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講完大致的經過，顧婉突然捂住臉放聲大哭。
李十三喝了點水，緩解一下喉嚨的乾渴，這樣也好，啥事都一個人憋在心裡，小姑娘遲早會撐不住的，況且她的身體狀況本就不是很好。
正想給人家拿張面巾紙，李十三猛然發現自己只買了廁所用的捲筒紙，沒有買抽紙。
如果是一個人生活，拿捲筒紙擦擦手、擦擦嘴還行吧，給小姑娘遞擦眼淚的紙巾，遞的是捲紙就有點…
「那個，班長，我家裡只有這個東西，你要不將就一下？」
顧婉哭得正傷心，透過指縫看到一卷還沒拆外包裝的捲筒紙，沒憋住，笑出聲來。
纖細的手掌抓住捲紙，砸在李十三身上，「你這男生怎麼不知道看氣氛的？！」
「我看著氣氛給你遞紙巾啊…」
「真是有意思的傢伙。」
顧婉又是大哭又是大笑，原本眉宇間若有若無的病苦愁容頓時蕩然無存。
「李十三，我問你，林岐應該不止一次挑釁你了，為什麼沒有出手教訓他？」
「出手教訓他？什麼意思？」
「除了我和青瓷，其他人應該只覺得你是個高考落榜的回讀學生，平庸都算不上，所以才會看不起你，對你進行挑釁。」
顧婉的意思非常明顯，李十三隻要把上次的召喚獸叫出來，展現自己的真實實力就行，能夠往返第五禁區毫髮無傷，絕對不止3星水準。
成年之前達到4星強度，而且是4星的召喚系靈修，放在顧家甚至一流宗派的同輩後裔中，也穩穩算出類拔萃的存在。
要是把這份底子展露出來，林岐、方玉程之流和碌碌無為的傢伙差不多。
「呃，沒想過。」
李十三擺擺手，「這就好像跑到幼兒園裡炫耀自己會做高中數學題，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哈哈哈，有意思，這個比喻真有意思，果然我們視野里的風景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顧婉拍手叫好，「李十三，在你看來，幾年前我和小夥伴們一起進入第五禁區的行為是不是很有問題？」
確實很有問題，不是說這趟找死的冒險行為，而是下這個決定本身就很奇怪。
李十三越是在獵人這條路上混的久，越是知道升C級是多麼困難，去了兩趟禁區才D級，更何況當年小朋友們想的B級。
既然他們是天才，又見過大世面，受過豪門高等教育，再怎麼心高氣傲也不至於下這樣的決定，而且是一群孩子齊心協力拿出的計劃。
「是呀…你們當年怎麼想的？」
「因為，我們在進入第六禁區之前，已經背負了某種詛咒…」
李十三趕緊往碗裡多添了些水，看樣子接下去有很大一段驚心動魄的故事要聽，只恨剛才在百貨商店裡沒有買一些薯片、魷魚絲回來。
顧婉突然停下話題，「李十三，接下來的內容非常危險，你確定要聽嗎？」
「有毒啊！不想告訴我的話，一開始不要搞玄乎的開頭，到這節骨眼上了，你總不能收聲走人吧。」
「哈，有膽量，接下來的秘密連我母親都不知道，只有我和當年的小夥伴們知道一些沾邊…」
作為家族中天賦異稟的存在，顧婉沒覺得自己有啥不對，保持著朝更高處進發的視角修行。
到了10歲左右的年齡，家中長輩把她帶到一處靈山福地，那裡有其他家族的優秀弟子，大家聚在一起，共同接受指導和教育。
起初誰也沒覺得有問題，但天才畢竟是天才，相互熟悉之後很快發現這些小夥伴不僅來自6區各大家族，還有從別區帶過來的。
自家能提供相當好的修行指導，哪裡犯得著把家族中最優秀的孩子送到千里之外來個集中培訓，每次長達半年以上。
而且…
孩子們在被送去的過程中全程蒙著眼，甚至不知道那祝福地洞天具體在什麼地方。
漸漸有人發現更大的不對勁，其中一些孩子會消失，雖然每次解散回家相隔半年才會再聚，下次有人沒來很正常，但相互間建立起來的聯繫方式也用不上。
再到後來，有同伴發現修行中途身體狀況不佳的孩子被帶走，大家理所當然以為是被帶去治療，可那些孩子一去不復返。
「最誇張的是。」顧婉咽了一口唾沫，「有人在封鎖的導師辦公區地下室發現了器官標本，黑色的心臟…」
知情的孩子們想起，來這邊聚集...每天要吃許多丹藥。
各自待在家族時，家族會把資源傾斜給出類拔萃的後輩，其中包括丹藥，所以顧婉和同伴們沒覺得吃藥促進修行有什麼不對。
此時才開始反省，服藥的劑量似乎比在家時大很多。
「嘶！」
李十三越想越覺得不對，「明明是修行世家，怎麼突然走起生化改造人劇情了？」
「應該不是促進修行的改造人計劃，真是那樣，沒必要拿優秀的後裔做實驗，明明可以使用不怎麼有修行天賦的人。」
生命確實是平等的，但擺到大家族利益面前就有了價值上的分別。
顧婉按照家族運營的想法推測，怎麼想都覺得拿優秀成員做實驗不合理，況且這些人中有一部分屬於宗家嫡系血脈。
從那時開始，顧婉偷偷減少丹藥服用，能丟掉的儘可能丟掉、毀去，直到那一些孩子中為首的萬覆探查到更深層次的內情。
他們被特殊培養，不是為了通過實驗藥物成為超強的修行者，好不好而是作為某種物品被「使用」。
「使用？」這個詞讓李十三有點不適，「怎麼樣才叫被使用？」
「不清楚，總之把我們培養到一定程度，就會送到某個地方使用…」
萬覆調查不到更深的情報，只能和大家商量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
顧婉在開啟這個話題前，說自己和同伴們已經是遭遇詛咒的孩子，意思就是這個，被一張無形的大王聚攏在一起，通過特殊培養最後使用掉。
李十三不由想起曾經看過的動漫作品，《約定的xx島》。
天才孩童們被作為商品培養，達到一定年齡出售，孩子們想盡一切辦法部署了大計劃，冒著生命危險逃脫牢籠。
相對於顧婉的經歷，兩個故事有相似之處，可惜差別在於，顧婉和他的小夥伴們失敗了…