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高出觀眾席一大截的觀禮台上，方玉程的父親抓著擴音器話筒。
「今天出了這麼多事情，決鬥到此為止吧，李十三，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我沒打算跟你以後再見。」李十三扯著嗓子回話，「當然，你硬要讓你的兒子做縮頭烏龜，我肯定不介意。」
「說話放尊重點！」
「你站出來阻止一場公平的擂台決鬥，才是對自家兒子最大的羞辱，我說的沒錯吧？」
李十三懶得和對方對罵，利用自己作為被邀請決鬥者的立場優勢講了一堆的大勢所趨的話，拿著話筒的大叔咬牙切齒，偏偏拉不下臉。
「別廢話了，裁判，宣布開始吧。」
包下擂台的東家沒好意思終止比賽，裁判也只得讓工作人員開啟擂台結界。
明明擂台周圍坐得七七八八，觀禮台上還有大量熟悉的人，結界罩住擂台的瞬間，方玉程頓時有種孤立無援的淒涼感。
「李十三！你要是敢亂來的話，今後別想在芙蓉市混下去！」
「喲呵，大家聽見了嗎？」
李十三高聲重複了一遍方玉程的話，明明是發起決鬥的一方，居然在戰鬥開始前輸出這種內容。
結界不隔音，外頭的觀眾聽得清清楚楚，方玉程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想起前兩個半死不活的同伴，不敢輕舉妄動。
裁判正式宣布戰鬥開始，李十三正準備動手，突然發現狀態不對。
鐵面忍者通過變硬和加速提升的效果消失了…
遊戲界面恢復到正常的非戰鬥狀態。
李十三愣了兩秒，突然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如果方玉程沒有失去戰鬥意志，一開始就準備上擂台，遊戲會判定戰鬥流程繼續。
但他再看到第二個同伴被打成多處骨折的慘模樣，心裡只想著怎麼取消這次決鬥，對李十三形成的威脅消失，戰鬥流程結束。
鐵面忍者還從前兩個菜雞身上獲得了一些些經驗結算，金錢獎勵也有一兩千…
「真是的，慫貨。」
李十三正想著把附身的鐵面忍者叫出來加持增益效果，突然神色一變，寧靜的小鎮上有個黑色的幽靈少女飄來飄去。
夢妖！
夢妖又自己從箱子裡跑出來了！
每次出現類似的情況都意味著顧婉在附近，李十三完全忽略了身處擂台上，下意識四處張望，想要在現場尋得一抹蛛絲馬跡。
夢妖，顧婉在附近嗎？
有一點點…有一點點她的氣息。
「哈哈！居然敢開小差，看我這一劍！」
方玉程早已拔出靈器寶劍，劍鋒上閃爍著術式光芒，尖端直刺而來。
「煩！」
李十三真的惱火了，原本只是抱著虐幾個噁心人的傢伙調劑一下最近的心情，沒想到現場出現了顧婉的蹤跡，哪裡容得方玉程打攪。
龍王蠍，附身！
90的攻擊種族值，110的防禦種族值，當前等級52。
李十三一手抓住劍鋒，感受到微微的疼痛，僅此而已，手掌就像摸了兩下釘子，甚至沒有破皮。
用力往回一拽，方玉程在新力未生的過程中被拉向前方，隨後是一拳猛擊腹部。
噗…
李十三的注意力還不斷掃描著周圍的觀眾席，拳頭上傳回的手感像是打穿了沙袋，穿進了滿是溫熱粘稠異物的空間。
打穿肚皮了？
李十三這才低頭看了一眼，方玉程身上穿的高檔練功服被一拳打爆。
沒有經過充分鍛鍊的肌肉哪裡頂得住高過他二十多級的攻擊，皮肉在和拳頭接觸的部位崩開，整個背部向後一弓，腹部的破洞中有內臟碎塊和大量番茄醬湧出，甚至能辨別出其中的腸子、肝片...
滿臉嫌棄地抽手，抬起一腳把失去力度倒下的方玉程踹飛，凌空灑下一灘又一灘的紅色腥斑。
「髒死了。」
李十三手中多了一塊布片，那是踹飛方玉程的同時從他身上扯下來的練功服殘片，剛好拿來擦手。
這時候回味一下，一拳打爆渣渣肚子的感覺...有點爽，只恨沒時間抓回來補幾拳。
遊戲界面恢復正常，結算了一小部分經驗和1000金幣的收益。
夢妖，能感覺到顧婉在什麼地方嗎？
不行，只有非常淡、非常淡的氣息…是她身上的詛咒氣息…
遊戲界面彈出文字對話框：夢妖，領悟了「詛咒」，當前已滿四個技能，需要遺忘其中一個，或是放棄學會詛咒。
又是這種事情…
擂台上，裁判宣布李十三獲得勝利，醫護人員趕緊圍上前查看腹部開了個大洞的方玉程，他的情況相當糟糕，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李十三！」
方玉程的父親在觀禮台上抓著話筒咆哮，「你幹了什麼？！」
「接受了你家兒子的挑戰啊，不服給我滾下來，送你們全家進重症病房大團圓。」
本就是方玉程發起的挑戰，也是他接受解除決鬥限制的條件，如今慘敗，家裡人哪有什麼立場說話。
李十三隨口應答，還關注著遊戲界面。
顧婉離開世間之前觸發的契機讓夢妖領悟了「治癒之願」，今天又領悟了「詛咒」。
這兩個技能在夢妖正常升級的過程中是不會領悟的。
治癒之願不能通過招式學習器學習、沒NPC會教授這個技能，夢妖也無法通過遺傳學會治癒之願，這個超能力系的技能本不應該出現在它身上。
詛咒在第二世代倒是有對應的招式學習器，但夢妖不能通過這種方式學習，只能通過遺傳獲取…
撇開這些苛刻的條件不談，夢妖現在沒有升級，也沒有接受招式學習器或者招式傳授，按理來說自然狀態下不會突然領悟某個技能。
環顧整個現場，除了還在談論之前對決的觀眾，以及像是死狗一樣被擔架抬走的方玉程，沒有看出不對勁之處。
最先撤出擂台區的反而是觀禮台上的那些賓客，方玉程的家人不用多說，急急忙忙去看兒子的情況。
剩下一些本土企業家、商人或是詢問身邊保鏢，或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樣子，各有各的心思。
青老闆起身離開席位，不想在原地多做逗留，青瓷只能跟著父親和母親一起離開，小手偷偷伸到背後，朝著擂台方向搖晃，揮手道別。
李十三看著逐漸散去的人群，心中有些焦急，不可能叫他們全都留下來一個一個接受檢查，夢妖也已經重新回到精靈中心的箱子裡，說明顧婉的氣息消失。
這讓我去哪裡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