
蕭凜看著她,江疏月便順手遞給他。
蕭凜聞過後,頓時眼睛放亮,反正江疏月也沒有討要,他便自己收了起來。
這可是個好東西,困了的時候聞一聞,頓時就精神了。
江孫氏看到江疏月,就像是餓狼看到了肥肉,「你以為她是來看咱們的嗎?死丫頭心硬著呢,她吃香的喝辣的,又要花錢蓋這蓋那,卻不給我們一文錢,你想讓我們同意啊,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江孫氏顯然也是知道江疏月來的原因。
「我反正什麼都沒有了,兒子,閨女,都死了,你也別想過得舒心。」
江孫氏目光落在江疏月的肚子上,她記得女兒說過,江疏月不能生養的。
她跟蕭凜成親也有半年了,如今蕭凜回來,天天在一塊也不少日子了,她的肚子還沒動靜呢。
看來銀巧說對了,她真的不能生養。
其實因為江銀巧說的很多事兒都沒有發生,江孫氏都不怎麼敢相信她了。
但是這事兒,她覺得沒準就是真的。
江疏月看了眼江孫氏,只是勾了勾唇,然後目光轉向醉醺醺的江喜旺,「你也是這麼想的?」
她可是很了解江喜旺的,她不信放著他放著錢不要。
江喜旺迷迷糊糊,「啥玩意?給多少錢?少了可不行。」
江疏月勾了勾唇,看向氣急敗壞罵人的江孫氏,她也不見得多有骨氣,這麼說不過是待會想要個好價錢。
他們夫妻兩個真的是有骨氣的人,怎麼會淪落至此呢?
在兒子女兒做荒唐事兒的時候,早就攔著了。
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什麼大事兒。
這就是賺錢給她帶來的底氣。
「你要多少呢,說個數我聽聽!」江疏月問道。
江喜旺伸出那隻完好的手,「這些!五兩!」
江疏月心裡偷笑,她剛剛還以為是五十兩呢。
不過哪怕是五兩,江疏月都不想給他們。
「五兩?再加些錢,我都可以買下一座山了,就那麼個破泉眼……」
江喜旺帶著惺忪的醉眼,舌頭都大了,「不……不行嗎?」
「太多了。」
江喜旺和江孫氏壓根就不知道江疏月有多少錢,在他們看來,五兩銀子已經很多了。
「那你說給多少?」江喜旺壓根不知道如何談判,從他鬆口這一刻開始,他就已經輸了。
「我知道你們在賣地,因為家裡的地不好,一直沒人買。」
這事兒也不是什麼秘密,江疏月不用特意去打聽也是知道的,村子裡的人沒幾個手頭寬裕的,外村人也不想跑這麼遠來種地來。
何況種了還要擔心被偷,欺負外村人的事兒也不是沒有過。
江疏月那些地是她自己憑本事拿的,何況還有一些本就屬於她和流雲的。
「我出錢買你的地,不然你們就等著地賣不出去,沒錢吃飯喝酒吧。」
江疏月淡淡地道,白給他們錢,那是不可能的。
江孫氏沒喝酒,這會兒倒是聽明白了,「你讓我們同意按手印,一毛不拔啊,想啥美事兒呢?」江孫氏大聲喊道。
「我告訴你,少了五兩銀子,我們就不按手印,你要是敢動那個泉眼,我們就去告你。」
她以為江疏月會怕,可不想江疏月臉色不變。
「好啊,那我就等著,我反正不愁吃不愁喝,那個泉眼不要也餓不死我。」江疏月勾了勾唇,瞥了眼江喜旺那空了酒罈。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了。」
誰沒錢花誰知道。
他們的地賣不出去,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蕭凜完全沒想到,江疏月會算計得這麼准。
他見江疏月在牛家還是很大方的,還以為在江家她也會大花一筆的。
反正跟支出比起來,她會賺幾十倍,上百倍的。
江疏月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蕭凜,柔聲道:「走吧。」
眼看著他們兩個真的要走,江孫氏急了,江喜旺也沒好到哪兒去。
「你……你走就走,誰怕你啊,我們就是不同意。」
然而,江疏月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兩口子面面相覷,江孫氏頓時垮了臉,埋怨地道:「都怪你,要那麼多幹啥,人要走了吧?死丫頭掙那麼多錢,還小氣,五兩銀子而已,才五兩啊。」
江喜旺又拿起酒罈子往嘴裡倒酒,發現一滴都沒有了,「回來!江疏月,你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